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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曾经嫁过我(214)+番外

高名没告诉城防守备,皇帝就在距他不远的马车上,只说严家横行跋扈,胆大妄为,冲撞了贵人,必须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城防守备倒没怀疑高名的话里有假。

城防守备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专职迎来送往之人,一双火眼金睛堪比各府门房,对京中的大人物也全都脸熟,一见高名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城防守备不知道高名口中的贵人会贵到何种程度,但高名本身就已经是绝大部分人眼中的贵人了,别说还有比高名更“贵”的贵人,就算严家只是冲撞了高名,城防守备也定是照抓不误。

但城防守备却也没往皇帝陛下身上联想。在他过来之前,目睹了这场骚乱的兵丁就已经认出了欧阳的马车,见自己长官过来,立刻将此事汇报给他,提醒他谨慎从事——京中流传着一份不可招惹之人名单,而皇夫九千岁高居榜首。

欧阳的马车虽不起眼,却躲不过兵丁们的“见多识广”,早就将其打听出来,铭记在心。

城防守备只当欧阳又去皇庄视察,当即也没向高名多问,直接命令手下兵丁将严家车队团团包围,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捆绑起来。

这时候,高名才转过头,将戚云恒的旨意传达给严之武。

严之武理智地选了袖手旁观,即便妹妹严贵妃看到了他,哭嚎着求他救命,严之武也只当没有听见。

他好端端地在外面做官,她才有被解救出来的可能,若是他也和他们一起身陷囹圄,那别说解救妹妹了,就是兄长严之武乃至他们的父亲严永昌恐怕都要被此事牵连,一起锒铛入狱。

但在为其心痛的同时,严之武也对妹妹时至今日仍改不了飞扬跋扈的恶习而心生暴躁。

妹妹确实为严家牺牲良多,但父亲和他们兄弟也一样为她付出了许多,更冒着千夫所指,被世人戳脊梁骨的风险,允许她诈死改嫁,与情郎双宿双飞。

严之武百感交集,高名却没兴趣更没时间与他一起交流感慨。

见严之武没有阻拦城防守备抓人,高名便朝他拱了拱手,就此作别,转过身来,回到戚云恒的马车旁边,与其他禁卫一起护卫皇帝陛下返回皇宫。

见戚云恒关了车窗,欧阳立刻凑到他的身边,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刚才看见严贵妃了,在前面和禁卫们吵架的那个胖子就是她宫里的总管太监——呃,或许应该加上曾经。”

“她倒是挺长情。”戚云恒微微挑眉,似乎对欧阳的话略感惊讶,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欧阳嘴角一抽,满头黑线。

——你的心思也够龌龊的!

欧阳心下腹诽。

但欧阳只记得自己和戚云恒提起过严贵妃给兴和帝戴了绿帽子的事,忘了有没有跟他说过严贵妃诈死改名,另嫁他人的事,这会儿倒是不好太过深入地与戚云恒八卦,以免惹戚云恒生疑——戚云恒这家伙,记性太好,跟女人似的!

戚云恒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方面是不感兴趣,另一方面却是考虑起更加值得思考的事情,比如,原本已经定下来要封赏给严之武的爵位是否应该收回。

即便没有欧阳吹枕头风,说小话,戚云恒对严家人的观感也算不得好。

严家人虽然投靠了戚云恒,但以严家人在前朝的身份地位,这样的投靠总会让人生出见利忘义之嫌,怎么都信赖不了。只是碍于有功必赏的规矩,戚云恒才给了严之文官位,给了严之武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外,严家人早年给戚云恒留下的印象也很是糟糕,得知严贵妃也在车队之中,戚云恒便明白了严家的这些人为何会如此飞扬跋扈,如此胆大妄为——

说白了,不过就是四个字:习惯使然。

在兴和帝尚且在位的那个时候,严太傅位高权重,严贵妃后宫独宠,严家上下都已经将傲慢和嚣张刻印在了骨子里,将横行霸道视为理所当然,即便是改朝换代,也依然是积习难改。

——对了,此事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戚云恒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想法。

把欧阳送回夏宫,戚云恒便命高名将此地的防御进一步加强,增加更多的禁卫,并添置了十多个轮值太监。

但戚云恒是丢下政务去的皇庄,这会儿把欧阳妥善接回,却不好再在他这边耽搁更久,稍稍温存了一下便起身离开,约定晚上的时候再过来相聚。

戚云恒一走,欧阳便让庞忠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并把一直在夏宫里等消息的庄管家也叫了过来。

“事情可以能有点大。”

当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庄管家两个人的时候,欧阳终是开口说了实话。

第153章 花开两处

欧阳把昨日的遭遇和庄管家详细说了一遍, 然后道:“赵河虽然死而复生,但他本人并未获得半点修为,连修者的门槛都还没有迈过, 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帮死士为他效力, 逞起了威风。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是, 到底是谁在皇宫里布下了那么一个局,使得赵河能够夺舍得身, 以魂魄的状态存活那么久,之后还能重返人世。”

“前朝的结界法师出自禅宗。”庄管家提醒道, “若是那人的修为足够, 现在……搞不好还活着。”

如今这个年月,普通人能活过五十便可算是高寿,但对修者来说,百岁也不过只是最基本的寿命, 若是天赋异禀,冲破了凡人和修者之间的那道桎梏,也就是所谓的筑基,活个二百年都不成问题, 只是这样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而且是越来越少。

“是啊!”欧阳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现在最担心的, 就是赵河与禅宗那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密切到了什么地步,若是把他宰了,禅宗会不会发疯似地为他复仇。”

“若是您把他宰了, 禅宗大概只会叹一口气,然后坐视不理。”庄管家说道,“禅宗讲究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种行径是道宗和灵宗喜欢干的。真正值得担心的事情是你没能宰了他,或者,他根本就不给您宰了他的机会——论起谋略,主子您就是一个变三个都别想胜得过那位康隆帝。如此一来,禅宗可就有了插手的机会和借口。”

赵河的皇位可不像兴和帝那样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只因为自己是先帝的独生子就顺利做了太子,然后又登基称帝。若是从精神层面比较,赵河甚至比白手打天下的戚云恒还要辛苦许多,完全就是靠着走一步挖一个坑,最后把别的人全都坑进去了,他才开开心心地笑到了最后。

欧阳也没觉得自己在鬼域那种几乎不需要智商和情商的地方历练了百年,他的双商就可以成长到与赵河相抗衡的地步。但欧阳同样也没打算用自己的短处去碰撞赵河的长处,当即朝庄管家翻了个白眼,“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想要跟他比谋略!”

“如此最好。”庄管家捻了捻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接着就话题一转,“主子,此事涉及修者,我建议您把沈真人找来,将这事跟他说上一说,即便他帮不上忙,也能把皇宫里的结界法阵进一步加固,让禅宗的那人使不了阴招,也免得您放心不下您那位皇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