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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266)+番外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坚持这种说法的人认为九千岁之所以会被遣出京城,是因为他牵扯进了除夕之夜的那场暴乱。

知晓部分真相的王倪觉得这种说法的真实性可能更大一些,毕竟,在除夕暴乱中几近灭门的秦国公府与九千岁的恶劣关系人尽皆知,而在除夕暴乱发生之前,西北边城又曾经爆出过驻军屠杀商人的案子。

虽然这件事终是在除夕暴乱的影响下不了了之,西北将领也只得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但这件事的主谋便是秦国公的次子宋巩,而九千岁手下的一支商队也在此次事件中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很多人并不知道,在除夕暴乱发生的同一晚,西北边城其实也发生了类似的暴乱,本应回京受审的宋巩与其他宋家人发生了诡异的交集,在不同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死于非命。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难免会将两件事联想到一起,生出某人借用暴乱报复宋家的猜测。

当然,这件事也未必就是九千岁所为。

敢在边境那种混乱之地做生意的商人,哪个背后会没有靠山?九千岁只是机缘巧合地被暴露了出来,兴许还有别的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人也被宋巩毁了财源,却忍而不发,暗中安排了除夕之夜的那场暴乱,

以王倪现在的职位是接触不到这些内幕核心的,不过就是偷听身边人的议论,然后暗自猜测一番罢了。

真相到底如何,王倪也不得而知。

但王倪对除夕之夜的真相也早就没了兴趣,只希望九千岁真是遭了皇帝陛下厌弃,而他……

可以趁机上位。

事到如今,佞幸之名都已经背过了,倒不如把名头坐实,以此换取皇帝陛下的垂青与怜惜,铸造自己的青云之路。

可是,王倪等啊等,就是等不来皇帝陛下的召见。

这时候,推迟了数月之久的委任文书却被发了下来。

正常来说,正月十五一过,各个衙门重新开门理事的时候,新科进士们也会结束见习,拿到正式就职的委任文书,或留任京城,或奔赴地方。

但今年的除夕夜闹出了大乱子,虽然皇帝陛下在正月初三就宣布了处置结果,但这个结果只是用来安抚百姓的,朝堂上,这么大的事情,又死了那么多的官员,哪是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的?

即便是朝中的大人们都已达成共识,此事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不能再继续恶化乃至扩大,京城的各个衙门还是不得不自查自检了一番,筛选出替罪羔羊,再选举出清廉表率……

如此一来,便忙到了二月底。

受此事影响,王倪这一批新科进士的去向也被搁置到了一边,一直到三月中旬才终于有了定案。

让王倪失望的是,他没能留在侍从室。

三个在侍从室见习的进士,只有那个他至今都没记住名字,只知道姓谢的人留了下来,欧葵去了吏部,而他却被分到了刑部。

王倪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被分到刑部。

六部衙门里,刑部是最不好干的,做好不得好,做坏有烦恼,除了青天大老爷的名声,几乎就捞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升迁都比其他衙门困难许多。

刑部尚书朱边又是那么一个阴阳怪气、不好伺候的家伙,在他手下做事,日日都要提心吊胆,一旦哪里出了差池,被他发现,很可能就会被他撵回家去,断了仕途。

然而再怎么不满意,王倪也不敢违抗旨意,舍弃官职。

在刑部的日子远不像侍从室里那样轻松,刑部的同僚也不像宫中的同僚那样谨言慎行。

更主要的一点,侍从室里多是太监和宫女,再怎么得皇帝陛下的信赖重用,也是领不了官职的,在身份上,天然就低了他们这些进士一等,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瞧不起,表面上也不会显露出来,不过就是背后议论几句。

但在刑部衙门,王倪这样的新人却是最底层的存在,连衙门里的老吏都敢训斥他们几句,其他官员更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把他这个探花郎放在眼里,更不畏惧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堂姐。

“皇后娘娘与祖家不亲近,谁不知道啊?”

“你要是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话,哪里还会沦落到我们这个地方?”

“不过就是个连小娘养的都不如的奸生子,牛气什么呀!”

能在刑部坐稳官职的都是火眼金睛的老刑名,有那嘴快的,更是一针见血地戳穿了王倪想要披在身上的虎皮。

王倪无法反驳。

还在侍从室里当差的时候,王倪就尝试过请宫人传话,想要接近堂姐,然而堂姐却是油盐不进,对他不理不睬不说,甚至都不肯承认他是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堂弟。

他曾试探着对祖母抱怨过此事,祖母却让他不要对宫里那位皇后娘娘抱有幻想。

显然,那位堂姐与祖母的关系更加恶劣,就差撕破脸皮了。

但王倪也不想再继续忍耐。

他已经在王家忍耐了三年,又在宫中忍耐了三个月,如今,他只想抓住机会,平步青云,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辱自己。

这一日归家,王倪终是把自己未能被皇帝临幸的事告诉了生母刘氏。

听他说完,刘氏却是一点都不惊讶,只嘲弄一笑,“你若是真被陛下临幸,第二天还能自己走进王家?不被人抬回来都是你天赋异禀!”

王倪并没听懂刘氏的意思,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满面绯红,但紧接着,他便想到,若是生母都能看穿此事,祖母王夫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那位祖母啊,不一定怎么笑话他呢!

王倪越想越是郁闷。

但生母刘氏却不肯让王倪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郁闷上,很快就逼着王倪将他所知道的皇帝心腹罗列了一遍,然后指出了高名这个禁卫都督,让他想法子与此人攀上交情。

“陛下若真有猎艳之心,此人就是你最好的晋身之梯。”刘氏告诉王倪,“若是你攀上了他,却仍未见到陛下,那只能说,传言这东西,都是靠不住的!你啊,还是专心做官去吧!”

王倪对生母的话半信半疑。

但此刻的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想去祖母那边求助,只能暂且按照生母刘氏的指点行事。

可攀附高名也不是件容易事。

若是早两个月,王倪还在侍从室的时候,或许还有机会到高都督面前毛遂自荐一番。而现在,离开了皇宫,只能在刑部衙门里打杂的他,却是连见到高名一面都不容易。

王倪又没有私产,行贿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思来想去,王倪忽地记起,他曾在宫里听人说过,高名有个侄子也在刑部当差。只是那人风评不好,高名之所以把侄子塞进刑部,就是因为刑部尚书朱边软硬不吃,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不敢得罪他这个禁卫都督,皇子舅舅,对他的侄子也不会纵容。

但刑部很大,下属的分支很多,里面的官员更是难以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