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耀推门进来,皱眉,冷着脸,一眼就看见沉默着靠墙站着的年轻人。
他身形高大冷峻,往屋里一站,压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淡漠敏锐,他看着刚刚还大声咋咋呼呼的女人,“你想要什么说法?”
那女人几乎仰头看着屋里高大的男人,下意识有些害怕,骂骂咧咧小声说,“他耍流氓,我要报警!”
“怎么耍?”绍耀声音低沉,眼底隐隐泛起不耐。
那女人扭头看了眼刘四海,结巴说,“摸、摸我胸。”
绍耀皱着眉,将视线移到那女人胸前,两大团肥肉裹在杂色的毛衣里,几乎连着满是肥肉油水的肚子,他低沉的来了句,“是胸吗?”
楠姐立刻噗嗤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是,我看是肉,还肥,我家小丁是看不见,要是看见别说碰,估计也想着最好还是看不见的好!”
杨虹楠几乎要赞美绍耀了,大哥,说得真好。
绍耀,“……”
他不是调侃,他只是想问清楚确认啊,他虽然魁梧,但也是个绅士,没必要这么调侃一个女人。
但是那女人不这么想啊,立刻大哭了起来,觉得自己遭到了侮辱,一边哭,一边叫着,“大舅你要给我做主啊,他耍流氓啊,你就这么让人欺负我啊。”
女人哭着拉住刘四海,撒泼,哭闹。
刘四海尴尬的从她手里挣脱开,自己拿着导盲仗坐一边去了。
罗钰哼了声,“大舅啊,谁是你舅?老板,这还是亲戚啊,这可要说清楚,可不能让别人这么误会我家小丁,有人不要脸,我家小丁还要呢。”
这下清楚了吧!
一大早上就来闹事的,还是熟人啊,还不让别人按,就让他按,都是屁话。
摆明来找麻烦的吧!
绍耀也觉得有些厌恶,事情都摆明了,龌龊的厉害,不愿再多说一句。
他拿出手机,将验证码给老板。
推拿店老板刚刚还想着这人是来做什么,一看正是昨天下订单的客人,连忙陪笑着先去帮绍耀记下验证码,等到推拿按摩完后,他在店里才会记下来消费。
绍耀大步走到丁陡面前,低声问,“衣服呢?”
楠姐连忙将外套递过去,自己琢磨着,这人好像见过啊,这样子,要不要太帅啊,又冷又酷。
老板记下之后,将手机还给绍耀,解释说,“是店里的另一位技师,不是他。”
绍耀皱眉,看了眼老板,给老板吓得了一跳,妈呀,看着就不好惹。
老板看着还在屋里撒泼的女人和一边一脸晦气的刘四海,想着让小丁去也行,他接下来处理这麻烦。
“小丁,要不然你看,还是你跟着这位先生去——”
他话都没说完,绍耀直接将丁陡的衣服拿过来,站在丁陡身边拉住他的手腕。
管你说不说,他就是为了这个人来的。
丁陡接过衣服,沉默的打开导盲仗,摸索着走了出去。
绍耀给丁陡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出去了一下,过了会儿往他手里塞了杯热奶茶,巧克力味的,香味特别浓。
香气萦绕鼻尖,丁陡突然一笑,声音有些哑,“我又不是姑娘,不用这么哄,绍先生怎么会来店里?”
绍耀看他,年轻人微微低着头,捧着奶茶,脸上有几分落寞和茫然,清亮的眼睛也受到了情绪的感染,总觉得有些黯然。
“网上推拿店下的订单。”他简单的说。
丁陡这才想起来刚刚不是老板说了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出来,他一直在走神,没仔细听,勉强笑了下,“抱歉,我忘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忠犬】谁爱谁拿走
丁陡缩在副驾座上,微微低着头,握着手中的导盲仗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一旦放开,就会溺亡在浩瀚的人海中。
严重缺乏安全感。
这是盲人本能的反应,因为看不见,所以来自外界的恶意加在他们身上会得到翻倍的伤害。
丁陡知道刘四海不喜欢他,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他想安稳平静的挣钱,养活自己和家人,他不想闹事,所以总是任劳任怨,能避开就避开。
这事儿虽然不大,却总让人心里过不去。
他是男人,不会沾这种龌龊的便宜,所以有人将这种事赖在他身上时,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他过于敏感,无法接受这种侮辱误会,脸上火辣辣的疼还没有消散。
难过的还有他不明白刘四海为何非要让人找他的麻烦。
丁陡茫然的捧着奶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绍耀却觉得小孩这是真的委屈了,受了个这种龌龊的委屈。
他很想摸摸他的脑袋,软软的,心疼的。
绍耀路过超市的时候,自己说了声稍等,便一头钻进车里。
丁陡接住震动的电话。
章咨岳在那头声音温和爽朗,“丁陡,晚上八点还记得吗。”
“嗯。”丁陡很感激他给自己找的工作,推拿店的钱不够他还债,他想趁着年轻多挣一些是一些。
“我晚上来接你。”
丁陡一愣,连忙道,“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去,章先生,已经很麻烦了。”
“说什么呢,叫我咨岳,我就叫你小丁,别跟我客气,你不熟悉路,我带你去几次,等你熟悉了,我就不去了,好不好。再说,我也想听你唱歌,很好听呐。”
丁陡无声笑了笑,说,“好,你想听什么,不过我听过的不太多。”
章咨岳在白纸上敲着水笔,画出一个图形,拿着电话,“你唱的我都喜欢。好了那我挂了哦。”
“谢谢你,咨岳。”
章咨岳挂了电话,有小护士过来去药方,打趣道,“章医生,瞧你一脸笑的,女朋友啊?”
他将病人的病历递过去,瞥一眼她,“我要是有女朋友,你们不都要失望了啊。”
“嘴贫。”
丁陡挂了电话,十分钟后绍耀回来了,将手里两大袋子东西放到后车座,将一包黄瓜味的薯条和奶糖放到他手里。
“吃吧,路很远。”
一路无话,开车到了洛安市郊外的别墅。
徐则辉扭着腰趴在沙发上。
真不是说笑,他真的好疼啊,简直直不起来了。
一定是前几天太忙了,徐则辉默默的想,这是工伤,一定要算工伤。
如果他直不起来,那就是弯了!
寓意不好!
二勺子穿着睡衣晃悠到客厅,惊讶的问,“真的这么疼吗?”
徐则辉一脸愤恨,笑什么笑啊,他腰都要断了,浑身酸疼。
“让你平常不锻炼,小身板,我看你这样子是跟着我哥干不了几年了,再过几年媳妇都不用娶了。”二勺子没良心的说。
腰都直不起来,娶什么嘛。
“呸呸呸!扶朕起来,让朕给你瞧瞧。”徐则辉气愤,他挣钱都是给谁花的,哼哼,他们兄弟俩,两个都是十几岁就开始当兵,本身就吃嘛嘛香,身体强壮!
他就是一平常人,肉肉也是平常的肉肉,才不是什么弹性肌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