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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533)+番外

柳家兄弟一齐看过去,然后也愣住了:“不会吧?怎么会做了和尚!”

王府的总管看他们兄弟如此,心下惊奇:这深山中也不是没有采药的僧人来过。有什么好吃惊地?他便放下了手中地杯盏,起身看了过去,然后也是“啊”了一声儿:“怎么会。怎么会呢?”

门外站得僧人居然是贵祺!

柳大郎想了想便起身迎了过去,他还没有开口,贵祺已经认出了他来,他激动万分的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走近了一些柳大郎才看出来贵祺已经改变了太多:脸上有了风霜之色。而且也瘦了很多,一身宽大的僧衣被打湿了。贴在他的身体上,更是显得他身子骨单薄。

柳大郎张开嘴。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好模糊掉了称呼:“您怎么在这样的天儿到这荒山野外来了?而且、而

贵祺压抑住了激动。他合什为礼:“贫僧自号悔悟,柳施主别来无恙?”

柳大郎被贵祺也就是悔悟这样一说话一行礼,弄得更是手足有些无措起来:“那个,那个,大师,您先进来吧。我去让人给你取些干净的衣物来换下。”

贵祺这次单掌坚到胸前为礼:“谢谢施主的好意,只是出家之人不能着世俗之衣,贫僧这里还有换洗衣物,只劳施主给间屋子,让贫僧收拾一下

柳大郎看他连这样小小的戒律都守得如此严格,看来不像是装扮成僧人,而是真真正正地出了家。柳大郎想起了侯爷府原来的兴盛富贵,再看看眼前的布衣僧人悔悟,他心下一片凄凉。

柳大郎一面使了人带悔悟去厢房更衣,一面使了人报进去。大将军父子、靖安及楚一白父子听得也是一愣:贵祺出家了,还化缘化到他们门前!大将军略一沉吟,摆手让人去后院给红衣等人送个信儿,至于女儿见与不见全在于她了。

靖安看着大将军:“您要见他一见?”

大将军叹了一口气儿:“毕竟是翁婿一场,怎么也不可能看到了却不过问地。再说,我也想知道他落得今日,是不是与我们离开京城有关,如果有关,那我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

自己家的人,包括惠贵妃在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贵妃虽然身处宫中,却因为楚家父子的安排,可保她一生无虞——自家人都没有事儿,如果连累了他人,让大将军心中如何能够安静。

楚老先生笑道:“都道红丫头地软心肠哪里来的,原来是由你这个老头儿传下去地。”

大将军摇头一笑:“罢了,就连这个你也要说笑一番。我不过是山中居住了多半年,心境嘛也宽了许多,那京中的许多事情与人已经都不在意,怨恨也不在存于心间。但是这个人却是同我们家纠葛甚深,要置之不理当作完全地路人,又谈何容易?再说了,只看在英儿和雁儿的面儿上,我也不能对此人不作理会。”

三百三十二 悔悟,悔恨之后便是悟

悔悟更衣极快,不过一时便随人来到了厅上。大将军他们虽然已经得知贵祺出家了,可是看到贵祺一身的僧衣光头,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大家静默着没有开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悔悟倒是极为坦然,他上前双手合什与众人见礼:“贫僧悔悟见过众位施主,众位施主——,别来无恙?”

大将军摸了摸头:“无恙无恙,那个,悔悟大、大师是吧?请、请坐下说话吧。”大将军被悔悟的一本正经弄得更是无措:这个还是那个鲜衣怒马的侯爷吗?还是那个蛮不讲理的混帐男儿吗?看上去真真是一副修行至深的僧人样子,没有一丝烟火气儿。

这样的贵祺不要说让大将军恨了,根本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相反,他在心中还升起了一片哀伤——人啊,一辈子会走到什么地儿,还真是不好说呢。

悔悟自然的答了礼后在坐到了末座,楚老先生眯了眯眼睛:“大师还请上座吧。”

悔悟道:“施主不必客气,贫僧坐在这里正合适。”

楚老先生笑了笑:“大师的眼中还有放不下的尘俗之事,又何必出家呢?”

悔悟平平静静的答道:“施主因何出此言?”

楚老先生看悔悟进门便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便知道他是真得皈依了佛门,不过他还是要试一式他的“佛心”。

楚老先生道:“在大师眼中座有上下之分,这还不是俗事儿?大师因何认为自己只配做于末首呢?还不是因为心中有牵挂放不下。”

悔悟单掌竖在胸前欠了欠身子:“施主,在佛祖眼中天下众生平等,人类畜生,本无差别;贫僧虽然侍奉佛祖时日不多,但在小僧的眼中也已经没有什么上下之分。没有了尊卑之别;所以我坐的这张座儿也可以称之为上座,也可以称之为末座,当然,这全在于施主一念间,而不是取决于贫僧。”

楚老先生听到后倒是有了一分动容:一个脑筋不过一般、口才更是一般地男人。居然能答出这样地机锋。当真是悟了佛道。

楚老先生合什一礼:“恭喜大师。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悔悟还了一礼:“施主客气了。”

大将军看他们两个人说完了。才道:“啊。那个。悔悟。啊。你为什么出家了呢?”大将军无论如何都有些不习惯称呼贵祺地法号。

悔悟合什:“贫僧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施主地千金、当年俗家地妻儿。所以这才遁入空门以残身来求佛祖保佑施主地千金与我地子女们可以自此后平平安安、无病无难。”

大将军听了半晌没有答出话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摸头:“其实只要知道错了就好。日后好好待两个孩子也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出家呢?不至于要出家地吧。”

悔悟淡淡一笑,他有着十二分的感激:“施主居然能够原谅贫僧原来的所为。让贫僧更是无地自容。出家也好,在家也罢,只要心向善,原也无所谓地。既然无所谓了。出不出家施主也就不必在意了。只要施主与贫僧关心地人儿都平平安安就好,施主您说呢?”

大将军听到贵祺的话。知道他是真的认错了:“罢了,我也不说了。只是看到你这个样子。——”

悔悟看了看楚一白,又看了看靖安。然后微笑着说道:“我原本是考虑只有我出家了,才可以去了郡主的一块心病,可以让她无所顾虑;但是出家以后,日日读佛经后才更加知道我出家是多么对的选择。”

楚一白与靖安听到悔悟的话心头一震:他居然为了让红衣放下,他曾不顾自身性命救下红衣的事情而再次接纳他人,而毅然出家了!

让楚一白与靖安震惊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伤害红衣地贵祺会受红衣到如此地步——只一心盼着她好了;原本他的爱可是极为自私的。

红衣早已经到了外殿外,听出家后地贵祺与众人对话,她心中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贵祺居然只为让她了无牵挂的嫁人,便出家了!红衣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她眼中已经有了泪。

红衣迈步进了大厅,她的泪眼已经看不清楚现在悔悟。楚老先生咳了一下,然后拉起大将军,挥手带走了厅上所有地人——此时还是让悔悟同红衣把话讲清楚,红衣的心结还要此人才能解开啊。

楚老先生现在当然知道了红衣地真实身份,不过他也很自然的接受了红衣:这有什么,他熟识红衣地时候就是现在的这个红衣,只要这是个好人,其他地东西楚老先生根本不放在心上。

悔悟站起,他虽然已经向佛有半年之多,可是看到红衣依然激动的难以自已:“红、红——,女施主,有礼

红衣没有答礼,只是问道:“为什么?”

悔悟直起身来:“女施主,请坐下来说吧。”

红衣摇了摇头,她执意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舍命来救我?为什么又因我而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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