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母和窦一铃关系比窦父和窦一铃关系亲近一些,窦一铃有什么事都喜欢和窦母说,因此窦母知道,谢钦辞是窦一铃的新墙头。
她没想到这么巧,被请来给窦一铃看病的大师,是谢钦辞。
窦父和大朋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外甥女是谢钦辞粉丝。
窦母将一行人迎进屋。
“小铃在房间里,要是她清醒时,知道谢大师您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窦母强忍着眼泪,道。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谢钦辞问。
羽牺证理……
“她现在完全不认人,一个不留神,就会自残,她以前不这样的。”
窦一铃是一个开朗的,很有活力的女孩,像个太阳,给身边人带来无尽温暖,可现在的窦一铃,阴郁、无序,眼中没有神采,脸色苍白,眼窝凹陷,眼下青黑,状态很不好。
窦一铃被绑在床上。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清出去了,只留有一张床。
“家具放在里面,会变成她自残的工具,我们就把东西都挪出去了。”窦父解释。
似乎感受到威胁,窦一铃皮肤鼓动,紧闭的眼皮睁开,一双双眼睛盯着来人方向。
她自己的眼睛是紧闭的,随着身体上眼珠转动,她脸上露出痛苦表情。
窦父窦母两人反应迅速,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按住窦一铃。
几乎就在他们按住的一瞬间,窦一铃身体剧烈挣扎起来。
绑住她身体的绳子深深勒进血肉,被血肉中的眼睛腐蚀,断开。
窦父窦母快要压制不住大力挣扎的窦一铃。
“谢大师!”
谢钦辞上前,居高临下看着窦一铃身上的眼睛。
同时,一股常人无法察觉的威压从他身上释放出,疯狂蠕动的眼珠仿佛遇到了天敌,蠕动幅度越来越小,直至彻底安静。
窦一铃的挣扎力气也越来越小,在眼珠安静下来的瞬间,不动了。
只是靠近就能让怪异眼睛安静下来,窦父窦母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
要知道,平时他们完全拿陷入癫狂状态的窦一铃没办法,只能等她发泄完,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晕过去,每一次,都跟打仗一样,弄得屋里一片狼藉。
那些眼珠还会再最后嘲讽看着他们,如同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他们的狼狈成了取悦它们的乐子。
窦父窦母恨得不行,却拿这些眼睛毫无办法。
“谢大师,这些眼睛您能解决吗?”确定窦一铃不会再乱动,窦父松开手。
对上窦父窦母满含希望的目光,谢钦辞点了点头。
窦一铃醒了,每次发作之后,她都有一段短暂的清醒期,看着自己惹出的麻烦,她每次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眼睛对这一切乐见其成,或者说,它们就是故意的。
窦一铃的痛苦,是它们最好的养料。
这次醒来,窦一铃没像从前那样,感到满身疲惫,浑身疼痛,反而久违的感受到了一阵轻松。
真的很久没感觉这么轻松过了。
那些眼睛出现在她身上后,像是在她血肉中上了重重枷锁,无形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压在她灵魂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昭显着存在感。
她缓缓睁开眼。
柔和的光映入眼帘,太久没见到光亮,她闭了下眼,等眼睛适应。
“小铃,你醒了!”
是窦母的声音。
似乎比从前轻快了些。
是自己的错觉吗?
再睁眼,窦一铃看到了父母的脸,还有床边的……
等等!
她没眼花吧?
还是全身长满眼睛终于出现了幻觉?
不然为什么她看到新晋男神站在自己床前?
我一定是在做梦。
窦一铃在心中嘟囔。
这个梦真美好啊,父母脸上有担忧但不再愁苦,还有男神,本来计划好了要去探班的,现在去不了,在梦里见一见也是好的。
窦一铃眨了眨眼,抬起自己手,袖子下滑,露出长了好几只眼睛的手臂。
平时嚣张得不行的眼睛仿佛受到什么压制,一点没有往日的威风。
反正是梦……
窦一铃一骨碌坐起来。
用力去戳手臂上的眼睛:“让你平时欺负我,让你平时害我疼,害我自残……”
边戳边骂。
窦父窦母被她吓了一跳。
“小铃,你做什么呢?”
“平时就被这些眼睛欺负,现在终于可以欺负回去了,看我不戳死它们!”
眼睛的不反抗让窦一铃越发坚定了自己是在做梦的念头。
毕竟,若是现实,不说不反抗了,但凡她露出一丁点对眼睛不好的意图,都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但现在,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窦一铃是个不服输的,眼睛越嚣张,她越不服气。
出了一口恶气,窦一铃环顾四周:“爸,妈,我买的周边呢?我记得我放书桌里的,我书桌呢?”
“在外面,你找那些做什么?”窦母扶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的女儿,“谢大师是你爸请来给你治病的,有什么事等治好再说。”
“当然是让男神给我签名,梦里的签名也是签名……”撞到床脚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窦一铃轻“嘶”一声,差点咬到舌尖。
等等……
这难道不是梦?
第64章
“妈……”窦一铃扶着窦母胳膊,动了动疼痛的腿,脸上一片空白,“您刚刚说,我爸请了谢大师来给我看,是那个谢大师吗?”
“你不是见着人了吗?之前天天嚷着要去见男神,今天见到了,不认识了?”窦母奇怪女儿的反应。
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一脸担忧:“刚刚是不是撞到了?”
“撞到了,这不是重点,妈,”窦一铃看看自己的父母,再看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青年,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肉,“我还想,什么梦这么真实。”
这可是她男神!
活的!
而她做了什么?
身上长满奇怪的眼睛,刚才还跟疯子一样,抠自己身上的眼睛,说了那么多发泄的话……
天啦,能不能重来一次,至少,至少让她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点。
窦一铃缓慢转身,背对众人。
只要看不到我就不尴尬。
不行,还是好尴尬。
啊啊啊啊啊啊啊。
窦一铃在心中呐喊。
窦父窦母显然习惯了女儿的自闭状态,窦父担忧看了会女儿,问谢钦辞:“谢大师,我女儿现在醒了,我们需要怎么做?”
听到窦父的话,窦一铃耳朵悄悄竖起。
“需要做法事吗?”窦母着急地问。
决定请谢钦辞的时候,她和窦父紧急了解了一下玄学方面的事,知道这些大师、道长们驱邪要做法事。
窦母往谢钦辞方向看,一路走进来,她都没见谢钦辞拿什么法器道具,难道在车上?
“不用那么麻烦,你们先扶窦小姐躺回床上,窦小姐的情况比我想象中好,她是个很顽强的女孩,心志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