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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春不语)(167)+番外

静嘉一怔,倒并不觉得有稀奇,皇后是皇后,姐姐再受宠也和她没法儿比。“皇上不叫你去你就别去了,大姐姐怀着龙嗣,恐怕也没心思管你,你老实读书,将来跟毓慎哥哥一样考个状元才好。”

“可父亲说毓慎哥哥是逆臣,不叫我们学他呢。”敦礼不知朝堂争斗,只记得倪子温曾为此事与敦堂有过争执。敦礼年少,虽钦佩大哥能上战场杀敌,却也敬畏父亲一贯权威。他无意说了这话,却狠狠地戳在静嘉心里最软的地方。

静嘉蓦地变色,眼神里颇有些难过之情。她不知该如何同弟弟解释,迟疑片刻,才生硬道:“不,你毓慎哥哥是这世上最有才学的人,不是什么逆臣。”

敦礼年纪小,人却机灵得很,他瞧着姐姐眼底有些难过意味,一时也不敢多话,只应了声是,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去温书,不陪二姐姐了。”

静嘉勉强挤出一笑,摆了摆手,“你去吧,早些睡,别熬坏了眼睛。雪桂,替我送二少爷。”

敦礼吃饱喝足地走了,郁安却始终没有退下。静嘉早前习惯了郁安形影不离,这会儿郁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也没有发觉。直到回了寝间坐下,静嘉透过铜镜方瞧见身后垂眉顺目的人。

她刚要开口问郁安是什么事儿,却突然想起适才郁安已经同自己说了。

静嘉低叹一声,扬眉问道:“非吃不可?”

郁安心道,于你自然不是非吃不可,于她自己前程……那就不一样了。想到倪修仪应承她种种好处,郁安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静嘉气急败坏,恨恨剜了她一眼,“那你何必前后追着我等我一个答复?直接替我应下不就得了?”

郁安瞧她恼怒,也不辩驳,不软不硬地道了罪,便退了下去。

130情动

三日后,岳以承如约而至。这几日邺京在连着下雪,窗外一片素白。静嘉因知岳以承要来,特地挑了身素淡裙装,又没让敦礼过来同用晚膳。

敦礼听话乖巧,早上的时候得了姐姐吩咐,便爽快答应下来。如今静嘉有弟弟陪在身侧,心情倒还算不错。敦礼人小鬼大,知道姐姐身子不好,便拐着弯在餐桌上哄她吃些滋补的东西。静嘉虽然喝药喝的满口发苦,却也强忍着不舒服,在敦礼的劝说下每顿饭都会多吃几口。

因为静嘉身子不好,岳以承先前便嘱咐司膳房配合静嘉的身子,每顿饭都添些药膳进来。平日了静嘉用的不多,并没什么发觉,这两日她坚持吃了,效用自自然不差,她气色已是好了许多。

岳以承甫入殿来,便瞧见静嘉恭恭敬敬地蹲身福在一旁,微低的脸颊上透着淡粉,想来身子不再似先前那么虚弱。他心中大喜,也不在意静嘉脸上毫无笑意,只忙着叫她起身,赶紧坐下。

静嘉瞥了眼岳以承,倒是没多说什么。她弟弟尚在宫中,激怒岳以承只会平白给至亲之人添许多麻烦。饶是她十分不愿与岳以承一同进这顿晚膳,面子上仍然装得平和无恙,已不似原先那般,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厌恶神态。

岳以承难得与静嘉有这样和平的状态,他既惊且喜,又满心惴惴,生怕说多错多,反而毁了局面。是以他微微含笑,拿捏了人前一贯的君子风度,与静嘉一同主宾分席落座,却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静嘉始终低垂着眼睫,脸上淡淡,岳以承不开口,她便也默不作声,惟用余光偷觑岳以承,想猜揣他的心思。

岳以承肃然端坐,面容上有着遮掩不住的憔悴神色。静嘉心想郁安所言果然没错,南方大雪成灾,岳以承虽是个卑鄙小人,但治国一事上堪称用心,想来很是费神。他眼下乌青明显,大抵是多日没成好眠,因而留了痕迹。

岳以承感到静嘉目光,愈发僵坐,不知该如何打破平静,好在他倒不是十分蠢笨之人,渐渐发觉静嘉眼神温和,并不像往常那般,满透着憎恶嫌弃。岳以承心中熨帖,略微放松下来,扬起笑脸,故意讨好道:“朕没想到你会邀朕来一起用膳……朝中事务冗杂,耽搁了几日,可让你等的焦了?”

