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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重生)(56)

严融之一手扶少年的腰,一手展开帕子擦拭他嘴角的湿渍。

迷糊中林殊文吐字不太真切地问:“严爷,我成小花脸了吗?”

严融之忍俊不禁:“自然没有。”

又道:“若真成了小花脸,那也是最好看的小花脸。”

路边草丛茂盛,担心被蚊虫叮咬,严融之把人抱起,脖子后是少年的一条胳膊虚虚搂着自己。

还没把林殊文放在坐垫上,少年那两条胳膊就照着严融之的脖子抱住了。

严融之掌心扶在林殊文后背,手指理了几下凌乱的发丝。

“可是哪里不适。”

林殊文不想坐,严融之并不坚持把人放下来,就这么放在腿上抱在怀里,掌心触到豆腐般软滑的脸,有些烫。

“不妨事……”

林殊文躲开男人探温的手掌,看起来细白荏弱的颈子一缩,脸埋在严融之肩膀不动。

夏夜的虫鸣此起彼伏,蛙声回响,萤火闪烁。

过了河岸,离八宝村不远了。

驾车的马夫颇有眼色,直至此刻才问:“爷,可要去旧屋。”

严融之注视趴在自己怀里还搂他脖子的少年,吩咐:“回宅子。”

当前状况把林殊文送回去不好照顾,放在身边才能安心。

回到宅子,严融之抱起少年一路走回客房。

要放下人时,那双抱着脖子的胳膊依然不松开。

他一时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若我没有你想的那般君子如何是好。”

再怎么稳重自持的人也有失控的时候,他对林殊文本来就不是清/心/寡/欲的照顾着。

真当他能坐怀不乱么。

严融之的确不是太过正直的君子做派,至少对林殊文做不到这样。

他先放下人,理了理少年两额乱开的落发,又将那支束发的簪子取下,静静端详。

顷刻后,俯身在林殊文秀气白净眉心很轻地亲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浅浅亲一口。

第39章

床褥皆熏了宁神静气的药料, 微香微涩,气息浅淡,使人嗅之安然。

偏偏就在这个眉心吻落下不久, 原本阖眼睡觉的少年眼睫颤动,浅色的眼瞳朦胧地映出男人的脸孔。

林殊文神情恍惚, 抬起胳膊往额头一放。

此时身子疲乏,精神也累了, 但心绪还没有混乱。他迟钝地感受到方才落在眉心上的一个吻,顷刻间脸若红云。

他偏过头, 乌黑柔软的密发散在背后, 耳根子热腾腾的,紧接着闭眼。

严爷亲他。

严融之问:“还好吗?”

林殊文贴着柔软的枕褥蹭了蹭,依旧阖眼。

右耳传来低沉一笑,他抿唇不语。

严融之道:“我叫人打些热水送来,擦了脸跟手脚再睡。”

暑夏时节外出,身子免不得会出些汗, 加上回来的途中林殊文还吐过,稍作清理睡下会比较舒服。

很快有人安静地送了两盆干净的水到屋内,严融之差人下去, 拿起软布, 沾了水, 替林殊文擦脸颊和耳颈。

少年微微瑟缩, 却始终没挣扎, 紧紧闭眼,由着严融之替他擦拭, 湿布停在颈侧, 男人替林殊文理了理略微打湿后贴在脸颊的发丝。

严融之拿起另一块软布, 置入剩下的那盆水浸湿,握起少年柔软的手腕,慢慢将他的手心展开,从圆润干净的手指甲沿着袖口里的半截手臂擦了遍。

林殊文像只烫熟的虾子,直叫严融之看得好笑又怜爱。

他道:“我出去了,好好睡一觉。”

落门声响,林殊文紧贴着枕褥的脸轻微一动,眼瞳明亮濡湿,哪里还有睡意。

他把手指贴在眉心,又触电似的放下。

林殊文在心里觉出些奇异的甜,想着许多心事,撑不住太久便困倦的睡了。

******

翌日,林殊文在宅子里用早饭。

管事带人传了粥和菜上桌,又下去忙事了。

他喝了半碗粥,左右观望,见管事又出来,就问:“严爷不用早饭么?”

管事道:“主子有事处理,吩咐小先生安心吃着就好。”

林殊文若有所思地点头,忍不住问:“忙什么事呢?会很晚么?”

走到厅外的管事转过身,笑道:“周围几个村有不少几户人家今年想种些好苗子,主子见人家去了。”

过去几年这件事都由管事做的,而且严宅底下那么多人,交给谁去办都可以。

但严融之没有为此懈怠,有时都会亲力亲为。

林殊文等碗中氤氲的雾气散去,向管家说他知道了,低头慢慢喝着碗里的粥。

用过早饭,他跟管家找来纸和笔,写了张字条。

“麻烦您替我交给严爷。”

管事接过信:“我送先生。”

林殊文摆手:“不用,您忙您的。”

回到旧屋时候还早,林殊文照常把院子稍作打扫,日头还低,便从石井打了半盆水,先浇菜田。

鹅已长了大半个头,跟在林殊文身后闹着玩水。

他道:“一会儿带你们去河边。”

于是两只鹅到边上等着,还不时地绕院子四周伸长脖子,掸掸翅膀,仿佛在巡视。

收拾完院子,林殊文给鸡鹅喂些粗粮和菜叶子,刚把钥匙揣进兜,回头就看见两只鹅站在门后昂头展翅的等着。

他带鹅去附近的水塘,另一边河岸的妇人们拎着木盆和衣物,搓衣板一放,开始洗衣。

洗着洗着,嘴上闲不住,声音传到水塘的方向。

“六子家里的事情你听说了不?六子这两年有钱了,打算让几个儿子都念书,但又怕几个小子不是念书的料,担心浪费钱,就想叫他们跟冯先生学些字。若冯先生觉得小子们资质不错,六子以后就送几个小子去城里的私塾。”

“六子的意思是让几个小子有空就跟着冯先生认认字,念些书,所以钱跟礼定不能照着私塾里的先生给嘛,冯先生觉得少,不愿意教。”

“六子是个脸皮厚的,跟冯先生多磨了几句,结果被骂了,骂六子小气,冯先生自认学问不比城里的先生低,说六子出的那些钱是在侮辱他。”

妇人说着,视线往河岸侧面的水塘方向瞄。

“方才我看到小林先生在放鹅吧,两只鹅长得可真快,以后能卖不少的价钱呢。”

“徐哥儿跟郑哥儿好像在跟小林先生学认字,照我说,六子家那几个小子也跟小林先生学一段日子算了。”

“就是,小先生性子好,不像那冯先生仗着自己念书就心高气傲,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起,以前找他写封信还得看他脸色呢,心情不好还不写!如今倒好,在村里找小林先生写信就成,不用专门跑杏花村一趟,更不用看谁脸色。”

妇人们说了一通,再往水塘瞧去,已经不见少年放鹅的身影。

******

林殊文带鹅刚回院子,在门外看见几道徘徊的身影。

徐哥儿郑哥儿,还有他不认识的人,带着三个小孩。

郑哥儿抬眼,道:“小先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