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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纯真年代(142)

(二五四)

等着水开的时候,两个人身上已经收拾的干净整齐,除了有些,厨房里收拾不了的地方。

吴真靠在沈为怀里,让他支撑自己大部分的重量,每次跟沈为做爱,高潮之后二十分钟内连手指头尖都是麻的。

虽然已经清理过,但后边还是黏黏腻腻的,吴真绷着脸。

避着外人偶尔偷个欢是情趣,但内射是怎么回事。

沈为低下头温存地吻他,又恢复平常对着他时的无害和顺从。

吴真转头瞪他一眼,这人怎么扒下裤子就彻底兽化,整一禽兽了呢?

吴真端着热茶从厨房里施施然地走出来,沈为跟着他寸步不离。

原秋仍专注地指挥着工人工作,肖枫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嘴角立刻向上扬起。

身后的胀痛不止,吴真双腿虚软,但走到客厅后的一段路,他走的要多稳有多稳。

放下茶杯,吴真在沙发上稳稳地坐下,长腿交叠,姿态维持着他在人前一贯的优雅。

肖枫的笑意更甚,他嘴角抽了下,吴真转头看向沈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沈为正用关切的眼神,十分担心地看着他的屁股。

吴真狠狠睨他一眼,转头对肖枫客气地笑下,他在心里暗暗说了声对不住。

对不住了,肖老板,您不容易,跟着原秋出趟门,不小心见识什么叫大龄连体婴,今儿个该让你憋笑憋到内伤了……

虽然不用再靠看书找灵感,但是,吴真一直有阅读的习惯。

手边放着一边《元曲.杂记》,正看到这一篇:

意马收,

心猿锁。

跳出红尘恶风波。

槐阴午梦谁惊破。

离了利名声,

钻入安乐窝,

闲快活。

吴真忽然笑下,花园里,当初原秋按他的意思,设计了一个炭木地台,上面是定制的庭院家具,不同于常见的样式,这个凉塌很低,双人床的宽度。

地台边,是两棵老槐树,应该是原生的,建筑这个别墅的时候留下来,正是槐花开的季节,一天一夜,就落了满满一层落花。

他这是提前进入退休状态了,安乐窝,闲快活,以前觉得自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但这么待了大半年,竟然也适应了,还乐在其中。

深棕色的地台,浅黄的槐花,吴真出神的看了一会,如果用定焦头,光圈调到F1.8,景深加深,突出落花的主题,快门用多少,古朴或者鲜亮,好像都适合,背后那一篱蔷薇入画,似乎不错。

或者两个都可以试试,他拍了那么多年生动鲜活的模特,考虑换一个方向,好像也很不错。

沈为搂住他的腰,“想什么呢?”

这个榻本来能躺两个人,沈为入睡前紧靠着他,不经意地,他退到卧榻边上。

沈为后来睡的十分香甜,唯恐惊醒梦中人,沈为睡着的时候,吴真只好,一直挂在边上。

“醒了?”吴真温柔的问他。

“我就没睡着,我在想事呢”,沈为懒洋洋的回答。

吴真噗哧一声笑出来,沈为刚才抱着他睡的就差没打呼噜了,说沈为现在还有睡眠问题,他都不信。

老半天连身都不敢翻,吴真半个身子都压麻了,他轻轻踹了一下沈为的腿,“我渴了。”

天天让沈为舒坦,就吴真自己腰酸背疼,吴真觉得他就是自己作的,大白天他让沈为睡这么长时间干嘛,等着他养足精神入夜就兽化?

沈为是个狼人,甚至变身都不需要以月圆为前提,同样的纵欲,吴真自己快精尽人亡了,他觉得沈为也是一样,于是换着方地给他进补。

于是进补,纵欲,纵欲,再进补,再纵欲,无限循环……

但是,凭什么同样的生活步调,吃不消的是他一个人,吴真不服,不使唤使唤沈为他不甘。

“我去泡茶”,沈为不待吩咐,麻利的翻身起来。

翻了个身,趴在木塌上,舒服的纳凉,榻边地台上的小盘里盛着一碟杨梅,吴真拈一颗放在嘴里,他微皱一下眉,难怪沈为说什么也不吃,果真,酸的倒牙。

把核吐出来,过了一会,听到沈为的脚步声,吴真半眯着眼睛,没有动。

听到倒水的声音,沈为推了推他,“不是说渴了吗。”

吴真侧过身来,手肘支着,仰头看沈为。

沈为笑下,把杯子递到吴真唇边,抬起来,喂他喝了一口,很清淡的龙井,他还要再喝,沈为忽然把茶水自己喝下,又俯下身,嘴对嘴的渡给他。

沈为喂的很慢,茶水将尽时,唇舌缠绵,吴真忽然感觉沈为把什么吐到他嘴里。

(二五五)

硬的金属,压在舌上,沈为最后吮吸一下,终于放开他。

舔了一下,忽然愣住,吴真吐到掌心,果然。

是一枚戒指。

是他们那枚戒指,沈为那时留下来,吴真和他的一起,锁在抽屉最深的底层。

沈为从他手心里拿过戒指,忽然单膝跪下。

“you leave me breathless,

you're everything good in my life.

you leave me breathless,

i still can't believe that you're mine.”

沈为深情款款地说完,吴真手肘支着身子倚在那,没有他设想中的感动的表情。

吴真的眼睛看着他的,四目相对的诡异沉默,片刻,他听吴真轻咳一声,“你能说中文吗?”

沈为很尴尬,但是,幸好他早有准备。

他站起来,坐在吴真身边,凝视吴真的双眼,一字一字地侃侃念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一首《淇奥》被沈为一字不差地念完,吴真双眼睁得溜圆,这诗里该有多少生僻字,且不说沈为在国外长大,就是吴真本人读第一次的时候,不对着注解硬是读不出。本来是因为他自己求婚时大论长篇,不甘心就被沈为几句英文就打发,没想到沈为还留着这样的后手。

见到吴真一脸意外的神色,沈为挑了下眉毛,满眼笑意,还是这招管用。什么叫刮目相看,这次懂了吧?

但是,很快,吴真又恢复他的神色淡淡,他坐起来,微微笑下,对沈为点一下头,“不错。”

说完,转身,端起杯子低头轻啜一口。

这回轮到沈为瞪大眼睛,吴真还不给个准话,这是答应是没答应?他这在求婚呢!

沈为突然跳起来,一边向屋里跑一边回头对吴真说,“你等一下。”

一直看着沈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吴真撑不住,趴在榻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的,不怪他恶趣味,沈为用诗经求婚他也不是不感动,但沈为准备的这么充分,只要是个人,都想知道他的终极武器到底是什么。

不过片刻,听到脚步声,吴真迅速坐直,在胸口抚了几把给自己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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