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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10)

作者: 昀川 阅读记录

许凤仪双眼微殇,像是醉了,耳根与眼梢泛红,发丝散乱在鬓边,浑身雪白的肌肤透出红,修长又结实的两腿张开,被凌然架在肩上。他呜咽一声,那处已经被人含进了温润的口腔里,他抓住沙发上的毯子,扬起脖颈,青色的脉搏跳动起来,像是濒临绝望,眼泪崩出来……

整个人高高的扬起,又沉沉地落下。

凌然的口腔里还留有粘稠的液体,上前来,一手托住他的下颌,哺进他的嘴巴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吃。”像小孩子在介绍什么美食。

许凤仪没有拒绝,抬手拥住他的肩,仍在喘息,满足地,用脸颊和脖子去蹭他,好似从这具年轻温热的身体里取暖。

他的反应让凌然惊喜,也拥住他,大而宽厚的手掌托住他的腰,慢慢地抚慰,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贴。他们像恋人般依恋,温情脉脉。

一会儿,凌然从他身上起来,去勾茶几上的袋子,从里面取出润滑油,问:“可以不用套子吗?”

许凤仪枕着自己的一只手,一条腿长长地搭在沙发背上,看着他,表情懒懒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凌然看着他色欲外露的样子,禁不住,又低下头来索吻,一边臣服地,低声嗫嚅:“我好爱你。”

这句话,许凤仪不知听过多少遍,在他这里,这三个字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用价值,还不如“我想要你”、“你真诱人”、“你是个妖精”来得可信。

或许吧……也或许凌然是真的有点爱他,可这份爱又能维持多久呢?他没有做声,只是懒懒地翘起嘴角,放松地接纳他。

他们两个的体型都过于高大了,沙发被剧烈的运动摇晃地嘎吱作响。许凤仪趴伏在靠背上,微红的脸颊枕在两只叠交在一起的手背上,腰肢塌成一座凹陷的桥,于臀瓣处重新圆润的翘起弧度。

凌然撅住他的腰,腹股沟与那两瓣雪白滑腻的肉团相撞,激起白色的浪。

许凤仪的呻吟声很勾人,低低的,缠缠绵绵,偶尔到极爽快时会吊起来,拔高,抛到空中去,落到凌然的心里,像一串断了线的玉石珠子,本该清脆地落下,却被珍而重之地收拢到柔软的地方去。

许凤仪又要到了,喉咙里发出丝绒般的至极的气音,身体却脱力地向下滑。凌然赶快向前,两臂将他抱起,拢到怀里,吻啜他的耳垂,像第一次在电梯里那样。

天边的墨色泼下来,雪化的时候格外寒冷。

客厅的沙发上满是污迹,他们躺到卧室的大床上,大腿叠着大腿,许凤仪侧卧着,疲惫地闭着眼,凌然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轻声说:“我明天搬到你这里吧,好不好?”

20.

许凤仪阖着眼,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凌然侧身搂住他,轻轻摩挲他小腹的肌肉,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习惯一个人住。”

“你也可以习惯两个人啊,什么都是个过程。”凌然自顾自地说:“我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生活习惯良好,在夜店的工作本来就是兼职,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辞掉,晚上都不用出门。”

空气一时安静,许凤仪不说话,凌然又去摇他,带着些许卑微地撒娇:“你睡了我就得负责。”

许凤仪皱起眉,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来看着他。“我以为,我们之间是不需要整理关系的关系。”

“什么叫‘不需要整理关系的关系’?”

“就现在这样,你需要的时候上来找我,我需要的时候也可以下去找你。”许凤仪想了想,又加上一条定义:“如果你在短时间内有其他人,请提前告知我。”

“你的意思是当固定炮友呗?”凌然笑得有些讽刺:“老总就是不一样啊,连炮友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不需要整理关系的关系’。”

许凤仪不说话,下床到柜子里找了一条内裤穿上。

凌然跟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穿衣服,语气还是傲的:“我不给人当炮友。”

“那就算了。”

“许凤仪!”

许凤仪穿好睡裤,回头看向他,见他满脸涨红愤怒的样子,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有点饿了,你饿不饿?”

凌然没有说话,眼神失落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但这次没有奏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你很可爱。”许凤仪摸了摸他的下巴,转身套上一件T恤,走出卧室。

凌然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他在锅灶前忙碌的背影,那股倔强被人踩碎了似的,从没有过的挫败,低声说:“许凤仪,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许凤仪调小了燃气灶的火苗,放下锅铲,转过身来看着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相信。”

他相信爱情,它发生在一瞬间,开始即是高潮,头脑发热,海誓山盟,带着永生永世与彼此痴缠的冲动,像发烧,像病毒,汹涌而来,席卷所有的理智,但过了那段时间,治愈之后,病痛就会离去,爱情也会。

凌然走上前,拥住他,问:“你相信我,为什么不接受我?因为你前夫吗?”

“不是,跟他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

“凌然,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可爱的人。”他抬手,很怜爱地抚了抚凌然的脸颊,说:“此时我或许是你的唯一,将来却不一定,你渐渐会发现,我变得不那么可爱,也会遇到更多更可爱的人。人生的路太长了,没有谁能对一个人永远负责……”

21.

凌然就着拥抱的姿势,低头吮了吮许凤仪的嘴唇,过了很久,他才趴在凌然的肩上,低声说:“许凤仪,我要是真能爱你一辈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最烦别人倚老卖老了,你才比我大几岁?”

“不多,也就将近一轮。”许凤仪轻轻笑了一声,说:“我今年三十五岁。”

“不可能,你看着也就二十六七。”

许凤仪瞟了他一眼,嘴边抿着笑容,转身用锅铲轻轻推了推在绵白汤水中翻腾的饺子。

“许凤仪,我会向你证明的。咱们打赌,我要是赢了,你奖我点儿什么?”

“你说奖什么?等你证明了,我大概也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我要是赢了,咱们俩的墓碑上,就都刻上对方的名字,你的墓碑上刻‘凌然一生所爱’,我的墓碑上刻‘许凤仪一生至爱’。”他还是满脸的骄矜,看着许凤仪,桀骜地问:“你敢不敢?”

许凤仪听到自己心脏颤动的声音,他侍弄锅灶的手顿住,好半晌,才缓又轻地说:“不用一辈子,十年,只要你真能坚持十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好了?!”

“嗯。”

“我要你到时候嫁给我!”

听到这句话,许凤仪回过头来看他,目光湿润地柔和,像看着不谙世事的孩子,嘴边慢慢抿出个很淡的笑容,说:“那你可要好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十年以后,你才三十四岁,我都已经四十五了,一个被黄土埋了半截的老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