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乔菀其实有些尴尬，她和乔晗最大的矛盾不就在萧九辞吗？
但是萧九辞跟乔菀之前压根没见过，乔菀现在似乎跟秦修仲也相处的不错，所以萧九辞问出口倒也没有多尴尬。
乔菀也不想秦修仲误会她在意萧九辞，所以必须要说，但是真要她说，事情其实也真的不多。
她回忆许久，仿佛从很久远的地方调出记忆一般。
“其实我都记不太具体了，若是萧公子想听，我尽量说一些，萧公子做个参考就好，未必我的记忆就是准确的。”
她这么说其实是不想萧九辞觉得她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而故意说乔晗的坏话，她还真没有这个打算，也压根没有把乔晗放在眼里。
只是觉得萧九辞这样的好人不该被骗，乔晗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乔菀说话婉转含蓄，但是聪明的人大概都能听懂他们的关系。
乔菀这样爹不疼，娘不在的情况，小时候自然过得不好，后来乔晗长大，明白他们的关系后，就开始视她为敌人，觉得她不配跟他拥有一样的罗烟玄体。所以在乔晗五六岁大的时候直接把乔菀推倒了水中，扬言让她消失。
但很快，乔菀就被救了起来。乔父担心乔晗骄纵的性子会真的害死乔菀，毕竟是罗烟玄体，他们整个乔家都不会允许的，所以在长辈们的要求下，乔菀被关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子中生活，不准任何人靠近。
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出来露面放风，所以秦修仲之前也只听说过她，没见过她，外人的说法是她体弱多病不宜外出。
后来一年最多能见到乔晗一次，她表现的谨小慎微尽量不得罪人，乔晗也就当她是空气，直接无视，倒也没有真的再虐待过她。
直到长大后，她原本心心念念觉得出嫁之后就可以迎来幸福生活，结果一天刚刚睡醒，就被五花大绑送上马车，父亲跟她说要送她去望月岛静修，后母冷笑着让她懂事听话点，百年后再出来为乔家奉献。
而乔晗则是直接从她手中抢走了她唯一改变命运的希望，定亲信物，恶劣道：“你不配，我替你去了。”
等乔菀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没法逃脱，直接被送上了望月岛，直到现在……
乔菀说完，眼神闪了闪，随即苦笑道：“大概就是这样了。”
萧九辞听完，有些同情乔菀，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复杂的思绪。
“现在你知道他曾经是怎样的人了吧。”秦修仲冷笑道：“那他是怎么编瞎话说服你的，让你现在这么信他？”
萧九辞心中一定，抬眸道：“也不一定是瞎话，其实他也身不由己。”
秦修仲听闻此言，脸色都变了。
萧九辞继续按照乔晗的说法道：“他小时候的确被父母影响的有些顽劣不堪，行为恶劣，但随着长大，他逐渐也不想被乔家控制，罗烟玄体虽是天赋也是束缚，他压根就不想随便嫁给一个男人，但他脱离不了乔家，所以他选了我。”
“什么意思？”秦修仲愕然道。
“他觉得来我这里是一个机会，大概听闻我比较好说话，不会强迫他成亲，会尊重他的意愿，所以为了自由的生活，先来我这里，借青云宗脱离乔家，入青云宗，成为我师父的徒弟，都算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直到今时今日，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萧九辞虽然不习惯说谎，但是为了乔晗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他以前一直觉得你觊觎他的罗烟玄体，他比较反感，所以对你一直比较恶劣，不亲近，看到你出事，才会幸灾乐祸。”萧九辞先是对着秦修仲说道，随即又转向了乔菀。
“换亲应该是你父母先提出的，他过去的确自私自利，只想先抓住让自己获得自由的机会，才会助纣为虐。”
萧九辞大概将所有的事情圆了起来，将乔晗的过去塑造成了一个叛逆不讲理，却也不是真的主动作恶的人。
顺滑的衔接到了现在，似乎转变就合理了很多。
虽然听萧九辞说完，秦修仲和乔菀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但是不得不说萧九辞此人的名誉让任何事情都变得更加有说服力，所以从一开始懵的一下不信，到逐渐想想，好像也有合理的地方。
他们跟乔晗从来不是交心知底的关系，谁知道那些背后有没有其他本意呢。
但是秦修仲还是觉得不对，“那你们那么快缔结婚契，如果他想要自由又怎么会如此？”
萧九辞只能道：“有乔家的人盯着，正好掌门快要闭关，所以只能立马就弄。”
秦修仲几乎是条件反射道：“所以你们现在只是师兄弟关系，他也不想跟你成亲？”
萧九辞噎了一下，气息有些起伏的看着秦修仲，第一次对秦修仲生出一丝不满。
莫名不想开口承认，但是明白不承认不行，因为这样才符合逻辑，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不住换成了一句，“我们现在师兄弟。”
这算是承认还是……不承认？现在？那以后呢？婚契不是还没有解除吗？
秦修仲和乔菀都定定的看着萧九辞，眼中满是困惑，但谁都没有再追问，毕竟不好问。
结果没想到萧九辞又补了一句，“乔晗以前那些不懂事伤害到你们的恶劣行为，我待他向你们道歉，我保证以后他绝对不会了。”
秦修仲和乔菀心情瞬间无比复杂。
保证？他以乔晗的什么身份保证？
道歉？他不过是师兄而已，就有资格替乔晗跟他们道歉？
“萧九辞，你？”秦修仲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那些说法虽然也能自圆其说，但你怎么保证就是真的呢？你就不担心被他骗了？”
萧九辞道：“我更愿意相信是真的，而且目前也没有发现证据证明是假的，我还是相信人能变好的。”
“你也太天真的，若是被骗，你……”
萧九辞突然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道：“若是我真的被骗了，也是我技不如人，心服口服，也被骗的……心甘情愿。”
秦修仲瞪大双眼，骂了一声，“你脑子没问题吧。”
萧九辞直接轻笑出声，秦修仲就当他在开玩笑，也懒得再说，好像他多想破坏两人关系似的。
乔菀却有些震惊的看着萧九辞，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一丝同情和无语，“萧公子当真乃圣人心，我之前都不敢想我那弟弟竟然还有帮我们的一天。”
萧九辞要的就是这句话，“过去是有些陋习，我也一直在帮他改正，毕竟师父忙碌，管教师弟的事情就落在了我身上，我也算是有责任。”
“你想说现在的变化是你管教的好。”秦修仲无语道。
萧九辞挑挑眉，轻笑道：“可以这么说。”
秦修仲不可思议道：“我竟不知你是这般自夸的人。”
萧九辞耳朵微烫，也感觉自己要说不下去了，为了这只魔，他也算是操碎了心。“我算是看着他一点点改变的，的确改的不错，我也算有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