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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收场(43)

情人之间,只有身体完全的融合才能尽可能地宣泄对彼此的渴望,更何况陈跃吻他像是吻上瘾似的,擦枪起火何其容易,几天昏天黑地的干柴烈火,到初五下午,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快精尽人亡了,陈跃每天煮些滋养的东西,但永远是进的不如出的多。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他踢一下陈跃的小腿,“今天下午,咱俩出去逛逛。”

宁冉的声气不算好,但陈跃还是爽朗地笑一声,吻上他的唇,一如既往的温存,“好。”

晚饭是在外边吃的,开车在外边转一圈,他们又去了Hyacinth,本来以为生意还得像前几年一样持续清冷几天,但这晚酒吧里人头攒动,出奇的热闹。

他们俩一并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眼球,陈跃一把揽住他的肩,宁冉没什么表情,远远看见Vicky坐在吧台旁边冲他们笑,他们一起走过去。

打了个招呼,屁股落在高脚凳面的时候,宁冉忍不住皱一下眉,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陈跃手搭他肩膀上,看看Vicky的一脸促狭的笑,又低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要不去那边卡座。”

宁冉疼的不耐,一下拍开他的手,转头看着Vicky,“今天人挺多。”

陈跃若无其事地笑下,落座在宁冉旁边,意外中Vicky眼睛微微张大,看看宁冉又看看陈跃,随后笑了,他看着宁冉,“今天是二月二日,对二可不就是gаy吗?做生意总得找点噱头。”

难怪今晚还有Dancer在舞台上造势,气氛很是热烈,宁冉看看喧闹的人群,“这帮孩子是寻着由头找乐,”颇不屑道,“二月二日,对二,加倍犯二吧。”

Vicky咯咯笑一阵,“这话我听谁说过,”手点在头侧想了下,“诶,我认识一人,是这天生日,究竟是谁,我一时忘了。”

“往二里想,你总能想起来。”

宁冉说完,Vicky还没什么反应,陈跃当即哈哈笑几声,宁冉冷眼看他,“你笑什么?”

陈跃立刻正色,“没事。”

这次笑出声的是Vicky,眼神饶有兴致地在他们之间逡巡,宁冉干脆转头看着舞台上挥汗如雨的Dancer,男孩们分成两人一组随着音乐的旋律贴身蹭动,动作情色直白,极尽挑逗,他下意识地看向陈跃,正好对上陈跃深邃漆黑的双眸定定地望向他。

陈跃的手搭上他的肩,Vicky也看着他,“要是你上去,可比他们养眼多了。”

宁冉没说话,他上去那是养眼变现眼,不过,眼神又落在陈跃身上,他身材要是像陈跃一样完美,他就敢上去跳一场脱衣舞。

念头刚到这,就听见Vicky说,“要是换成陈跃上去,咱们这该爆棚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宁冉嗤笑一声。

清晰,而突兀。

这下,就连Vicky也有些挂不住了,趁陈跃没看见,狠狠地瞪了宁冉一眼。

陈跃愕然地低头认真打量自己一阵,又抬头看向宁冉的眼睛,他怎么说也是黄金比例,到底哪不招这弟弟待见了?

宁冉避开他的眼神,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没拿稳,烟掉落到地上。

手指探进烟盒,里边已经空了,纸盒用力揉成一团,Vicky拿一支他的Cigaronne递到宁冉面前,宁冉没立刻接过来。

想到宁冉抽烟叼得只要骆驼特醇,陈跃站起身,“我出去买烟。”

一直到他背影消失在门口,Vicky伸直指头狠狠推一下宁冉的额头,“你说句实话能死?”

宁冉拉开他的手,垂下眼睛没说话,他刚才那声嗤笑完全是本能,如果你总因为自己的伴生得太招摇而不安,是没有办法坦然称赞他的。

而且,陈跃自己尾巴本来就快翘上天了。

(七十一)

Vicky手又向他耳朵招呼过来,宁冉偏过头,很险地躲开,Vicky悻悻把手臂收回去,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一晚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陈跃他一个少爷被你使唤得狗腿似的,够可以了,你究竟别扭个什么?”

唇角浮出一丝苦笑,但宁冉头都没抬,“别说的他好像多无辜,陈跃有多混蛋,你还能不知道?”

“有谁天生就是混蛋的?你跟别人的时候不也是个混蛋吗?是,陈跃平时对床伴都是追上手就丢了,操蛋的事他的确没少做,但我认识他十年,还没见他跟哪个床伴像跟你处这么久,也没见他这样心甘情愿任床伴使唤。他这样的出身,没多少少爷脾气,你就一点不好奇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陈跃吃他不定。

但宁冉抬头看着Vicky的眼睛,“对了,你上次说陈跃会调酒是怎么回事?”

“总算想起来问我了。”Vicky点一支烟。

“以前店还小的时候,陈跃在我这当过调酒师,那时候他也才二十,在上大学,你,还是个高中生吧?”

宁冉突然有些怔忪,他的十六岁,懵懂的青春,孤苦的岁月,那年,他第一次见到Ryan。

他没说话,Vicky继续说道:“可别以为是一时兴起的玩票,听说他是从家里被赶出来,学费和生活费都得自己挣,陈跃那时候真是为生计奔波。”

“在那之前他们这帮少爷在我这挥金如土,我只当他是个败家子,后来他突然来应聘,看得出是急着用钱。本来以为他拉不下脸来招呼客人,也未必吃得苦,做一两天必定挨不下去,没想到他还真熬得住。那时候员工五点到店里,我给包一顿饭,当然饭菜都不怎么样,挤在吧台后边的小操作间里,别人怎么吃,他就怎么吃,成天还乐呵呵的。他学校离这远,每天上完课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才能过来,但也没迟到过,你也知道酒吧什么客人都有,陈跃他能屈能伸,遇事有担当,是个男人,吃得了冷眼,也经得住委屈,什么人都招架的住,没见他跟谁埋怨过一句。”

不管陈跃对他做过什么,现在终究是他的枕边人,总以为陈跃一直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听到这一段过往,意外中,宁冉突然觉得像是有什么哽在喉咙,许久,他才问,“他家里人为什么这样对他?”

“一个GAY跟家人断绝关系,还能是因为什么事?”Vicky反问他。

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出柜。

出柜自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但这个问题,宁冉没直接问出口,他看着Vicky,声音有些发涩,“那后来呢?”

Vicky悠悠叹一口气,“后来他病了,经常头疼,疼得厉害就一人往后巷里躲,还经常看不清东西和呕吐。他家断他的经济来源就是为了逼他就范,你知道吗?就算是有心,也没人敢帮他。陈跃骨头够硬,就算这样也没半点妥协的意思,每天工照上,一直到他再也干不下去,你也明白他是为什么吧?”

Vicky在有意地避开,提到另外一个人。

宁冉掌心被指甲扎得生疼,他没想到,浪子一样的陈跃也曾经为一段感情,不惜性命地执着过。

Vicky看着他,“所以凡事别只看表面,混蛋也未必就没有认真的时候,别看他披着混蛋的皮,陈跃本质并不是多坏,我看他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好好对他,抓住他你下半辈子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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