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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界龙傲天(20)

一行人进了王府,在宴席间落座。钟晚前些日子的吃喝都是领的厨房的份例,既不寒碜也不逾矩,这会儿看见桌上摆的丰盛晚膳,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箸。

李星垂正向安王讲述他遇刺后的逃亡之旅,言语间并未提及盈满村,只说自己在一个安全偏僻的村落中养伤一年多,才出来追查刺杀者。

安王皱眉道:“你何苦要独自行事?养好伤就应回到京都来,皇兄定会派人助你我追查此事。”

李星垂有些无奈,叹安王为人直爽仗义,可惜脑子着实不太够用,“敌在明,我在暗,很多事暗中追查要有利得多。殿下想必也有所察觉,两年前的那件事,实则是冲着殿下……”

安王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李星垂也不再多说,而是转头替钟晚布菜,“这道燕窝肥鸡丝是安王府大厨的拿手好菜,快尝尝。”

钟晚忙道了声谢,低头认真吃菜。一旁的安王却是被惊得右手一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钟晚的目光中带上了两分郑重。

是夜,李星垂提出要在王府暂住两日,等李府归置完再带钟晚搬过去。安王自是一力赞同,还拉着李星垂秉烛夜谈了一番。他对李星垂上京前的事所知不多,还以为钟晚是李星垂在简州的同乡,“秦风方才回报,说钟晚在卧佛寺中遭到暗杀,多亏你出手相救。从前你在京都之时,我未曾听你提起过此人,他是你的同乡?可为何他又说不识得你?”

“算是吧。阿晚在三年前不知为何失了魂,对从前的事记不大清了,我打算把他带在身边照料,看能否让他回忆起往事。”话是这么说,李星垂对整件事还是存疑的。就两年前初遇的情形来看,钟晚绝不似一个失了魂的人,偶尔还会在和三黄唠叨时提及他的父母。

安王虽然骄矜,心肠却不坏。听李星垂这么说,他自然而然地生出恻隐之心,觉得钟晚无亲无故的倒也可怜。两人把酒换盏,到丑时方才歇下。

翌日一早,果然宫里派人来宣李星垂进宫,只是这回竟还叫上了钟晚。见王府众人都没露出惊讶之色,钟晚便明白自己在这儿暂住的事一定早已上达天听。短短一月之内,从山野小村到皇宫内院,反差不要太大。

李星垂一路上不停安慰他,说当今圣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绝不会为难于他。

可惜钟晚对李星垂的信任度同样有限,虽然觉得他人好像不错,却总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两人到达御书房外时,恰巧有几位大臣鱼贯而出,走在最末的一位年纪最轻,刚一出来便抬头注视着李星垂,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

李星垂对他视而不见,站着等小太监进去通报。

“阔别两年,不知李大人近况如何?”

“好得很。”李星垂面无表情地答道,并且连眼神都没给一个。钟晚认识他一天以来,见的都是他笑容满面的模样,见他如此冷面,下意识就觉得面前这人应该是探花郎的仇人。

对方一挥袍袖,怒道:“那便好,还望探花郎一会儿能完完整整地向皇上解释清楚,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伤已痊愈却迟迟不归。”

李星垂依旧不急不躁,道:“不劳宁榜眼费心。”

这位宁大人闻言更气,瞪了李星垂一眼,快步离去了。钟晚的疑惑直白地写在了脸上,李星垂立刻便笑了起来,道:“宁骏德是与我同期的榜眼,因着没能摘得探花,一直同我有龃龉。”

钟晚不解,“可他名次比你高啊!”

李星垂朝出来宣他们觐见的小太监一颔首,气定神闲地道:“我长得比他好看。”

钟晚:“……”

作者有话要说:猫主子要开始暴露本性了23333

第16章 善解人意的统治阶级

进入御书房时,钟晚屏息凝视,跟着李星垂紧张地行礼。他这两日跟王府下人唠嗑时才知道,陈朝的规矩是比较宽松的,见皇族官宦时不需三跪九叩,反倒是家家户户拜各自信奉的妖兽时,会虔诚一些。

见李星垂直视圣颜,他也稍稍抬头看过去,发现当今圣上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相貌端正,而且说话的语声十分温和,像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兄长,细细问候阔别经年的亲友。

李星垂的说辞和先前应对安王时一样,稍有不同的是,皇帝对暗杀当日的情形打探得更为细致:“朕听其婓说,你之所以会遭到暗杀,是因为回府时乘了他的马车?”

钟晚记得,王府的正院里有安王的题字,落款便有“其婓”二字。陈朝皇族的姓氏是“文”,安王这名字取得,难不成有文采斐然的意思在里面?

他正走神,便听得李星垂老实答道:“当日回府用晚膳前,臣的确曾和安王殿下在聚福楼有过一聚。殿下赠与臣不少稀罕玩意儿,有些易碎物事,便用王府马车替臣送回府中。分别之时,城郊庄子上忽有急报,殿下便抄小道匆匆策马而去。是以旁人看来,殿下当晚是与臣一道回府的。”

“难为你了。”皇帝这话,等于是坐实了李星垂替安王遇刺的结论,先前宁骏德讥讽他的事并未成真,皇帝反而给了不少赏赐,以安抚遭受无妄之灾的探花郎。接着他的目光才转向钟晚,“这位想必便是李卿的同乡钟晚了。”

钟晚忙又行了礼,便听得皇帝道:“昨日绮罗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钟晚顿时受宠若惊,只感觉这皇帝相当的平易近人。他连说了好几句没事,又不确定自己表达得究竟对不对,下意识地向李星垂投去求救的目光。

李星垂顿时像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的舒爽,张口便道:“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先带钟晚告退了。”

什么?!

钟晚被吓得直冒冷汗,心说你会不会太随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

他哪里知道,于李星垂而言,来朝廷做官不过是在俗世游历的一部分而已,皇帝怎么想根本无关紧要。逢场作戏便罢了,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和傻随从。

皇帝坐在书案前无奈地笑笑,“李卿,绮罗早就求到朕这里来,要朕给她一个公道。与其让她闹个没玩,你不如应了她的要求,武举之时出手一试。”

李星垂沉思片刻,想起这事的确是他对不住绮罗公主,当即点头应下。正当钟晚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去时,李星垂忽然道:“听闻西北战乱已起,臣不才,愿请缨出征,驱除北狄。”

这回连看上去脾气很好的皇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见过要兵权的,但没见过要得这么直接的。更何况,谁都知道当初李星垂金榜题名后,刚封了个翰林院编修,官没做两天,便重伤失踪,实在是没什么政绩。

正当钟晚以为皇帝要发怒时,后者竟语气未变,温和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李卿的报国之心,朕都看在眼里。你的文韬武略,来日必有用武之地。”

直到走出皇宫上了马车,钟晚都还处于震惊当中。他本以为,李星垂既能如此得宠,除了有才华之外,一定很懂得如何讨上位者的欢心。没想到他就跟个棒槌一样,说话都不经过思考,句句都在挑战皇帝的耐心,陈朝的统治阶级真的都这么善解人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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