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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26)

他挪了挪脚,有些迟疑。

“暮川莫不是还有什么事么?”

“王女……”暮川侧着脸,有着落寞:“不用暮川服侍的么,以前沐浴更衣都是暮川帮王女的,是不是暮川哪里做的不好,惹王女不高兴了,王女告诉我吧,我会好好改的。”封建社会害死人!连服侍人这种活也有争着做的!

虽然我知道这其中包含着他心甘情愿的爱意,但是往事前尘我都看开了,心也冷了。是没有办法回应他的。

“不用……”我顿了顿,这个孩子我其实不忍心伤害。来这异世后,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舍不得和他之间存在间隙和不愉快,但是事实逼不得我做出残忍的决定。暮川……我会让你尽快放手的,只是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快乐和幸福。

我转身,准备离去:“暮川做的很好,只是我不习惯人服侍罢了。”说完,我便朝寝宫走去,不去想,他是痴痴的站在哪里,还是悄然离开。

情和爱总是一把并存的双刃剑,自伤和伤人。这其中的苦和甜都只能自己承受,永远道不清与外人,他们都只是当故事般的倾听,然后给予安慰,却从不知晓这转转折折的悸动和无奈。人人都说情与爱是美好的,可是却不知,它也是最残酷的,无形之间就会让你体无全肤,失魂丢魄。

暮川,我已决心跳出这红尘,你何必挣扎其间。

……

清晨,我还未梳洗完毕,郑嵎和陈新瑕便来了。陈新瑕一脸兴奋,不时问我想怎样整治谢真聪,我也只是笑笑。她大为不满,但也只是抱怨几句也不再追问。

后来见初一十五手里提了个用黑布包裹的大笼子,便晓得其中奥妙,很是期待的跟我说:“青师第一次发威,我可要好好瞧瞧。”

时候尚早,我便与郑嵎说叫上几个平时多有来往的朋友,一同前去看谢真聪。郑嵎看了我好一阵,然后点头应允了。这孩子老是对我一副防备和探究颇深的摸样,让人着实不舒服。

到了将军府的时候,谢文央已经侯在了大门口,迎接着我们的到来。谢承仲上朝未归,不过也差不多该快回来了。实在很期待她看到这出戏的时候的表情。

“看来今个儿来了不少朋友,将军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请进,请进……”谢文央连忙招呼众人进去。

当我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轻声对我道:“家姐现在在床上躺着,青师这是马上要见么?”

“正是,我来将军府的主要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见谢真聪,还麻烦文央带路则个。”

谢文央虽然有些不愿,但仍旧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将军府确实较之其它的府院很不一样,没多少花花草草,到处都插着一排排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锤钩棒,一应俱全,琳琅满目。还不时见兵卒操刀演练,喊叫之声震耳欲聋。

后面跟着的人不禁啧啧称奇,直叹这阵势威武壮阔。初一十五倒是淡定得很,是了,她俩人受过的训练岂能是这些人能比的。

拐过几个院落,刚才的演练之声渐消,到了谢真聪的居处,便更是丁点都听不见了。

谢文央上前叩门,片刻便有男子之声传出:“谁啊?”

“是我,四妹文央。王女同一些朋友前来看姐姐了,请颜侍君开个门。”谢文央显然无奈,她定是很不想趟这摊浑水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姣好的脸,是那天在半江上陪同谢真聪的男子。没猜错,他确实的是谢真聪娶的侍郎。男子一见到我立马脸色就难看起来,很是不待见。

我眼神凌厉的看着他,只见他似乎惊吓到了一样,倏的将脸上的神情敛了回去,恭敬起来。哼!终于是知道眼前站的是什么人了。

其他人见我变了脸,也是知道我和谢真聪之间矛盾颇深。便也不做声响,在旁东瞅西看。

只有陈新瑕冷哼一声,瞪了那男子一眼,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异世男子是弱流,我也懒得计较,也跟着进去了。

屋中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这谢真聪还真是会享用。屋内陈设倒是简练,一张小榻,几方桌椅,墙上到处挂着刀剑,弦弓。

撩起遮住内室小门的帘子,便能看见侧墙的大床,只不过床幔将床上的人遮了个透。我走至床边,对着床上之人说道:“真聪,本王听说你受了家法,身子伤着了,所以前来探望探望。”

被称作颜侍君的男子上前撩开床帏,露出床上之人。只见谢真聪侧身向内躺着。听见幔帐被拉开的声音,也只好转过身来。怨愤的看了我一眼:“谢王女惦记着微臣。”

见她面色如常,甚至说是红润,就知道这谢承仲肯定没有对她这宝贝女儿下重手,也可能完全就没有家法处置这回事。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笑呵呵的对她道:“都说真聪受罚颇重,我也知你不是有心而冒犯我,便不会计较那些小事。这不,我为你求来了一方灵药,保准马上药到病除。”

谢真聪也不是傻子,看见我这么和善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对,立马像长了倒刺般,满是防备的看着我:“微臣皮粗揉糙,而且常年练武,这些伤不碍事,很快便会好。王女还是将灵药拿回,留着自个用,免得被我糟蹋了。”

“呵呵,真聪这是怎的了,是怕本王加害于你吗?本王可是好心一片啊,你莫不是嫌弃本王的灵药?!”我故作曲意,才不会轻易饶了她去。

“微臣怎敢。微臣知道王女待微臣甚为厚爱,所以微臣不能老是承着王女的恩情而不自知。所以,这灵药微臣是不敢接受的,还请王女明白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谢真聪躺在床上大句大句的话说出口还不带喘气的,看着她只觉好笑,这哪里像是受了重罚的样子。

“真聪不必拘礼推让了,这药我是定会送出去的。你也安心接下吧。”我不理会她的呼叫和拒绝,叫上初一十五端了黑布包的笼子来。

谢真聪立马脸就变了色,语气终于放肆起来:“不知安王这是要作甚,我谢真聪虽是个臣子,但也不是你说要欺辱便欺辱的。”

“呵呵……”我笑得开心,退了两步,勾起嘴角,慢慢吐字:“真聪,我这是在为你医治呢。”然后左手一挥,初一十五便把罩着笼子的黑布扯开了,周围惊吓之声响起。

两条胳膊粗细、差不多两尺长的蟒蛇盘踞其中。谢真聪看着色彩斑斓的蟒蛇脸色刷白,那颜侍君立马就惊叫着跑了出去。

初一十五将蛇往谢真聪床上一仍,两条蟒蛇便纠缠着绕了上去。谢真聪意想不到我会让人将蛇扔到床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蛇爬上她颈部,才惊觉的跳了起来。那种蛇一看便知有剧毒。不过我事先让初一将毒牙给拔了的,闹出人命的话,也不是好玩的。

谢真聪双手遒劲的捏住一只蛇的蛇头,往床外一扔,初一正巧接住,又给她扔了回去。这时另一只蛇也缠了上去,眼见那蛇信吞吐不断的蛇头就要触到颈部动脉,谢真聪猛地跳下床,将那蛇远远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