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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132)

但是Anton更想知道的是那档案背后的真相。他很清楚,太多时候,档案里每一行简单的字背后,都有一部书也说不完的故事--那些,才是真正的真相。

一切都是生活使然。

那么在Jimmy那几行简单的字后是怎样的生活呢?

“你当时说,你对两个案子感兴趣,那另一个呢?”思忖了一下,Anton又说。

Anton静静地等待着,许久,下铺没有回答。

Anton忍不住翻身向下看了看,惊讶地发现Rene已经平静地睡着了。

Anton只得回身躺回枕头,但是闭上眼睛躺了很久,他还是睡不着。

许久,Anton轻轻翻了个身,这屋子越来越热了。

黑暗里,他诧异地感觉到下铺的Rene始终很安静,呼吸也很均匀,连轻微的动作也没有。

Anton在心里叹了口气,试着伸了下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凌晨Anton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下铺上人已经不见了。

去洗手间了?

结果他等了许久,眼看天已放亮,还不见那人回来。

Anton心里讶异,这人能去哪儿呢?他下来轻手轻脚打开了门。

“Jimmy,Jimmy!”他轻喊了两声,走廊里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他顺着廊道拐弯,外面天刚蒙蒙亮,一片寂静,地上很潮湿。

“哞!”附近传来一声牛叫,把他吓了一跳,他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发现对面竟然有只原木搭得小牛棚。

Rene已经靠在那围栏边睡着了,伸展着长腿,牛仔裤蹬在靴子里,头上罩了只圆边帽,身下是草垫和原木,背后就是那只纳闷的奶牛,正隔着中间的木板围栏,好奇地探过脑袋来打量他。

Anton走到那人脚边时,不等开口,Rene睁开了眼,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下,有那么几秒钟就清醒了过来,抓着帽子一下跳了起来。

Anton看着他,“怎么了?”

“雨停我就出来了,屋里太热了。”Rene看看他,无奈地笑笑,“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他回身说,用帽子跟奶牛打了个招呼,向室内走去。

“说什么了?”Anton绷着脸把玩笑进行到底。

Rene听见这话略一诧异,瞥了Anton一眼,嘿然一乐,随手把帽子往头上一扣,“--秘密!”扬长而去。

Anton转头看看那奶牛--秘密,啊?是吗?

“哞--”奶牛于是看看他点头作答。

Anton也转身向室内走去。

************************************

“这个孤儿院今年初他们忽然把它撤销了。”管理员领着他们继续往山谷里走。

“撤销了?”两个穿着便装的警察都一愣。

“对,你知道是教会和委员会的决定。”

“教会和委员会?”

“是的,我们属于一个教会组织,他们下面还有一个管理资金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历史很久了,已经超过一百年了!”管理员边走边说。

“一百年!”Anton和Rene再次吃了一惊。

“是的。”那管理员看见俩人吃惊的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捋了下耳边的头发,神情不乏自豪,“下个月是学校和委员会140周年庆典。”

“但是……我们来之前……”

那管理员再次笑了,“这些你们在网上和书上是查不到的。但是如果你们热心慈善,早晚会听说。”

“那这里的学生哪里去了?”Rene插进来问。

“分散到其他学校去了。”管理员重又走了起来,“像这样的学校,在东部和中部大概有十所吧。所以需要有一个委员会,接受赞助人的资金。”她说。

“原来那一片是宿舍,”管理员停了下来,现在他们面前是一片废墟,“昨天雨太大,我无法带你们看。”

“这边是教学楼。这些都是操场。”那管理员指指脚下,“你们昨天住的地方是以前的大门和值班门岗登记的地方。”

“还有门岗!”

“也是学生。管理上始终带有军事化的特色。”管理员无限感慨地看着周围的废墟,声音很温和,“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别看它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有的时候会有赞助人来看他们,主持考试,嗯……有很多项目,运动,学习等等,聪明的学生他们会送进城市,提供各种就业机会。甚至有机会进入一些著名的学校。”

“我们保证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那早已不再年轻的管理员目光抚过那一片废墟,两个男人都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感情,“事实上,他们中很多人现在做得相当出色,甚至还有名人。想想吧,从孤儿到名人,不容易吧。”

两个人点点头。

“有哪些人呢?”

“我记不太清楚了,有过市长议员,专家、还有军队的吧,听以前的管理员说起过,你知道她们不常说这个。”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那教学楼的废墟前,有半块大理石还在,上面赫然一个巨大的数字:1868。

两个人注视着大理石,再环视向周围的废墟,他们能想象出昔日孩子们在这里奔跑的情景。

“有没有人会犯罪或者作一些不法的勾当呢?”Anton问。

那管理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会有的,我想。你知道,很多孩子来的时候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重要的是,它们--这个比例,也并不会比其他学校出去的高。”

那中年的管理员说着,走上去低头轻轻抚摸了那大理石,“……我就是从中部一所学校毕业的。”半晌,她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怅惘,“那是一所女校,毕业后在费城读书,又呆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到这儿。”

“您在这儿也很久了吧?”管理员明显比俩个人年纪大一些。

“有15年了。”

Rene和Anton交换了下眼色。尼奥在的时候要更早很多了。

“那如果我想了解更早一些学生的情况呢?”于是Anton问,“你还认识更早一些的管理员吗?”

“我可以介绍给你们,不过她已经很老了,还有一些老师,我回去给你找找记录好吗?我把我的通讯录都寄走了。”

“寄走了?”俩人再次诧异。

“对,你们晚来一周,我也不在这里了。”

“去哪里?”

她看见俩人的神色再次笑了一下,“去另一所学校。我现在在这里只是等下周工程队来全部清除。那么--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找到给你们?”

Anton留下了自己双子座的通讯地址和电话。

“能再跟我说说你们的教会和委员会吗?”Anton再次问道。

“当然,你们想赞助吗?”他们一起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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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无法负担的警力和支出--这是每个警察都确切知道的一个颠不破的事实,不管在哪个国家。

那孤儿院一直在那里,关键是,当纳税人买单时,你得在支出和可能得到的线索间做出准确的判断,这就是这个国家里,双子座内的警官在每一项行动决定前必须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而这个判断在变成了私人行为后,反而容易的多了。

归途,许久,俩人沉默不语。

他们不是看起来一无所获,就是收获太大了。

车在雨中向纽约开去。

高速公路封闭,他们不得不再次拐下去。

黄昏十分,雨忽然再次大了起来。眨眼之间,只听见那雨点乒乓地砸在玻璃上,眼前骤然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们得避避雨了!”Rene说,“前边,好像有个地方!”

“妈的!”话音未落,Anton一声大骂,车子一歪,陷了下去。Anton挂档踩油门能感觉出底盘的剐噌,一只轮子似乎悬了空。他再一踩油门,车猛得往前一冲,熄了火渥住不动了。

“我下去!”不等Anton动作,Rene已经打开车门下去了,“你别动!”

车下,水立刻没过了Rene的靴子。

Anton回头看见Rene躬身推车,啪得一摔车门也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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