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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45)+番外

34久违

静嘉眉心一皱,仍是低首行了几步。静娴坐在临窗软榻上,榻上炕桌摆着一卷倒扣的书。静嘉俯首裣衽,向静娴端端正正地行礼:“问倪良媛安,良媛万福。”

“妹妹快起,你只当来了‘如梦令’,万不必拘束。”静娴话音里都透着欢喜,却一如往昔的温柔平和。 “一个月不见,二妹妹果然长大了,举手投足都不似原先那般孩子气了。”

静嘉与静娴久违,亦是笑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哪里能长得这么快,尽是知襄姑姑的功劳罢了。”

同是经历过“知襄集训营”的人,静娴自然明白静嘉的意思,不由得轻作一笑。

趁两人说话的工夫儿,冬筝端着托盘上到近前,将药碗儿放到了桌上,插嘴道:“主子,您先趁热把药喝了吧。”

静嘉只瞧着静娴微一蹙眉,毫不犹豫地便端起碗来灌了药进去,接着春笛熟稔地递了帕子和茶水,静娴捏着帕子拭去嘴角药渍,吞了口茶漱下嘴里苦味儿。

“良媛病了?”静嘉看的一头雾水,绷不住好奇心,便问了出口。

静娴并没答她,只叫住了去续茶的春笛。“去给二小姐挪个绣墩儿过来,还有咱们提前备下的山楂糕、普洱茶,二小姐素日里最爱吃这口儿。”

春笛应是而去,静娴却又道:“你还照旧叫我姐姐就是,良媛良媛,听得我都觉得咱们疏远了似的。”

静嘉哪里有静娴想的这么好打发,当即娇嗔:“姐姐——既然没有疏远,你便讲与我听嘛,没的让静嘉担心做什么?”

没等静娴说话,春笛已是领了个小宫娥一起回来了。春笛给静嘉搬好绣墩儿,又从那小宫娥手里接过托着糕点茶水的漆器红盘,递到静嘉跟前儿,“二小姐,茶是您喜欢的普洱,点心是喜欢的山楂糕。咱们主子一听太子说您要入宫来,早早儿便去要了普洱,就是专门为您备着的。”

“听太子说?”静嘉挑眉,“不是姐姐要我入宫来的吗?”

这入个宫,信息量略大啊!

静嘉没放过静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从惊愕到恢复平静,几乎只是一瞬的事情。静娴佯咳一声,“自然是我向太子殿下讨得恩典,你尽听春笛胡说罢,这是她亲自去跑得腿儿,自然要来邀功。那普洱都是极好的陈年普洱,有一整块儿茶饼,回头你带回去喝,算是姐姐补你的生辰贺礼了。”

因着没有错过静娴的脸上的细微变化,静嘉根本不信,但毕竟不是旧日府中。静嘉也没敢追问,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恭敬不如从命,姐姐恩赐,静嘉可就照单全收啦。”

言罢,静嘉又转面向春笛,“如今姐姐最是发达,你找我邀功能邀来什么!难不成等我替你在咱们府里寻么个好小伙儿来娶你?”

春笛虽不知个中情故,却也极配合地一跺脚,羞着脸轻嗔:“二小姐就欺负奴婢嘴笨,说不过您,若是秋竽在,您必是要甘拜下风。”

静娴轻笑一声,寻到了话柄,忙不迭转移话题:“夏笙秋竽怎么样了?可是跟着秦姨娘呢?”

“回姐姐的话,夏笙秋竽都在伺候孟姨娘……就是添香。”

静嘉说的不疾不徐,只瞧着静娴脸色又变了一变,半晌才尴尬道:“这样也好,母亲自是有她的打算。”

果然,自己入了宫,而生母仍在那个大宅院里被绑得结结实实,处处受制,邵氏一丝一毫的便宜也不给秦姨娘占。

成王败寇,大抵如此。

静娴抚了抚髻上金打镶宝石的压鬓钗,如是想。

“姐姐入宫后一切可还顺利?我生辰那日毓瑾来府上做客时,还与她提起姐姐呢。‘如梦令’里没人住,我怎么看都觉得空落落的。”见静娴沉默下去,静嘉手捧茶碗,主动打破安静。

静娴极快地舒开笑意,轻一颔首,面上略显出几分眉眼飞扬的意思来:“若说顺利也还算顺利,太子……太子殿下人很好,很照顾我。”

静嘉听这一句“很照顾我”,听出了千万种意思。照顾有很多种,邵氏为静嘉尽可能的排除成长路上的荆棘叫做照顾,敦堂对静嘉无理由的宠溺叫做照顾,而太子之于静娴,大抵又会是另一种照顾。

譬如让静娴不受太子妃的压制,再譬如在床上表现得格外柔情蜜意?

静娴的话说得太模糊,静嘉无法追问,也无从考证,只好浮出几分敷衍的笑意,淡然道:“姐姐过得顺利就好,家里都担心姐姐在宫中是否遂心安康。”

“那还要劳烦妹妹替我带一句话,便说我事事如意,不必挂念。太子妃从不厚此薄彼,太子少去苏承徽处,杜昭训又是最安分守己的,我这里,一切都好。”

静嘉泯下一口茶,慢慢品着静娴话里的意味。

照她这么描述,静娴在宫里倒果真是颇受宠的样子。受宠就好,青春饭就要趁青春的时候吃。“听姐姐这么说,静嘉就放心了。家里的事情,姐姐也不必惦记,母亲是最宽厚仁慈的,不会亏待值得的人。”

静娴弯眉笑的柔和,伸出手去牵静嘉。静嘉忙把茶碗递给一旁侍立的宫娥,两手握住静娴的柔荑。静娴拉着静嘉的手晃了晃,低声道:“那你再帮我同母亲说一声,适才我喝的药,是太子赐的避子汤。”

静嘉倏的变了脸色。

“太子?”静嘉努力抑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怎么不是太子妃?”

静嘉只觉得静娴的手在初夏时节依旧是冰凉冰凉的,全然不如闺中时一年四季的温热。静娴摇头,缓缓低下身,轻声道:“兴许原就是太子妃的意思?我也不知……我本不愿说的,只是……妹妹,你知道吗,太子对我真的很好,可我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发慌。”

“你别多想,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太子妃才怀上身孕,是儿是女还不可知呢……人之常情罢了。”

静嘉竭力安慰了两句静娴,静娴犹自摇头,却不过须臾,又恢复了常色,坐直身子,云淡风轻地一笑:“你只须替我和母亲说一声就好,我的事情,总不该瞒着她的。”

“姐姐放心便是。”静嘉瞧着静娴温软似一朵茉莉般的性格,真不知她到底能不能在宫里为自己谋一席之地。

邵氏对静娴的教育计划从来都是小康之家的稳妥嫡妻,而非在宫里争风吃醋用尽手段只为讨得男人欢心的妃嫔。太子早晚会登基,他拥有的女人也决不会仅仅是这两三个。并非人人都是杜昭训,静娴更不可能常宠不衰。

靠静娴自己,她能行吗?

静嘉在心里默默发誓,决不会让自己陷到一样危机四伏如履薄冰的境地。她要像毓慎说的那样,长命百岁,安稳一世。

没来得及再聊几句话,太子妃那儿就着人来请,说太子和倪子温已经到了,设宴于撷芳殿中。说是家宴,静娴依旧够不上格儿参与,只能把静嘉送出衍庆殿,嘱咐她少说多听,不要失礼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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