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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23)

他甚至在两人寒冰一般的黑色镜片中看到了反射出的对面的Rene、街道。

一片寒意从头顶凉到尾骨。

立在街道中间的Rene没了掩护,手中两把Beretta正一刻不停地把子弹倾倒过去。

街道的这一角,一瞬间荡起了腾腾烟雾。

与此同时,Anton看见远处一幢二层房子的尖顶背后,露出了一个狙击手。

“不!”他俯身在地上来不及站起就要举枪射击,然而迟了,距离太远,那子弹带着啸声飞了过来。

尖顶的烟囱边,一排鸽子拍打着翅膀呼啦啦地飞起。

Anton飞快转头,眼前Rene的肩膀正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两拳,然而手中的枪尤在毫不妥协地向对面射去,眼看两个戴着眼镜的杀手中了子弹,倒了下去。

可是几乎就在与此同时,Rene腹部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气浪狠狠击中,人被撞得弯了腰,手中的枪仰了起来,向后飞出两步,跌在地上。

顷刻间,街道上万籁俱静。

Ken的汽车已经发动起来,猛踩油门车身一摆轮盘打死,急刹车在Rene身边。

轮胎滑过地面留下重重的焦糊痕迹,急刹车声在街道上空回荡。

把Rene拽上车,Anton关车门抬头,最后一眼看向远处。

他清楚地看见,那个狙击手戴着一只棒球帽只露出鼻子和下巴,竟似乎也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看见他们上车,那个人提起了枪,闪身从屋顶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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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静静地行驶。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

车内寂静无语。只有后座上Rene的喘息声。

“拐弯儿,上大道,不到十公里有家大医院。”Ken的声音轻声响起。

“别去医院。”后座上,Rene喘息着说。

什么?Ken诧异地看看后视镜。

“是因为没法写给雷诺的报告吗?”Rene身边的Roger很学生气地问。

“不,不要去医院!”Rene再次坚决的说。

“好!不去医院!”Anton回头看了Rene一眼,果断地决定。

汽车驶进了郊区的一个小诊所。

刀子划开衣服,Rene的外套下,穿着猎鹰的避弹衣,比州警的避弹衣防护能力要好,胸部和肩膀上已经嵌入了三颗子弹,腹部却染红一片,有一发子弹击穿避弹衣打进了体内。

那个医生摸样的人看着这情景却慌了手脚:“不……不行……我治不了这个!”

他乞求地看看大家,终于坦白,“我我,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护士。”

“那医生呢?”

“医生每周一四在。”

“远吗?!打电话,喊他来。”

“在加拿大度假呢。”

“那么别人呢?没有别的医生了吗?”

“有,太远了,起码要两个小时。”护士无奈地看看病人。

“他来不及了!”!Ken也喊起来,不去医院这是最近的诊所。

Anton扯过护士,“你!必须给他治好!”

“不不不不行,这太危险,我做不了,这要死人的!手术失败、感染并发症,都会死人的!我做不了!”护士叫起来!

“好了,别难为他了,我自己来。”Rene感觉自己正一点点虚弱下去,或许,真的来不及了……

“Anton!”要动手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护士和Anton。

“Anton,”Rene的手艰难地摸向旁边的的纸笔,“如果我死了……”

Rene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帮我打个电话,告诉他‘小猴子死了’。”

什么?Anton有点愕然。

Rene无力地注视着Anton,“打这个号码,说……小猴子死了就行了”。

他终于放开了手,摸起了薄薄的刀子。

对着镜子,划开自己的皮肤。

终于,子弹当的一声落在托盘里。

缝合着伤口,台子上的人似乎渐渐昏睡过去。

Anton走出去,看看手中的子弹:51毫米的穿甲弹,足以击穿轻型装甲车。

厅里,几个人脱下的避弹衣扔在一边,上面每个人的都留下了几颗弹头。

Ken和Roger在院子里等着Anton,令人惊异地,院子里充满了馥郁的花香。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去。

三个人蹲坐在室外,沉默无语。

想着共同的一个问题--是谁?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那是Rene在游艇上的质问,Anton也在反复想这个问题。

先是有人泄秘,导致了另一个卧底警官马克的死。

然后是接应地点的泄露。

如果没有Rene临时准备好那艘装了武器的船,大概三个人都要死在那里。

“我答应了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要你的命。”灯光下,那个光头猖獗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他们答应了谁?谁跟他们有联系又知道他的名字?

“Lee警官有时真不该那么执著,坚持要来不该来的地方,或者就是你害死了他吧?”这句话更像一句楔子钉进他的心里。

而这些话,又让他隐隐约约想起那个说过类似话的人,可是--

“你还记得我们共同上过的一堂刑侦课不?”半晌,Ken开口了,“那个眼镜老头教的。”他抬头看向Anton。

“记得。”Anton点点头,他明白Ken的意思。揉揉脸,咬紧牙关,他起身走向了大厅。

那一课讲的是:排除嫌疑对象时,连自己和死者也不能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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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

Rene发着高烧。

在他周围,那一片神秘的蓝光,再度涌起。

他昏睡着,却又似乎不安地挣扎了一下,动了动嘴……

Rene的额畔,一首老歌透过墙壁的缝隙,微弱地飘进……

Goinghome,goinghome

I'llbegoinghome

Quietlight,somestilldayI'mjustgoinghomeIt'snotfar,justclosebyThroughanopendoorWorkalldone,carelaidbyGoingtofearnomore隔壁院子里,黄昏的唱机,正放着一首翻唱的老歌。

音乐由远及近,如烟像雾般,慢慢地蜿蜒爬进,逐渐萦绕满堂。

柔情万种,如凄如诉:

MorningstarlightsthewayRestlessdreamsalldoneShadowsgone,breakofdayReallifejustbegun一片高热中,Rene昏然睡去。

室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

风从窗口带着绿草的清新和鲜花的芳香,轻轻吹进来。

Rene的意识渐渐恍惚。

……奇怪,周围似乎有熟悉的花香,好熟悉……还有那音乐……

一片蓝光中,Rene感觉自己慢慢漂浮起来,他在空中俯瞰着自己,忽然脚下猛然一滑,终于,他失去意识掉入了一片黑暗。

室内,音乐依然在静静地漂浮。

Mother'sthereexpectingmeFather'swaiting,tooLotsoffolkgatheredthereAllthefriendsIknewAllthefriendsIknew~~“刚才您听到是著名巨星米娜,在今天母亲节的环球义演中,为您翻唱的老歌Goinghome……”

第31章

星期一上午,诊所的厅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下面的计划。

“先生们……”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Rene不知何时醒过来了,撑在门边,看着三个人。

Anton隔着桌子看过去,对面那张脸,异常苍白。

Roger跳了起来,“你醒了?我们刚一会儿没过去看你。”他过去想扶Rene,“怎么样?”

Rene虚弱地摆摆手,吃力地走过来,“还好……”他看向Anton,“出发吧?我下午2点有会。”

第二天上午,会议室,特勤处和局里的负责人一起开会。

Anton和Roger也悄无声息的归了队,没有流露出周末行动的任何迹象。

Anton坐下来,对面,Rene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整洁的衬衫,冷漠的表情和淡淡的Sauvage味。

会议冗长地进行下去,雷诺和那个高大的光头就分组互相推脱陷入了争斗。

Rene艰难地听着无聊地争论,慢慢地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终于无法再忍受,“对不起。”他轻声说了句,一推面前的文件夹,走出了会议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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