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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才是主角[穿书](5)

江怀黎心中明白。

江怀黎:“我从小就是殿下的伴读。”

“你现在要拿这个来挟恩图报了吗?”四皇子笑得温和,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给殿下做了这么多年的伴读,殿下对我已然非常了解了。很早之前殿下就跟我说,我未来会出将拜相,成为大晟的栋梁,如果我嫁与澜王,成为王妃,此生再也不能进入朝堂了。”

不必明说,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明了。

江昭容出自江家,是礼部尚书江浩严的堂妹,是前太傅江绍光的侄女,江怀黎又是四皇子的伴读,江家和四皇子天然地绑在一起。

江怀黎也心甘情愿地站在四皇子阵营,不仅是这一层血缘关系,还因他做四皇子伴读这些年,也非常了解四皇子,认定他是几位皇子中最适合的太子人选。

江怀黎是在说,他是四皇子阵营的人,在未来他会全心为四皇子图谋。

如果他不能进入朝堂,对四皇子来说也是损失。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

四皇子听了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了,“还说你不是挟恩图报?怀黎,如果你真想助我,嫁给澜王为何就不能了?你不要忘了,澜王也是皇子,还是父皇最爱的皇子。”

江怀黎身体胸腔里那点热意一点点变凉,明白了四皇子的意图和选择。

澜王确实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

他在皇子中排名第五,却是第一个获封亲王的皇子。

他因身体原因,从小养在温暖的封地,不在皇上膝下长大,但皇上月月赏赐,年年探望。

他疯癫残暴,暴戾恣睢,在封地胡作非为,皇上却从未真正罚他过什么,宠爱一如既往。

他恶名远扬,好男风,一直不是夺嫡的热门人选,可皇上对他的偏爱,偶尔也会让心思周密的皇子忌惮。

如果他娶了男王妃,几乎就没可能了。

江怀黎早就知道,这道赐婚圣旨,可能有夺嫡势力的促成,亲耳听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这么说,失望还是淹没了他,让他许久没能说出话。

四皇子眉毛皱了又舒,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最终他脸上露出一个亲近的笑容,“怀黎,你是士家子弟,名门之后,又是皇上钦点的王妃,澜王定然不会像对待伶人那样对你。”

江怀黎站直身体,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四皇子说不清那笑在他脸上的意味,如果他皇妹在这里,一定会把此时的江怀黎画下来,激动地在她圈子里传阅,可他只觉得这个笑让他很不舒服。

“殿下,在你心里,我为你鞠躬一生,还不如去压死一个没什么希望的澜王?”

四皇子压着声音,依然能听出其中的不满,“怀黎,你既从小是本王的伴读,就该知道本王这一路走来有多难,怎会说出这种话?”

被压制的不满倾泄出来后,愤怒也挡不住,“本王的身份有多尴尬,你不知道吗?你看看大晟历史上,后宫除了江昭容,有哪位诞下皇子还只是个昭容的!我这样,你让我怎么帮你?”

“怀黎你不能太自私只想着自己,你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

从明王府出来时,江怀黎拢了拢衣袍,抬头向远处看了看,到了日出的时辰,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不知何处在下雨,他已经感觉到了浸骨头的凉意。

不远处的茶楼里,江鸿看着楼下的江怀黎笑得心情愉悦,【我就知道他成不了,这下他该放弃了吧,连他最有权势的皇子表哥都帮不了他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系统:【宿主不要掉以轻心,按照江怀黎的性子,他可能宁愿逃出京城也不会嫁给澜王。】

江鸿:【那也行啊,那他就成了公然违抗圣旨的逃犯,他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把玩着手里瓷白的茶杯,【他还怎么办呢,不嫁是抗旨,他就毁了,嫁给那个又疯又狠的澜王,他也毁了。】

【总结:江怀黎完了。】江鸿笑得开心极了。

系统觉得江怀黎没那么容易放弃,果然,江怀黎翻身上马,又去了下一个地方。

这次他找的是秦少傅。

最初是江太傅教导几位皇子,老太傅告老后,接替他的是秦少傅。江怀黎作为皇子的伴读,跟皇子一起读书,跟着皇子一起称他为老师。秦少傅也对他喜爱有加,往年每每提起他言语里尽是骄傲。

今日不用早起上朝,依然要给皇子们授课。

秦少傅准备出门时,江怀黎赶到,他没有耽误时间,直接掀袍下跪,“少傅,求您在圣上面前为学生求个情,准许学生参加完今年的殿试再跟澜王完婚。”

江怀黎意识到让皇上收回圣旨很难了,退一步,想求一个延后婚期,再徐徐图之。

圣旨上的婚期是半个月后,此时正是三月十五,殿试在秋天。

秦少傅当年也曾在东宫辅助太傅、太师等掌佐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算是皇上的半个老师,大晟尊师重道,他的话皇上一定会认真听。

可是他却说:“怀黎,你这是在怪为师吗?”

“三年前你身为会元,为师不让你参加殿试,让你三年后再参加,你现在参加不了了,心里怨为师,让为师负责?”

江怀黎闭了闭眼,他已然知道了结果,还是说出心中所想:“学生没有。”

“那你这是何意?为师让你沉淀沉淀再入仕是为你好!这些年自问没有藏私,悉心教导你,你却这般……这般狼心狗肺!”

秦少傅走后,江怀黎过了好久,才双手撑地慢慢站起来,走出秦府大门时,额头上又出了汗。

举家上下,受宠的昭容,最有权势的皇子,颇有声望的少傅,都不行。

江怀黎已经不知道还有谁能帮他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曾名满京城,一身清骨的少年,漫无目的地在京城游荡。

不知何时,天上又开始落雨了,他一抬头,自己竟来到了澜王王府附近。

澜王很小就到气候温暖的封地养病,江怀黎少有的见他几次,都发生在三年以前。

今年开春,澜王回京,皇上将这处京城数一数二的府邸赏给了他。

回京后的澜王,不因在天子脚下而收敛丝毫本性,前些日子,不知道一个伶官哪句戏词惹到了他,他忽然发疯,用鞭子把那伶官抽得浑身是血,要不是皇上赶到,那伶官可能就被他抽死了。

之前都是听人禀告,这次亲眼看到了澜王的疯癫暴戾,皇上意识到不能放纵下去了,终于痛下决心要管管这个儿子。

在澜王发疯后大病一场后,这个决心,最后变成了给澜王娶一位男王妃收收心。

众所周知,澜王好男风,对女人没兴趣,他虐待的都是男人,皇上便也没强迫他娶女子。

江怀黎在各种他现在也没理清的原因之下,于昨天接到圣旨,就成了这个男王妃。

正出神时,澜王府沉沉的大门被从内推开了。

江怀黎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马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