静嘉听他这样说,心里不由觉得厌腻。明明是岳以承借威授意郁安逼自己与他进膳,怎么倒说成是她的邀请?静嘉暗骂一句,面儿上却没太表露,“皇上多心了,您来与不来,于臣女而言并无异同。大概只有您的三宫六院儿,才会镇日里巴望着您的雨露。”

岳以承虽被静嘉噎了一句,但他心情好,只当静嘉是玩笑,反而顺着她的话,“你说的是,是朕说错了……这个时辰,也不早了,朕传膳了?”

静嘉主人,本该她做授意。可偏偏静嘉不耐烦岳以承,故意装哑巴,因而没再接话。岳以承愣了一瞬,略觉尴尬,拢拳抵在嘴边儿佯咳几声,侧首吩咐郁安,传上酒菜。

郁安眼中精光微亮,她见岳以承与静嘉说了这么几句话,倒也没漏出她的底来,因而放心称是,退了下去。今日之事,本是静娴加以设计,让郁安劝静嘉在岳以承面前服软,并邀岳以承来用膳。

谁知静嘉曲解了郁安的意思,权当是岳以承用了手段来胁迫自己。

这厢双方虽然都存了误会,却误打误撞成全了静娴计谋。郁安笑意满满地领着人摆上酒菜,又一一替岳以承试了菜中有无毒药,继而方躬身肃立在一旁,不再插手。

静嘉始终保持缄默,玉容沉敛,映在烛光之下,倒是生出几分少女的婷婷之色来。岳以承起先还是试探地打量,看得久了,竟不免怔住。

说来,静嘉之色并不出众。她是芸芸众生,若躲在人海里,万没有叫人一眼识出的特别。但她难得今日一身素衣,脸色沉静,反倒别有一番宁和气质,叫岳以承觉得入迷。

岳以承时常觉得静嘉有趣,她性格上的与众不同远比她的样貌更吸引自己,可今日这般仔细瞧来,静嘉姿容倒也耐看得很。

静嘉被岳以承看得发毛,心里又是焦灼又是烦躁。叱责之词明明到了嘴边,转念想起弟弟,又不敢当真辱骂他,只能换了说辞,“皇上许臣女回家过年,可是认真之言?”

岳以承比她大了许多岁,忍不住笑静嘉孩子气,嘴上却格外温和地应诺,“自然,朕金口玉言,你若不信,现下写一道旨意给你也并无不可……只是,需当用完膳。你身子不好,耽搁了进膳的时辰,克化不好,晚上该难受了。”

他语意温柔,眼神中颇多关照之情,静嘉下意识地便避了开来,忙伸筷子去夹面前的菜,假意掩饰,“那便这么说定了,一会用完膳,还请皇上赐一道谕旨。”

岳以承见她只吃面前的菜,便知静嘉拘谨,忙指了两道他觉得味道不错的,示意高重保夹给静嘉。静嘉默然受了,也不谢恩,好似全然不在意那菜的味道,一股脑便都吃了。

从来都是静嘉在自己面前逞威作福,大呼小叫,岳以承几时见过她这般恹恹模样,不由又好笑,又心疼。他见旁边摆了一壶酒,兀自倒了一杯,自斟自饮着开解静嘉,“你不必这么惧朕,原先那样自在如意便很好……朕让你弟弟进宫,一则是为了叫你心里纾解些,再则是因为你父亲于国有功,朕本就该加赏你家,没有旁的用心。若你是为敦礼而觉得忐忑,那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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