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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造反(19)

满全儿应诺而退,虞真真趁着背对皇帝的工夫渐渐收起笑来。

她适才便察觉到,在自己向皇上索要东西的时候,周励神经格外紧张,这种紧张又带着一种期许,仿佛想听到她说出什么答案。而适才那句“能给你的都给你”,好像也别有深意。

是什么呢?

“又发什么呆呢?过来坐,朕可是第一次在你这儿用膳,服侍的用心点儿。”

周励带着笑的声音传入耳际,虞真真恢复到平日的神色,在他下首落座。“服侍皇上自然有董公公,哪里轮得到臣妾。”

虞真真抬手别了下儿耳畔的碎发,接着又道:“臣妾适才说吃血燕,可不是一顿的事儿。”

周励挑眉,“所以?”

虞真真看着宫人将一道道菜摆上圆桌,不经意地接着周励的问话。“每日定省回来用一碗,养颜,调理气血。”

周励失笑,摇了摇头,“喜欢就吃,朕明日让人去支会皇后一声儿,不在你份例里的东西,朕用内库给你贴补上就是。”

……这语气,虞真真总觉得哪里不对……诶?喂!要不要用哄吃货的语气哄我!虞真真咬唇,水汪汪的眼瞪向周励。周励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酥,用已经握起的象牙箸敲了敲虞真真面前儿的碗沿儿。“要是想好好儿吃饭,就别乱看朕,朕要是把持不住……”

虞真真十分乖觉的收回目光,夹起一筷子苦瓜递到皇帝碗中。“这个降火。”

董玉成脸色一变,忙上前端了碗去,虞真真正是纳罕,便见董玉成将碗送到试菜的内宦跟前儿。至此,她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不过,今日周励对她态度好的反常。“不必试了,朕信她。”

董玉成和那内宦动作都是一滞,“皇上……”

周励摆了摆手,神情坚定的很,董玉成不敢耽搁,忙将绿釉瓷碗递回了皇帝手上。周励笑着夹起那块儿苦瓜,目光炯炯地盯到虞真真脸上,仿佛希望一眼将她看透似的,将那苦瓜递到嘴边。

“皇上!”虞真真突然起身跪到了地上,“请您让人试菜。”

虞真真自己当然不会傻到在自己宫里给皇帝下毒,皇上现在死掉,对她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她可不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害皇帝。而且,她担心的是,有人会在这之中动手脚,然后嫁祸于她。就算不是毒物,哪怕是泻药、□,都足够让虞真真死一死的。

死了也就罢了,要是关到冷宫中,那她的游戏任务,也不指望着能完成了。

周励眸色一暗,若有所思地望着虞真真,“这菜里有什么?”

“臣妾不知……只是,臣妾不能让皇上置自己于险地。”虞真真一顿,抬起首来,“您是千金之躯,就算是为了臣妾,也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周励竟说不上自己此时的心绪,虞真真精致的秀面上透着坚定与真诚。那一双眼,仿佛含了泪似的。可周励清楚,虞真真的眼神一向如此,冷有清冽的波光,热有暖春的涟漪,大概就是这样的眼,才会叫人沉沦。

“好。”

周励放下筷子,董玉成知趣地上前将那苦逼的苦瓜交给试菜太监。

好巧不巧,那太监不过咬了两口,鼻里便淌出红来,伴着瓷碗落地的一声清脆,那太监已是七窍流血,瞪着眼栽到地上了。

周励赫然而起,殿里宫娥内宦迅速的伏地,虞真真在怔忡里,与勃然大怒的周励四目相视,电光火石间,虞真真发现他的眼底竟有着几不可见兴奋。

一连串的事情就好像被点燃的爆竹,在虞真真心里噼里啪啦的炸开,就在她恍然的一瞬,虞真真听到周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来人!关闭徽兰殿,虞氏……禁足于此,任何人不得探视。董玉成,让皇后彻查此事,三日内,给朕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来猜,谁下的毒手!!!PS:小宴五一跑去上海追星了,更新时间可能不稳定,提前跟大家打声招呼~不过会背电脑去的!嗯!具体更不更会在微博上说明的>_<祝小宴追星幸福← ←

☆、禁足 [补全]

栖凤殿,周励几乎是和给皇后报信的太监前后脚到的。穆皇后才惊忧而起,便听到夕玉温声的禀报:“娘娘,皇上来了。”

皇后抬眼,面色暗沉的周励大步迈入。

“臣妾参见皇上。”

周励伸手,将皇后实打实地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徽兰殿的事情你知道了?”

皇后满面担心,“是,皇上无碍吧?”

“朕没事,死了个内宦,你回头查清身家,厚葬。”周励掸了掸袖,仿佛袖口沾了那内宦的血一般,继而落座。“别站着了,朕来是有事同你说。”

皇后敛裙坐到了周励的下首,眼神示意奉上暖茶的夕玉领着殿中旁人退了下去。“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妾来做?”

周励颔首,屈指敲着桌几,“仔仔细细把这件事查清,谁做的,目的是什么……朕能拘虞氏一时,却不一定能以此拘她一世。在查清之前,徽兰殿那儿先别轻举妄动。”

皇后眼神里多了些疑惑,“皇上觉得此事不是虞才人所为?”

周励摇头一叹,“是她就好了,朕也不确定,怕只怕是旁人有异心,朕……打草惊蛇了。”

他直觉里虞氏不会轻举妄动,以虞家屹立多年不倒的慎重,就算果如他所料,虞义已不甘屈居如今之位的话,也决不会在根基为未稳的时候就做什么,除非这是虞才人自己的意思。

周励虽然防着虞氏,但毕竟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而今日之事,却将他从一味的推断中惊醒。身为帝王,盯着他龙椅的人可不仅仅有虞氏一族,此前为虞氏入宫所做的种种铺垫,搞不好反而成了旁人的垫脚石。

他既已给人造成了对虞真真防备的假象,那么这件事,就不能明着由他来插手。而唯一可以名正言顺,动用一切皇家资源来彻查此事的人,便只有皇后了。

皇后垂首,顺从称了是。为这人的君主之尊做任何事,都是她的心甘情愿。

三天了,虞真真半睡半醒地倚在罗汉床上,距皇上拂袖而去已经过了整整三日,没有被人审讯,也没有生活质量的下降。她仿佛突然间就被这个世界隔绝开来,若不是每天茯苓都会伺候她喝下一碗血燕,虞真真几乎都要怀疑三天前的那顿晚膳,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

皇帝下旨不许任何人来探视虞真真,却十分稀罕地准许她的宫女去御膳房为她取一碗熬好的血燕来。虞真真每每看着白釉瓷碗里的燕窝,都忍不住好奇,这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里的沟沟壑壑,到底是在防着自己,还是宠着自己呢?

“主子。”茯苓端着漆器托盘走得近了,上面正是一碗温热的血燕。“您趁热用了吧,免得一会儿凉了,就失了补性。”

虞真真伸手接过碗来,银质的汤匙上镂着喜鹊的纹样,那鹊儿被虞真真完全忽略地捏住了头,继而握着勺柄,轻轻搅拌起来。“今儿又听到什么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