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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鹊君(1)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乌鹊君》序

故地重游,感慨良多。自古盛衰之理,人与万物莫不皆然。想当初,东京八景,极尽四时之盛,现如今繁华失落,空余断桥芍药,陌路行人。

南朝定都汴京,六百余年。故人早已湮没于荒烟蔓草,惟其故事流传后世。其中天衍帝朝的闲闻轶事最为后人津津乐道。

前日,学生信步旧曹门街,恰过乌鹊君之旧宅。檐瓦上荒草丛生,石缝间绿苔交横。唏嘘之间,闻得巷里小儿嬉戏,歌曰:

“宛彼乌鹊,且飞且停,昔有一人,同辇东君矣。

“题彼乌鹊,且飞且鸣,昔有一人,忧民凄凄矣。

“孤彼乌鹊,且飞且驻,昔有一人,躬身是瘁矣。”

闻得孩童之歌谣,余感从心生,不禁扼腕:同乎万物生死者,暂聚之形容,卓然其不朽者,后世之德行。乌鹊君一生坦荡,生前不矜其位,死后不重其名。惟后人对其念念不忘,感其一生坎坷,每每提起,悲从中来。

由是,学生摘录其正史,撷取诸多外传,打探民间流传轶闻,辑录为一册《乌鹊君》,一窥前朝汴京之盛况,亦以此告慰古人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挖新坑啦!!这是南朝北朝系列的最后一部了,以后的古代耽美会写有具体朝代的

简单介绍一下啦~《乌鹊君》分为上下部,上部是天衍小时候的故事,下部是他长大后的。前面说的繁琐了一些,主要是给后面铺垫铺垫~

鱼某某最喜欢看评论了~亲们多多留言我填坑就会动力十足嘞!!

第一章 临终托孤

南朝太和初年,汴京皇宫。

正值盛夏午后,绿柳穿进依傍假山而上的沿廊,随着和煦的微风摇曳。

沿廊中一人,正涉阶而行。

假山顶的亭子里传来一阵笑声,这人听了,眉头皱了皱,加快了步子。黑色的衣袂随着他的动作窸窣的摆动起来。

待他到了假山顶上,只见着石桌前四个小太监齐刷刷都两只手抱着一条腿摇摇晃晃的单腿跳着。石桌上一个九岁大点的孩子正开腿叉腰笑得得意洋洋。

“天衍!”

孩子一回头,正对上这人板起的面容。他一下子蹦下了石桌,几步跳到来人面前,笑道:“闻重!你看我多厉害,他们又输给我了!”

“天衍,你能不能像个国君样子。”叫做闻重的男人蹙眉道。

孩子有些不高兴了,“吴老将军教给我那么多功夫,将来我一定打得北国人找不着牙。闻重,你从来不夸我!”

“国君的职责不是打仗。”闻重言罢缓了缓,道:“好了,太后正要找你,你随我去宝慈殿吧。”

孩子原本的笑脸蓦地沉了下去。

“老妖妇。”他恨恨的骂了一句。

“天衍!”闻重嗔道。

“你们,”景天衍指着站立不稳的四个小太监,“当初说过了,输了的人要单腿站两个时辰,谁都不准放下来!”他气冲冲的迁怒道,胡乱甩着臂走出亭子。

闻重无奈的长出了一口气,回首向四个小太监挥了下袖子,就追着景天衍小小的身影下山去了。

一进了宝慈殿,那股浓重的熏香气味就挥之不去。天衍厌恶的捂住了口鼻,抬头望了望身边的闻重,却见他面容一如平素的淡漠。天衍不禁有些气恼他。

厅中圆桌上满是珍馐,段太后手执纨扇,见了天衍,莞尔一笑。

“衍儿快来,给母后看看。”

段太后三十出头,正是风姿绰约,熏香氤氲之下只觉宛若仙子,凌波而来。

“衍儿,你可想母后了?”段太后把天衍拉到桌前坐下,欲抚其面。

天衍向后一躲。

段太后面无愠色,却冲闻重招呼道:“闻宰相日理万机,快坐下与我们母子两个一起用膳吧。”

天衍撇了撇嘴,心想谁跟你是母子俩。

待三人坐定,段太后不慌不忙的夹起盘中一只扇贝,送到天衍碗中,微笑道:“衍儿,这可是昭王派人从东海送来的海贝,活生生给煮熟了,新鲜的很。”

天衍夹起来丢进闻重碗里。

闻重被这对母子夹在其中,哪里上的来食欲。

只见段太后再次伸出纤纤玉手,又将一只红彤彤的龙虾放入天衍碗中。柔声劝道:“衍儿,你不喜欢扇贝就算了,那就吃些龙虾多补一补。你这孩子底子不好,你姐姐在世时就时常失眠头痛的。平时就要多加调养才是。”

天衍的脸霎时变了色。

他动了一下却没有站起,桌子下闻重的手拽住了他。天衍把龙虾放进嘴里狠狠的咬着,满嘴都是咯吱咯吱的泄愤声。

段太后余光从眼角流出,掠向一旁端然而坐的闻重。

景天衍最厌恶的就是妖后这般眼神,她看人从来不拿正眼,只眼角这一睐一勾,无论是对恨的人,还是爱的人。

“闻大人,近日饮食无恙?”段太后问。

“尚好,劳太后挂心。”闻重答。

闻重今年二十有六,为人低调,天衍看了看身边的这个一本正经的宰相,虽不喜言辞,不过每当向自己解释起复杂的国事来却总能说的清晰明了。

“唉……”段太后幽幽叹出一口气。天衍瞥视她的脸,这女人深知自己叹息时颇显女人味,平时喜画素妆,属于那种闷骚型。天衍永远忘不了先帝死的时候,这妖后的下流手段。

“可是我看您可是瘦多了呢。”段太后叹完气,又颇为伤感的说道。

闻重,你可不要上了这妖后的当,天衍心里暗暗的吼。要是按着他的脾气,早就一脚踢翻桌子甩手走人了,只是闻重曾极严厉的告诫他不要和妖后翻脸,他才隐忍至今。

“在外又要处理国事,在内又要照顾衍儿,衍儿还这么顽皮。”段太后又开始叹息。

“官家这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闻重只看着面前的桌面,道,“不过官家天资聪颖,学业和武功都每日见长。”

闻重人虽冷漠,但还是向着自己的。天衍不禁扬起了嘴角,冷笑看着搔首弄姿的段太后。

段太后听到闻重明显偏袒的话,淡淡笑了笑。

之后只聊些家常之话,好歹吃完了这顿海鲜御膳。

夏日傍晚的蝉鸣此起彼消,天衍背靠亭柱坐在扶栏上。这亭名为扶桑亭,高高驻于假山之上,天衍常常一人至此。

他侧过脸凝望着天边一泻千里的火烧云。天与地,人与亭,在这夏日沉夕之中融为一体,物我两忘。

他伸开五指,看着自己的手。

一年前,先皇泰明帝临终之前,把自己叫到了他的床边。那是冬日黎明之时,苍白清冷的晨光落照在塌前。

先帝塌前跪着一个男子。他双手扣放在膝上,双眼微翕。

这光景静谧的如同一轴水墨画卷。

天衍悄声走过,跪坐在先皇床边。那时房间之外,各种人,每日每日争吵不休。皇位、战争、佞臣、叛军、蝗灾,所有的人所有的声音嘈杂不绝,天衍茫然的看着听着,每天都有人倒下,每天都有人哭喊,有人跑来对他笑,有人看见他就沉默的避开,妃子□,奸臣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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