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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总把我当琉璃(81)+番外

陆长空浑身一抖,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猛地抽回手,扶着额头,退到床尾的安全地带。江呦呦揉了揉被握得通红的手腕,等了十几秒,见陆长空还愣在那里,不知道上来哄他,顿时气上心来,问:“你怎么不给我吹吹?难道知道我是重生的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吗?”

吹吹……陆长空蓦地睁大眼,完全不敢相信江呦呦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死刑判决前的断头饭?

不怪陆长空多想,前世的记忆实在过于惨烈,即使他们已经经历过大不相同的另一段人生,他还是很难想象那种前提下圆满的结局。江呦呦却不管他在想什么,不满地抬起手望着他,用眼神质问他愣着干什么。

陆长空几乎是凭本能捧起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吹气。吹着吹着,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忽然蹭到他怀里,江呦呦揉着太阳穴,演技特别浮夸地叹气,“哎,我觉得我脑袋还是有点晕,你快帮我按按。”

他就像一条不安分的脱水鱼一样,一直在陆长空身上瞎折腾。被他这么一捣乱,再压抑和恐慌的心情都逐渐消散开来,陆长空环住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下巴抵住他的肩膀,把江呦呦整个后背都捂热了。

江呦呦难受地动了两下,颈间却忽然一凉。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滑落,他一下就不敢动了,也不敢回头看陆长空的表情,生怕后者崩溃。

“呦呦,你……”他喃喃着,话说到一半就哽住了,呼吸紊乱地埋首在江呦呦肩膀上。

你是我最大的救赎,纵容我的奢望成真。可你知道么,溺水的人一旦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再也不会放开。

江野进来时,陆长空总算整理好自己,恢复平静。老父亲看他还算殷勤地跑上跑下,咨询医生,买吃的,削水果,就没有刻意为难他。做家长的还是要懂得分寸,不能把“儿媳妇”逼得太紧,免得小两口婚后生活不和谐。

不过,远在北京的江鹿鸣却收到指令,务必监督好哥哥的感情生活,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第一时间汇报。

因为怕江呦呦病情反复,陆长空又执意让他留院观察了三天,才带人回了北京。这会儿,新悦上下已经草木皆兵了整整三天。

当初求婚的时候,陆长空和江呦呦都没有刻意躲避偷拍,大大方方抓娃娃和压马路的照片被拍到不少,有心人顺藤摸瓜,自然能查出陆长空的身份。对于是否让爆的问题,Lily早请示过老板,爆是要爆的,但稿子怎么发得好好把关。

Lily便和乔零零一起找了和新悦关系好的媒体,给了一些独家消息和内幕,经过重重检查之后,联动发布。一时之间,粉丝们都知道了自家软萌好推倒的大大居然在学生时期就被大灰狼给圈养了,一对新CP横空出世,江呦呦的微博下面也全是求一手爆料,求秀恩爱的。

但过了快一周,江呦呦居然一条微博都没发,一点动静都没有,好事者不禁琢磨起来,这是想低调处理,还是感情发生什么变故了?

然而此时此刻,抵达首都机场的江呦呦正郁闷着呢。他本以为自己手握能让陆长空心虚的大杀器,随便扯两段回忆杀来都够他愧疚的,照理说,以后应该能横行霸道才对。谁知道,不过几天,陆总就又开始管天管地,先是怕他头晕脑胀不让玩手机,然后又是什么体虚气弱不宜喝冰的,害他在飞机上只能喝热水。

“我都一周没刷微博了!”他奋力抗议。早知道就该多吓吓陆长空,至少装两天纸老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在陆长空看来,他们俩之间大部分的问题都是刷微博刷出来的,微博这玩意儿,最好还是卸载的好。

江呦呦看他表情阴晴不定,随口问:“你该不会是在想,天凉了,该让微博破产了吧?”

陆总脸色一僵,没有说话。自从江呦呦想起一切之后,他的阴暗想法越来越无处遁形。

“咦~你好霸总啊。”江呦呦摇头晃脑,“你说我是不是傻,先前还以为你多温柔多体贴呢,搞半天都是装的。”

陆总仍旧说不出话来,他无法反驳。

江呦呦继续摇头,“这样不好不好,我觉得我们俩的感情基础非常虚假。”

陆长空牵着他的手一紧,恰巧司机小王过来接人,他立刻把人半拖半抱地塞进后座,生怕晚了一步人就跑掉了。江呦呦在心底里大笑三声,心说这话唠终于也有被他抓住把柄后连话都说不出的一天,以后的日子肯定美滋滋的。

沉默着坐车到达公寓,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江呦呦脑海中划过前世不堪回首的软禁时刻,说不伤心是假的。他在死前的那刻,的确是累得不想再活下去,以至于刚刚察觉自己回到童年的时候,完全无法接受,生怕再来一次仍然会是噩梦。发现兜里装着戒指,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却本能地害怕这闪着邪门光芒的东西,慌忙找了个盒子把它锁起来。

如果那时候让他遇见陆长空,他一定会选择逃避吧,因为没有信心再来一次。

好在,不知道是他丢戒指丢得及时,还是那块砸到脑袋的石头起了作用,冥冥之中竟然让他像一张白纸一样过了这么些年。他毫无所觉地接受了陆长空精心设计的相遇和陪伴,在那样的温柔体贴中逐渐沦陷,即使前世再苦,也无法动摇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意。

何况,他能猜到,自己离开之后,陆长空应该过得很不好。既然他先前向一无所知的自己解释慕笙的身份时,提到过她和陆观洋结婚两年就离婚的事,说明这一世的他应该是早早地控制住了局面,可想而知,上一世他一定耗费了不少时间对付慕家。

站在他们生活了好几年的家门口,两个人居然都默契地没有往里走。

“你之前没跟我说过,我死掉之后,你经历了些什么?”谈到沉重的话题,就连一直刻意活跃气氛的江呦呦也无法轻描淡写地带过。

陆长空抓着门把手,冰冷的金属陷入手心,他听不得江呦呦亲口说出“死”这个字。

“大概四五年之后吧……肝癌。”其实慕家的人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慕竺得了性病,去得比他早两年。慕笙和这一世差不多,被肖铭洛吓得疯掉,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而慕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很有手腕,把慕氏保住没有破产,他也有些积蓄,却选择全部捐掉,然后彻底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过这些,陆长空觉得江呦呦都不会想要知道。他不在乎害他的人有什么下场,他只在乎他爱的人过得怎么样。

江呦呦一阵难过。他不相信以陆长空的自制力和常识,会不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这分明是在自我惩罚。

“呦呦,你说得对,跟前世相比,我身上少了些戾气,但也绝不是你以前看到的那样无害。我们之间确实——”陆长空还没把鼓起勇气的剖白说完,江呦呦直接暴力地反手捂住他的嘴,喊着“你别说你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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