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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86)+番外

但他什么都没问,深深看着图柏,将百转千回的叹息咽回了腹中。

“我们过两天再走。”

静了一会儿,图柏道,“是为了秦初新。”

张定城蓄意谋杀,罪名落实,秦初新买|凶杀人,谋害朝廷高官,纵然未能得手,但罪不能免,尤其是此案后续牵扯的一大堆朝堂上的腌臜之事,更是让皇帝丢人丢到了家里,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第二天天刚亮,杜云就收到了赐死秦初新,发配张府中人的消息。

“听到了吗。”杜云坐在客房里,歪着头抱着一杯茶,见图大爷背负双手靠窗而站,心里打了个激灵,怕有人偷听似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你还想劫囚?喂,帝都不比洛安,你若是胡来,我可保不住你。”

图柏转过头,漆黑的眸子轻蔑的瞥他一眼,从窗户飞身而下,消失在了人声渐多的街巷。

杜云丢下茶杯冲到窗边,“你去哪啊!你不是要真的去吧!”

图柏凉凉的声音从隆冬的微风中佛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嘲讽,“见千梵。”

杜云哦了声,把心揣回去一半,刚要关窗离开,一只眼皮疯狂跳了起来,他抽筋似的捂住,心里默念,“左跳灾,右跳财……完蛋。”

图柏刚离开客栈,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从背后盯住他的人既不躲藏,也不慌张,带着诡谲的笑意,慢吞吞从墙角转了出来。

图柏随即走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弄里,手中悄无声息化出了一柄剑,稀落的阳光从墙头照下来,剑身折射出幽冽的寒光。

“季同,你想要如何?”他没转身,低头看着锋利无比的剑刃。

季同一如往常穿着灰色的袍子,袍角沾满仆仆风尘,缓缓走到图柏面前,用嘶哑的声音道,“你要杀了我,我也要杀了你,但你想再见到她,我也想,为何不先放下手里的兵器,与我合作。”

他伸出手,枯瘦的几乎只有皮包骨头的手腕绑着一截鲜红的绳子,下面坠的因经年在手里摩擦已经泛白的小骨头让图柏眼里一痛,图柏垂眼掂了掂剑柄,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季同,她死了,是你亲手害死她的。”

男人凹陷的眼窝倏地飞快闪过一丝情绪,阴沉沉盯着图柏,“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死的。”他的声音从干瘪的胸前里传出来,有种行将就木粗嘎难听,季同忽然露出痴迷的笑容,“我终于找到了活死人肉白骨之术,而你也刚好出现在这里,这是天时地利的机会,上天也希望她能再次回到我身边。”

图柏的眉间拧成一条深壑,看着面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从他浑浊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岁月对他的折磨,图柏听见自己毫无声调的平静的说,“她已经死了,季同,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季同眼底一瞬间滚过一层猩红,胸口深深的起伏两下,“你不肯救她?你不肯救她!”

随即痴痴沉沉的笑起来。

图柏在心里想,这个人已经疯了,打算转身离开,刚背过身体,一阵尖锐的疼痛从他的骨髓深处喷薄而出,像是有野兽狂怒的撕扯啃噬着他每一根神经,疼的他站不稳,连忙用剑插入地面,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额上飞快氲出一层冷汗,图柏一声不吭,任由汗水滚进漆黑的眸中,在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结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季同攥住手腕的小骨头在指间摩擦,缓缓走到他身边,从破旧的道袍里取出一把匕首,“她让你这么痛苦,你不想解脱吗,取出她送给你的丹元,我就能救回她了,而你也不用受这种头疼的折磨,这样不好吗……”

匕首的刀刃抵上心口的位置,图柏头疼欲裂,眼前发黑,他猛地抬头,朦胧的眸中结着一层铁锈色,喉结滚动,冷冷哼了一声“滚”,然后用剑柄狠狠打了过去。

他看不清,被季同躲了过去,自己扑了空,而图柏本就没打算动手,趁这空隙踉跄冲出无人的街巷,脚下一软,就要摔倒,正好被一人扶住了。

季同暗骂一声,见扶住图柏的人朝这里张望,想起自己被痛打的那日,只好收了手,朝街巷的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图柏眼风扫到季同离开的背影,无声呼出口气,听见扶着他的人义正言辞的说,“哎,这次是你投怀送抱的,跟我没关系,你要是再去山月面前告状,我就打断杜云的腿。”

图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头疼折磨的没有力气,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用剑勉强撑起自己,还忍不住嘴欠道,“……图爷投怀送抱只能换杜云云一条腿?”

解羽闲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打死杜云。”

客栈里正啃鸡爪边写琢磨写奏折的杜云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啥自己一条腿和后脖子一阵阵发凉。

还没凉完,就看见刚刚姿态潇洒飞出去的图大爷蔫了吧唧被搀扶回来了。

第48章 相思毒(二十二)

杜云忙丢下鸡爪,帮忙把图柏扶上了床, 故意贫嘴道, “您老是不是飞太快, 闪着腰了?”

有人帮忙, 解羽闲就不再动手了,靠在一旁噗嗤笑出来,跟着打趣, “腰不好啊?啧啧,这事山月知道吗。”

图柏躺在床上,被身体上的病态折磨一遍后还要遭受惨无人道的精神嘲笑,他哼哼唧唧的想, 还是千梵最好了,这时候只要给他亲亲, 他立刻就能好。

刚想罢,好巧不巧,屋门被敲响了, 千梵温雅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图柏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立刻清醒过来, 艰难把自己撑了起来,坐在床上,靠着床栏, 丝毫不像刚刚那副快死了的废柴样子。

可知见色起意是多么的厉害。

杜云小声道, “你不是吧, 要不要这样啊, 还能撑住吗?”

图柏有气无力的冲他挥挥手, “一边玩去,别妨碍我。”

杜云对他的鬼迷心窍嗤之以鼻,决定不再带这只流氓兔玩,拉着解羽闲往外走,“你自己解释,我不管了。”说完一把将门打开,“禅师进去吧。”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千梵踏进房间,刚刚还气息奄奄的图哥哥精精神神的在床上摆出了个撩人的姿势,手里捏快帕子来回摇摆,“来玩呀。”

“……”

楼上的屋门重新合上,杜云站在楼下抬眼默默看着,脸色肃穆。

解羽闲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就是不大习惯杜云正经脸,从怀里摸出扇子,老神在在道,“吃猪蹄吗,我请客。”

杜云一愣,立刻欢欢喜喜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解羽闲,“……”

感情,这两个变脸是互相传染的。

屋子里,图柏没能耍宝撩闲太久,脸上刚擦去的汗就又重新氲上额角,他的头疼病实在厉害,一旦发作起来,基本无力招架。

他虽心里想“我病了,要千梵亲亲才好”,但骨子里的爷们精神作祟,是不可能让他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于是冲千梵伸出手,在后者迎上来时,猛地一拽,将人拉上了床,随即把脑袋压在千梵胸口不准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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