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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造反(37)

然而,此后几日,明充容的神色迅速地憔悴下来,三月底,明充容殁。

帝大恸,追封其为明昭容,择日下葬皇陵。

四月,沉浸在悲伤里的周励,迎接了凯旋归京的将士,不知为什么,风尘仆仆的虞义竟然没有以前看起来那么刺眼了?周励有些纳闷,当晚,虞义在太液池旁,设宴犒劳宁武侯,虞真真自然列席。

已至暮春,虞真真单着一件暗绿地绣白莲的襦裙。席中之人,除了帝后与虞真真,便只有她的长兄宁武侯虞义。虞真真久未见虞义,若不是游戏做过严密的设置,她怕早忘了哥哥的长相。

虞义甫从沙场归来,眼窝深陷,有着明显的疲色。一身紫衫袍,将他衬得更憔悴,腰间御赐的金玉带都宽了些,瞧着并不那么合身。

虞真真感慨,造反可不是轻松的事儿。

看着虞义形神消瘦,周励心里却愉悦许多,兴许这厮确实是个能将,昔日跋扈之气,大抵也是京中纨绔多有的习性,倒不能全怪他。这样周全完备之才,已是不多了。

“爱卿此去辛苦,朕心甚慰啊。”周励举杯,面儿上有着吟吟笑意。

虞义见状,忙站起身来,跟着抬起酒盏,“为国效力、为君分忧乃是臣之本分,不敢言辛苦二字。”

周励听了十分满意,看来这人是在京里闲出的毛病,打完仗回来,脾气都跟着消停了。周励一高兴,抬腕饮尽杯中酒,虞义亦是扬脖干了一杯,朝皇帝亮了亮杯底。

虞真真瞧着皇帝待哥哥虽是客气,却不知他对虞义的防备究竟还剩多少。哥哥之前不在京中,虞真真只能尽量化解皇帝对自己的怀疑,如今虞义既回了京,虞真真还是要多为虞义效力。这样造反成功之日,方能更近一些。

思及此,虞真真起了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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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夜宴 [二更]

周励偏首,太液池中的荷叶正是接天连日的时候,与虞真真今日一身十分相称。银华如洗,虞真真身后有着柔和皎洁的月光,本就性子冷清的虞真真倒被衬得格外脱尘。周励的眼睛眯了眯,情不自禁便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虞真真抿唇,微作一笑,“臣妾想敬哥哥的酒。”

“敬就是了,朕还能拦着你不成。”周励的语气尽是宠溺之意。

虞真真示意桂枝替她满上一杯酒,接着虞真真微躬身,托起了白玉酒盅,面向虞义。虞义闻言便已立起身来,颇为恭敬地欠了下儿身,“宸美人。”

“宁武侯。”两人相视一笑,“哥哥不必同我客气,都是为皇上尽忠的人,何必因着妹妹今日的身份就见外了呢?”

虞义皱眉,“规矩使然,宸美人万不可恃宠而骄。”

周励闻言不由轻笑,摆了摆手,“哎,无妨无妨,就算朕纳了你妹妹为宫嫔,也改不了你们二人是兄妹的事实。你们只管照旧以兄妹相称,朕还要感谢宁武侯教出这样一个好妹妹。”

“哥哥听见没,皇上都这样说了。”

虞真真颇是得意,虞义无法,作势一叹,“你呀,怎么总是这样任性。”

“朕正是欣赏宸美人的任性,宫中女子多如出一辙,无趣得很。”

“皇上,您不必纵容她。”虞义一副担忧之色,偏首面向皇后,“请皇后娘娘多多约束舍妹,臣对她自幼多宠溺,怕是没教好美人宫中的规矩。”

皇后温和含笑,“宁武侯不必过谦,本宫也很喜欢宸美人。”

听皇后都这样说,虞义终是不再找借口,望向虞真真的眼神里不无骄傲之色。虞真真微笑,将手中的酒盅抬到了面前,“我少与哥哥分别这样久,思念得紧,这一杯酒,是贺哥哥凯旋归来。”

言罢,痛快饮尽一杯。

这是虞真真头一次喝这个时代……或者说这个游戏里的酒,酒色澄黄,好似一块精致的玛瑙,入口并没有辛辣刺激的感觉,反而唇齿含香,带着丝丝的甜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酒都这个味儿,难怪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还要“将进酒,杯莫停。”

两人俱是饮罢,虞真真手中酒杯再度被斟满。“这一杯酒,我是要谢谢哥哥遂了我的心愿,将我送入宫来。”

虞真真话端一停,瞥了眼正柔情蜜意地望着自己的皇帝,继而道:“眼下陪在皇上身边,妹妹很高兴,正如哥哥所说,皇上是咱们大燕最英俊智慧的男子,我已如愿以偿。”

虞义正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虚伪献媚的话,就见妹妹渐渐笑了开来,望定自己,他忙附和着,“你在宫中要规矩行事,不可傲慢不可生妒,这样哥哥才能放心,哥哥一开始可没打算把你这小害人精送来给皇上捣乱。”

真是个给力的队友!

虞真真大喜过望,妩媚地睨向不知在想什么的皇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嗔道:“哥哥惯会说我的不是,我不要敬你了。”

周励忍不住朗声笑出,“宁武侯啊宁武侯,朕以前总觉得宸美人性子虽好,只是有时候脾气大了些,如今瞧她待你也不过如此,朕心里平衡多了。”

话虽是对虞义说的,周励的眼神却是飘到了虞真真身上,虞真真含嗔带怨地睨回周励,颇是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周励反倒更觉受用,笑着同虞义把话题转到了边务上。

觥筹交错中,周励和虞义各自试探着对方的态度,皇后始终是笑吟吟的做花瓶,虞真真虽觉无趣,但也学着皇后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安静地吃自己跟前儿的菜。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虞真真的无聊,周励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虞真真身上,暧昧一笑,接着同虞义道:“朕许久没遇到像宸美人这样体察朕心意的人了,正巧你此次立功不小,朕打算把你的功记到你妹妹头上。”

“哦?皇上的意思是?”

周励把玩着手里的空酒杯,看起来颇为不经意,“你年纪还轻,晋你做宁武公难免要有人眼红,朕就晋你妹妹做婕妤吧。”

虞真真有些意外,先前她得了封号时,只以为是皇上将日子提前了,没想到,虞义回来以后,皇帝倒还想再为自己晋封。

如今后宫里,她只仅次于皇后和定昭媛,陆修仪被废,旁人无宠,皇帝偌大的后宫好似空置了似的。

虞义闻言,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平静道:“此事全凭皇上做主,臣无异议。”

周励满意的颔首,“那朕明日便下旨,皇后,你要记得提醒朕此事。”

皇后垂眸,“是。”

见皇后应下,周励重新把目光放到虞义身上,“*卿孑然一身多年,如今可有中意的女子了?若是有看上的世家,务必告诉朕,朕为你赐婚。”

虞真真闻言,也看向哥哥。游戏里她的嫂嫂过门前便病逝了,虞义常年戍边,不曾再娶,一度是京中最被看好的黄金单身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