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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此时(84)

可是,宋瑾瑜和施诚两个人在同一间公司,却在工作上互相使绊子,这事实再次颠覆的她的认知。

这是大写现实版的相爱相杀吗?施诚是宋瑾瑜的姐夫不错,但是这位总裁的家庭背景,从同事口中她也略知一二,目前丧妻无偶。

可是她沉默太久,宋瑾瑜眼神斜睨着她,要笑不笑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和施诚是这样的关系,那为什么还要跟他对着干?”

到此时为止,阮蓁才真正相信了宋瑾瑜和裴砺订婚确实是出于策略的考量,但相信不等于理解,即使理解,也不表示原谅。

宋瑾瑜和施诚明明是关起门来内斗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把其他人拖进去。

阮蓁其实并不觉得他们真能在一起,但还是开口嘲讽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没变成第二任施太太。”

她等着宋瑾瑜的回答,宋瑾瑜却好像完全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诮,呵地笑了声,“成为施太太对我有好处吗?”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凌厉的凤眼直勾勾地盯着阮蓁的眼睛,“我的世界里只我自己能成为主宰,你的裴砺也好,刚才的施诚也好,我跟他们永远都只可能成为对手,或者合作伙伴。”

“我对自己的现状非常满意,那种找个男人来拉低我生活水准的事我不会做,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的裴砺再好,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

阮蓁确认她没有领会错误,刚才宋瑾瑜话里提到两个男人的时候,语气中全是浓浓的不屑。即使是她亲口承认放在心上的施诚,在她嘴里也是不甚重要的存在。

她其实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人总是习惯从自己的视角代入去揣测其他人,在阮蓁眼里,女人是总是跟弱势和感性挂钩,好像从依附到被辜负,都由不得自己,喜怒哀乐全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见她沉思中神色疑惑,宋瑾瑜高傲地扬起了下巴,“算了,你现在这种格局,我不指望你能理解,女人足够强大,拥有一个特定的男人在她的世界里就算不得什么必需了。”

她傲慢地注视着阮蓁,“在我的世界里,我把自己当做女王,可是你,恐怕做到最好也就是个王妃的段位。”

阮蓁站在原地怔怔出神,宋瑾瑜的话,她很难说认可或不认可。

可是,她今天才算是亲眼所见,大开眼界地知道了另外一种强者心态的女人。

不管她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龃龉,阮蓁不得不承认,她羡慕宋瑾瑜,甚至心底对这种孤傲的强势很有些憧憬。

见她一副讷讷不知所以的模样,宋瑾瑜也无心再谈了,“陈风谣的事,我早有防备,你回去吧,不要张扬。”

说完她就朝着写字桌的方向走去,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阮蓁,“看在你两次为我开脱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男女平等说了这么多年,这个社会对女人依然不怎么友好,我要是你,现在就会想尽办法提高自我价值。把时间和精神都拿去跟男人周旋,实在得不偿失。”

阮蓁一直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有种信息量太大接受能力有限的恍惚感,但不可否认,她混乱纠结了一个月的千头万绪终于被宋瑾瑜几句话理清了,她现在无比清晰知道了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能不说宋瑾瑜确实有些手段,这次的方案投标,她一面放任内奸监守自盗迷惑对手,一面私下和总监对材料造价做了另外一个方案。

最后项目组中标,她这一仗胜得很漂亮,陈风谣这枚弃子,很快灰溜溜地滚出了他们的视线。

中标之后,接着就是方案的进一步细化,阮蓁这下更忙了。

再次见到裴砺是在半个月之后,在楼下看到他的时候,阮蓁足足愣了半分钟,看来,她上次把他当按摩、棒使的事,还不够打击他,是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挫败了,十二月的天气,晚上刺骨的寒风呼呼往脖子里灌,她才从楼里出来不到两分钟就吹得耳根疼,裴砺却穿着一身不算厚实的大衣,笔挺地站在楼下,她甚至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阮蓁这次没躲着他,而是毅然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等裴砺也坐进来,她对司机说:“我们有些话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司机看裴砺一眼,裴砺点一下头,他立刻推门下车。

车门关上,晦暗的车厢里,阮蓁突然笑着问裴砺,“你这是,又想我了吗?”

裴砺转头深深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阮蓁攀住他的肩,翻了个身,两腿分开跨坐在裴砺身上,“我今天急着回家,要不,就在这里吧。”

说完,手就伸向了裴砺的皮带钢扣,但裴砺很快握住她的手:“阮蓁,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不起你也好,你父母的分开让你失望也好,这些都不是你作践自己的理由。”

阮蓁顿时兴味索然,手指从他掌心挣脱,“你不想啊,那算了。”腿收回来,转身就拎着包推门而出了。

夜里清寂的街道,她步子快得就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她似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近到她身后,她肘弯被裴砺擒住了。

脚步登时顿住,她听见裴砺焦急地说:“你心里要是有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就在这里,随时都能让你依赖,你为什么一直要用这样的方式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阮蓁这才转过身,愣愣地注视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她突然有些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在她面前信任已经全然破产的男人,到底哪来的勇气说出让她依赖四个字。

想要讥讽几句,但还没等她开口,马路边上就传来一声高昂的女声:“裴砺。”

那声音中还透着丝惊喜,阮蓁转头就看见洛宸在不远处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小跑着过来。

裴砺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峰皱得更紧了,洛宸一步一步靠近,他冷冷地说:“怎么是你。”

自从上次之后,他再没跟那几个兄弟联系,洛宸找过他很多次,都被他刻意避开了。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洛宸知难而退,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找到阮蓁这里。眼下说是偶遇,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果然,洛宸目光沉沉地看一眼阮蓁,又回到他身上,对阮蓁的存在完全不理会似的,“我们谈谈。”

现在对于这种场面,阮蓁心里只剩下厌烦,她冷笑一下,利落去掰裴砺的手,“你们聊,我先走了。”

但裴砺把她胳膊握得更紧了,话却是对洛宸说的,“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避人的,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我不想让她误会。”

阮蓁下意识地挣扎,但裴砺索性换了只手攥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

洛宸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砺,自从上次周或不小心说破她对裴砺旧情犹在的事实,裴砺就一直把她隔绝他的世界以外。

她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查到阮蓁的工作地点,想来碰碰运气,真被她撞见裴砺在这,她其实高兴之余更多的情绪是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