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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吃的太多了(78)

这话一说完,原本颇有勇气的她瞬间泄了气,怂了。她……她怎么能这样和师父说话?而且,这句话显然已是有些越了界,若是师父意识到什么……

舒棠不敢往下乱想,紧咬下唇,便要在师父身旁溜走。芙玉被她问的一愣,此时见她要走,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拦住了她,一时间却是忘了花花已经长大,明明是想揽她肩膀,却搂住了她的腰肢。

芙玉是个心思粗的,摸着徒儿细软的腰肢,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那种不对劲又多了几分,随后便十分自然地放开了她。

舒棠:“……”

师父你占完便宜不要这么淡定好吗?!

吐槽归吐槽,舒棠心里明白,师父这一下也不过是随手的动作,自己会多想,师父又怎会多想呢?

但好说歹说,芙玉这一下算是拦住了她。走到舒棠面前,芙玉上仙认真地道:“为师不觉得自己有何伤痛,几千年来,我活的太过安逸,实在没什么事是需要我出力的。花花,为师一直觉得,只要我还活着,那便是恩赐。所以,你所说的那些伤痛根本就不存在。”

师父这般认真地与自己解释了番,好似一种鼓舞,令舒棠先前那股冲动又上来了——“那师父为何会如此易乏,如何会在密室中吐血,又如何会几次三番地晕去?我不管师父愿不愿意接受这现状,我只是……只是想确认您是否康健。”

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一股脑地都说出来,舒棠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又想逃跑了,或许她真的像师父说的那般——喜欢逃避。

芙玉心中莫名一暖,似乎没看到舒棠窘迫的模样,依然认真地道:“为师万年前本体碎裂,缺失了一块,这是本体上的缺陷,无论如何调养都是无用。”

她没有说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有一部分仙力是不可使用的,一旦用了,必会元气大伤。而她当初为了给舒棠融合灵根,已是用过一次,上次与苗婧菡在蛮荒斗法时又用了一次,着实伤了不少元气。还有前些日子,为了将真神之力与玉坠融合,她使出了万份珍贵的本源之力,又令元气亏损了大半。

徒儿想知道的应该就是这些罢。可是,她这个做师父的,又怎能把这些话说给徒弟听呢?

芙玉这才恍惚间意识到,不知何时,她也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舒棠也听出了她还有没说完的话,等了一会儿,见师父还不继续,她便问道:“如果找到缺失的部分,是不是就能治好师父了?”

芙玉摇头,“那部分与为师分离万年,已是沧海与桑田的区别。它成为了独立的个体,为师亦然。两个独立的个体,又怎能融合到一起去呢?”

“既然如此,神力强大,且又是轮回真神的神力,想必能够修复师父的本体。师父为何又不要徒儿给您?”舒棠垂着头,轻咬下唇。

两人皆是安静下来,半晌,芙玉弯起嘴角,明明笑着,却带了些无奈与酸楚,“千轮算是我旧识,我第一次知道世上有猪崽,也是从她那里所见。让我融合她死后留下的力量,我是做不到的。更何况,成为半神又能如何,我如今只想看你飞升成仙。”

“师父,我明白了。”舒棠想了想,面上忽然染了朵红云,“师父,我成仙后便可出师了是吗?”

芙玉身子一僵,“你很想出师?”

舒棠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问问。”

“等你不需要师父时,离开便是。”不知为何,芙玉觉得心里发闷。为了排解这感觉,她将府上空无一人的事与其说了,然后道:“你以后便在府中修炼,莫要出门,为师会给你带回足够多的秘籍功法。你有神力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人界众人对你虽是无可奈何,仙界之人却也会对你有所企图。为师替你拦下他们,你只需要在这里专心练功,早日飞升融合神力便可。”

舒棠应了下来,等师父出门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想出师,不过是为了和这人断了师徒的关系,为了给自己最后一分与师父在一起的机会。虽然,她明知道师父不会对自己动情,但如果她们永远只是师徒,便永远没有任何可能。

倒不如出师后她脸皮厚点,就算落的竺采彤那般境地,她也认了。

舒棠踩着师父离开的路,赤脚走出屋子。望着上方隐约闪现的结界之光,她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在逃避,仗着师父的保护而逃避。

她有神力,她也清楚,只要在她飞升前有人抓住了她,那人只需要杀了她,炼化她的灵台,便可以夺走真神之力。

只是,说到底,这神力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苗婧菡。这人心思飘忽不定、不可捉摸,可舒棠明白,真神之力给自己已经是必然,便是自己硬要将其还回去,小猫也是不会要的。她又何必再去和这满心算计的人见面呢?再者,就算她把神力还了回去,又有谁会相信,神力已经被她送了出去,并不在她身上?大家都只会将其当个托辞罢了。

想罢,她去了偏殿打坐,却不知外面已经为她闹翻了天。

元归派、清容派以及苗婧菡一齐将神力一事传的人尽皆知,人界各位都知晓了,仙界众仙又怎会收不到消息呢?一时间,这些平日里淡定的仙家都不淡定起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见一眼舒棠,想个法子从她那里骗来神力。

真神之力不是寻常珍宝,而且这东西现在就在这仙界中,有这好事,谁不想试试?

于是,在舒棠努力练功时,芙玉就在外面为她解决这些事情。庐华和南檀知道神力一事当真存在后,也是一惊。但是,到了上仙境界的人,总归和其他人有着不一样,他们不过惊讶一瞬,随即便和芙玉一齐保护起舒棠来了。

外面暗潮汹涌,府中却是平静的有些吓人。舒棠每日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夜晚时与师父一同休息。不过,师父似乎总是颇为乏累,就算是一同休息,两人也没什么交流,只偶尔会出现自己睡相不佳,把手脚扔在师父身上的状况。

好在芙玉上仙处变不惊,很快就习惯了徒弟不老实的睡姿。

这一晃,就过了将近半年,外面那些风波终于消停了些,芙玉每日也得了空,在偏殿或宽敞的院子里指导舒棠的剑法和法术。若舒棠需要,她还会为其制造出模拟斗法的虚影,与其对战一番。有时候芙玉有了兴趣,还会亲自与小徒弟过上两招。

只是,看着徒儿这种进步,芙玉既欣慰,又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每每想到徒儿对自己道的出师一事,她就会想,若是徒弟飞升的慢些就好了。

这些日子里,芙玉上仙想的最多的,不是出师这事,而是她心中那奇怪的感觉。舒棠常看见师父在指导自己剑法时走神,便是她在想此事。

芙玉是个反应慢的,但她不蠢笨,再复杂的事情,用上一两个月也可以想明白了。但这一次,她想了整整半年都没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