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朝芳草碧连天(18)

位冠六宫之首又如何,只不过品阶高些,手握一星半点的后宫权利。如若得不到君王宠爱,还不是一样红颜枯死,求不得寸许眷恋怜悯。但是眼前的男子,我是真的希望他幸福,能够在这女尊国度演绎出一段爱情佳话。

“帝后哥哥怎的看轻自己,这世间情之一字所含有的意义可不止隐忍付出和守候,它的另一半可是占有强势和剥夺。帝后哥哥对皇姐情深意重,皇姐对你也是情有独钟,只要你们两情相悦,管它闲碎嘴杂之人来伤了感情。帝后哥哥贵为一国之后,是商国最尊贵的男子,而且,在皇姐心中哥哥定是谁人也无可取代的,我相信皇姐也不会做那负心人!”受前世悲惨经历的影响,我现在最恨人在对待爱情上三心二意,尤其是那些扰人姻缘之徒,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师师……”帝后听后大为触动,没想到因为我的一番话动摇了自己一直坚信的夫以妻纲的理念。从进宫伊始,他就谨遵着家父的教诲,循规蹈矩的伺候着女皇,从不敢奢望独占后宫,霸尽恩宠。这些年来蒙得女皇不弃,心中欢喜却又惴惴不安。同女皇多在一起一天,就多陷入一分,心里装的全是女皇的身影,只怕哪一天女皇会舍他而去。怪只怪自己不争气,一直没能诞下麟儿,总让朝中几个倚老卖老的重臣拿住话柄给女皇施压,也让做左相的母亲为难。

占有强势和剥夺。怎么敢……贵为一国之后,是应该宽厚大方的,让各侍君雨露均沾,才能让皇室血脉更加充盈。只是……若真的女皇不再眷顾自己,天天与其他男子为伴,光是想想都不敢承受,原来爱一个人占有欲是这么强……

“帝后哥哥,不必理会朝中那些闲言碎语,有皇姐和我在,你不必担心。”我见他沉吟不语,修眉轻蹙,有淡淡的怅然和不甘,已知他心中想法。同古代中国的后宫女子一样,一旦深入宫门,便只属于一个男人,心也就全然系于那个天下至尊不得自拔,患得患失,妒忌猜疑的心思会渐渐萌生,像紧紧缠勒的钢丝,绞得全身血肉渐渐抽疯发狂。只不过眼前的男子独冠后宫,自是尝不到那种滋味,我也为他庆幸。

“只是……”帝后看着我,迟疑的顿了顿,手指犹犹豫豫的在石桌上来回摩挲,似有什么事难不准主意,尴尬的努了努嘴,挥退宫人。见他这般,我没等他说也挥退十五,待只剩我俩之时才道:“帝后哥哥请讲。”

“呃……师师,这没多久季国皇子明歌就要来了,朝中大臣多赞成联姻,我……”眼前的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出身高贵,成婚后与女皇情深意笃,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第一次遇到人生中的威胁,肯定惶惶不安。

对于明歌,从册子上的只言片语中光知道他是个美人,贵为一国皇子很受恩宠。此番来朝,其行之意不言而喻,确实是个很有筹码,很有威胁能力的对手。不过最后还得看女皇的态度,这朝中之事我不便干涉,但我还是希望这世的姐姐能做个钟情专一的女子。

“帝后哥哥还是先要稳住自己,所谓输势不输人,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朝中大臣说什么不必理会,有我和左相大人。这明歌嘛,论相貌,才情,帝后哥哥可是一样不差,我看是比他还强。皇姐那边我先帮你探探口风,帝后哥哥不仅要对自己有信心,对皇姐也要有信心啊。”帝后所愁之事我定是要帮的,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都会站在他这边。朝中局势三分,谢家与我有仇,且也是女皇的芥蒂;右相态度暧昧,与谢家联姻却来往不多,面对女皇之时也谨言慎行装模作样,不知其是何打算。我本有心与之结交,也好为女皇探点口风,但出了林语卿之事,我也就放弃了笼络之心。剩下的就是左相了。

我若与帝后交情深厚,必会多出左相这方势力的支持,这算是我在这异世求存走出的第一步。

帝后见我这般说法,总算平静先来,对我很是感激:“师师所言甚是,我不能乱了自己的方寸。以后有劳师师帮衬了,哥哥先在这里谢过。”

“师师这般做是应该的,帝后哥哥还言什么谢不谢的。我知帝后哥哥对我好,所以我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哥哥。以后有什么事能让师师帮上忙的,请尽管吩咐,我必在所不辞。”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宽心了。不过我却愁了起来。

全商国身份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除了女皇,便是我。如果女皇不要那皇子,我岂不就成了第一个被瞄准的对象,那是万万不可的。林语卿之事还没得到彻底解决,这又来个明歌,我原本计划好的逍遥自在的美好生活岂不变成了天边浮云。

诶……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破事一堆

破事一堆

与帝后说说聊聊已趋午时。女皇下朝驾着撵车如约而至,脸上微有凝色,怕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帝后连忙迎了上去,女皇执起帝后的手,一扫刚才的不悦,脸色柔和。

“现已至午时,先传膳吧。师师大病初愈,叫膳房做些补气养血的药膳。”女皇说着将我邀进的扶凤殿。

殿内装修倒没像外面那么富丽贵气,放眼看去,没有奢华的装饰,只觉清爽雅致,舒心静气。跟着女皇来到一张小桌前坐下,有宫女呈上餐具碟碗,摆放整齐有序。前些日子在王府中悄悄学了这皇家礼节,还没真正上阵发挥过,不免有些不自在。暗忖这回要小心谨慎的学习眼前俩人的动作,别再出现像挽江小筑里的尴尬。

“青师昨日钓卺鲤,受委屈了。我今日还准备下朝之时叫住谢承仲给她一顿训斥,让她把谢真聪送进宫来好好管教管教。不料这厮刚上朝就跪在大殿之前装模作样,说是得知谢真聪冒犯了你,就把她给家法处置了,现在人还躺在床上。接着她的党羽就跪拜求情,说什么谢真聪年幼无知,不是有意冒犯,现已受罚,请我网开一面。鬼才知道她谢真聪是不是受了家法躺在床上!”女皇余怒未消,半是无奈,半是疼惜的看着我。

原来这传说中的谢将军叫谢承仲啊。还真是狡猾的很,来个先下手为强,再加上众臣求情,让女皇两难,不得不做出让步。不仅免去了女儿的牢狱之灾,还博了一个家教严明,尊重皇室的美名。不过,我暗自笑了笑,似乎把我这安王嘲弄的更不堪了。

“皇姐莫气,谢承仲是开国重臣,早年跟着母皇东奔西走打江山,阅历和见识肯定胜人一筹。加上家国安定后,她又浸淫官场多年,早就是只老狐狸了。更何况她擅于培养自我势力,朝中羽翼过丰。皇姐登机不久,难免被影响左右,师师知道皇姐的苦衷。”透过女皇的话语,渐渐能猜出这谢承仲确实势力强大,不过关系网还没有明朗化,真是个棘手的人物。

“唉……”女皇长叹一声,满是无奈和不甘:“我这女皇当的窝囊,连自己妹妹受了委屈都只能吞声忍气,青师,皇姐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