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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夫当官(98)

陈桓洛冷笑,一言不发。

那老头还要伸脚踹他,被另一看守得人拦下,挥手让他去一边。

城墙上不断传来惨叫,石块坍塌,火焰燃烧出熊熊黑烟。

眼前的士兵惊慌失措,西延关城墙裂缝越来越大。

煜王的嘶吼声伴随着尽头的惨烈。

“带他上城墙!”

“是!”

陈桓洛被人挟持推搡,他冷笑,“王爷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得地步了”

煜王像是从墓冢爬出来的一样,身上发黑,满是恶臭。

他一把抓住陈桓洛的的脖子将他死死扣在城墙壁上,嘶吼大笑,“邵堰!住手!否则我就掐断他的脖子”

坤乾军队临下,邵堰抬头,眸子血红,“放开他!我绕你一命”

陈桓洛几乎半个身子都悬在城墙上,惨白如纸,呼吸艰难。

他微微抬头,看一眼邵堰,眸子如水浸湿,百般不舍。

陈桓洛闭上眼睛,只是不知道,他掉下来后瓷瓶会不会破碎。

却没有想过他就要葬身在这茫茫大漠,带着孩子为自己犯下的错用血泪和悔恨来忏悔没来得及说过的话和做错的事。

煜王的枯手紧紧掐住陈桓洛的脖子,腐烂的眼眶里一双猩红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城下的大军。

咬牙切齿道,“我会杀了他,邵堰你——”一把长刀突兀的从煜王的肺部穿透,一双阴黑的眼睛里因为疼痛而泛着剧烈的震惊。

煜王的手缓缓松开桎梏的陈桓洛,惊恐的扭头,看着什么陌生男子一把抓住陈桓洛的手臂将他抱在怀里。

“咯咯咯——你是、”煜王惊恐的睁大眼睛,城门玄关上叛军被这一幕打的措手不及,谁都想不到主将会突然被一个身穿自己军服的人刺透胸膛。

煜王大口吐着浓黑的血,狂乱的大笑起来,挣扎着道,“我若死、皇帝大臣,哈哈,蛊王若死,寒渊之毒......”

男子眼中冷眸一冽,煜王说的断续,他却听出来了,寒渊的毒——荣灵均,世子,皇子,绛星等等。

蛊王在他身体中养着,一旦煜王死亡,也定会牵连其他蛊虫毒发,那些人全部会连之丧命。

西延关的城门下,邵堰仰头紧紧盯着城门上发生的一幕,手腕收紧,微微发颤。

突然之间,陈桓洛抓住男人的刀又狠狠的捅入煜王腐败的身体,他脸上苍白却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兴奋,他摇摇自己的手腕,声音低压。

“蛊王我早就取出来了,你也该死了。”

杨芮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主将慢慢腐烂死去,他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坤乾军队的战旗在大漠的风中猎猎作响,一切都完了,所谓的精心策划只是一场可笑的叛乱。

他颤抖着从身上摸出一串珠子往城砖地上猛地一扔。

顿时城门墙上被青黑的浓雾掩盖,雾气带着灼热的气息侵入肺部像滚烫的硫酸把身体在内部在烈火上炙热。

“你们都该死,哈哈哈,想不到吧,哈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杨芮在青黑的雾气中仰头大笑,笑声未断,血注从喉头喷出,血溅西延关。

在嗅到那青黑的雾气时,陈桓洛就意识到不好了,他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却固执的伸出手捂住怀抱着他的男子的口鼻。

别受伤。

邵堰,你是邵堰对吗。

熟悉的怒吼声夹杂着痛苦疯狂凌乱。

他从毒雾中看到煜王惨败青黑的面孔,穿透身上的泛着银光的大刀在雾气中变得无比模糊朦胧。

西延关上点燃的狼烟慢慢飘散,城下千军万马嘶吼,大漠的远方好像响起三弦悲凉凄哀的声音,丝竹入耳,他却听不懂听不清。

娘亲说,洛儿,不要听不要想,不要回来。

兄长说,走吧,别在执着了。

最后是那个男人心焦如火的嘶吼。

喉头像被灌入了浆火般让他痛苦不堪。

昏迷中身体好像哪里都不舒服,肺部艰难喘气,喉咙灼热如火,让他像咽下一口清水都无法减轻痛苦。

软软的唇贴了上来,推开他的唇瓣将清凉带着苦涩的药汁推入他的喉咙,却在下一刻被他强烈挣扎想要吐出来。

被毒烟侵蚀的喉咙几乎不能咽下一点点东西,即便是清水,也能带起来痛苦茫然的挣扎。

邵堰心疼的用手一遍遍轻抚他额头,亲吻他的侧脸,哑声道,“咽下,乖,这是药。我知道你疼,乖,咽下一点点好不好。”

昏迷的人好像听见了声音,因痛苦凝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丞相。”

营帐外有人回报。

卫霄低声道,“一部分叛军逃入北漠深处,属下这就带人追去。丞相在此可安心养病,留下四千士兵驻扎营地把守。”

邵堰抱着陈桓洛,用被子裹着怀里的人,他低头凝望他的惨白的脸颊,用手指轻抚他眉眼。

邵堰道,“营地留下五百余人,派一千人为人傀收尸吧。他们大多都是被煜王抓来的寻常百姓。还有南下到最近的城镇征集当地大夫为西延城消毒清洗,防止瘟情爆发,为西延关内的百姓安排住所。营地不需要那么多人,卫霄将军你多带些士兵,深入北漠,情况干旱严重,多带些粮草,早去早回。”

营帐外传来一声闷声,是卫霄跪了下来,朝营帐内深深一拜,“丞相思虑周全,卫霄万分不及其一。”

邵堰低头亲吻怀中人的眉眼,声音低沉,“卫将军不必谦虚,此战一过将军自会有所经历。”

邵堰转而浅浅叹息,“卫霄,还望你能带领十万大军守护好坤乾。邵堰......已经老了,经受不住这些血雨腥风了。”

卫霄低头郑重三次磕头。

一谢丞相知遇之恩,二谢丞相护的坤乾盛世,三谢丞相以礼相待没齿难忘。

扰乱盛世之罪上天自有定数,无论是谁都逃不过生死枯萎。

陈焕将药碗端进来,看一眼昏迷的人,对一旁憔悴的邵堰道,“邵兄吃点东西吧,洛洛会没事的。”

邵堰眼底流转疼惜,英气勃发的眉眼坦露痛苦和酸楚,“我知道他会没事,却心疼他疼痛难忍。”

陈焕为陈桓洛把了脉,又拉过邵堰切脉,“药蛊已经入了心脉,此物能让你二人同生皆死,这也算是种福分吧。”

邵堰苦笑摇头,“可我却不能为他分担痛楚。”邵堰将手掌贴在陈桓洛已经微微凸起的腹部,哑声道,“我总让他陷入这种地步,连孩儿都照顾不好。”

“这是他命中劫数,如今叛贼已灭,洛洛和孩子都平安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毛团机灵找到了药蛊不离虫,或许他腹中的孩子早已保不住了吧。

任谁都不忍心让还未出生的孩子牵连纷飞战火沾染枯骨鲜血,没想到洛洛孕育在两王叛乱中,而他腹中的孩儿也是如此。陈焕忍不住叹道,果真是世有因果。

毛团胖成了球,努力的跳了几下,最后被邵堰捞起来放在床上了。

毛团本想扭头表达一下谢意,一看是邵堰,立刻瞪圆了小眼睛嫌弃的吐了下粉嫩的小舌头,顺着被子的小口钻进了被窝,把小脑袋挤进陈桓洛的手掌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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