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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要造反(11)

周励始终克制着力道,怕伤了虞真真,饶是虞真真这身体初经燕好,却并没受太大的伤。是以此时,虞真真纯属没病装病,虽然自己完全可以站稳,还是向桂枝的身上靠去。

桂枝到底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乍入殿中,一室春光害她羞得满面通红,还要强自镇定,待瞧见自家主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再顾不得羞赧,只在心里把皇帝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了个遍,恨不得直接冲出宫找侯爷告状!

当然,桂枝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跟上节奏,这种敦伦之事,哪里能让外人知晓呢?

虞真真被桂枝半搀半抱得行了几步,一旁的小宫娥忙是要上前替她围上诃子裙。周励心里纠结片刻,终究是止住了宫娥的动作,上前打横抱起虞真真,迈开步子。“木桶呢?”

内宦被皇帝问得一惊,引路上前,替皇帝打起帘来。

虞真真被皇帝小心翼翼的放入了热水里,周励走开时,眼神里还有几分不舍。虞真真佯作不经意的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眼,很快就明白过来——皇帝舍不得的大概是自己这美人儿躯壳。

舍不得归舍不得,虞真真此时已经顾不上皇帝的心情,泡在水里,她忙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秽,接着出水更衣。因着发梢微湿,出浴后虞真真又等着桂枝替她擦干发丝,方回到寝间。只见皇帝已是卧于榻上外侧,闭眸入眠。虞真真踟躇片刻,方决定小心翼翼地迈过周励。

孰料,虞真真撑在周励的身子两侧,准备向里去时,皇帝猛的一翻身,恰好将虞真真压于身下。虞真真惊得面色发白,却见皇帝眼底尽是调笑之意。

虞真真一瞬火大……这皇帝,怎么跟小孩儿一样,专爱吓唬人。大抵是因虞真真演技不过关,她眸中的不屑之意被周励尽收眼底。

周励压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就使上了几分力道,虞真真蹙眉,“嘶”了一声,周励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虞真真正欲说些什么,周励突然从她身上翻了回去,扯过薄衾兀自盖了,虞真真坐起身再看时,皇帝已是背对着她,再次闭上了眼。

虞真真没揣摩到皇帝的心意,不免觉得蹊跷。但她仍是知趣的没去打扰皇帝,背对向皇帝,给自己也盖了条薄薄的绣被,闭眼入梦。

大抵是晚上折腾得累了,虞真真醒时,竟然已至日上三竿。虞真真是被室内的光扰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来,才兀的想起游戏规则里提到过的请安时辰。

决不是现在这样昼白日悬的时辰!

虞真真心里一慌,扬声唤道:“桂枝,茯苓!”

两人闻言,拨帘而入,向虞真真行礼道:“主子万福。”

“主子醒了,奴婢便让人进来伺候您盥洗了?”说话的是茯苓,面上带着春风得意,丝毫并未注意到虞真真脸上的薄怒。

虞真真没有理她,转眸看向桂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桂枝细心,瞧着虞真真面带不豫,十分谨慎地答着:“回主子,现下是巳时一刻。”

“跪下!”

虞真真登时翻了脸,两人毫不犹豫地屈腿而跪,俱是不敢追问缘由。虞真真冷面扫过二人,空了半晌方问:“怎么不早叫我,你们可知已经耽搁了去皇后宫中定省的时辰?”

茯苓才要出口,桂枝便伸手拉了她袖口一把,接着兀自向虞真真叩首。“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虞真真没错过这两人的动作,因而并不接桂枝的话,只是看向茯苓,茯苓被虞真真这么不带情绪的一望,十分老实地交代了缘由。“今日皇上走的时候特地嘱咐过,主子辛苦,不必去皇后宫中定省,是以奴婢才未敢扰主子香梦。”

啧……怪不得人说伴君如伴虎,昨晚睡前还给了自己一个冷脸,今天早上又表现出这般情重的样子,果然是君心难测。

也不知是做样子给谁看呢。

咦……?等等……皇上大概是真的在做样子给谁看?

虞真真仿佛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心紧蹙,十指不由收拢了,怔忡半晌方露出个笑脸。“既是皇上的旨意,倒不怪你们。起来吧,服侍我更衣。”

茯苓大喜,与桂枝一并起了身,率先到外面唤进了其余宫娥。

虞真真任由宫娥服侍着梳洗穿戴,心里却没一时不在琢磨着皇帝的用心。

按照游戏的设定,皇帝是对哥哥戒心十足的。虞真真初裕宫闱,照例该是极被皇帝忌惮,纵是凭借自己姿色出众……好吧,其实是CUP出众,能诱得皇帝来临幸一番,但也不意味着她有本事得到皇帝真正的宠爱。

可眼下,不过是□好,皇上竟能免了自己作为妾侍向嫡妻的头回请安礼,真是太过了点儿。

对着铜镜中被宫娥绾出个鸾髻的自己,虞真真沉吟片刻,终是问道:“满全儿呢?”

茯苓正捧着为虞真真备好的珠簪,对着镜中的虞真真一笑,“回主子,今天早上定充媛着人赐了您些饰物,满全儿正在造册登记呢。”

“定充媛?她说什么没有?”不待茯苓答话,虞真真目光微偏,“桂枝,你去叫满全儿过来。”

桂枝将手中物什儿交到旁人手里,应喏而去。茯苓亲自上前替虞真真别上一支镶蓝宝石的金簪,与虞真真今日的襦裙交相辉映,衬得她颇有几分庄重。“定充媛遣来的人说主子昨夜服侍皇上必定用心,今日方得皇上恩典,因而赠以薄礼,算作奖示。”

虞真真呵开一笑,顾镜看妆,“不用心怎么把皇上留住?净是废话。”

话音方落,满全儿躬身而入,“奴才参见主子,主子万福。”

虞真真已然妆成,梳发宫娥退开几步,俯首垂眼,极是恭敬模样。虞真真只扫量她一眼,便扶着妆台沿儿起了身,“旁人都下去吧,满全儿,我问你几件事。”

“主子请讲。”

虞真真候着众人俱是退开,方道:“皇上可时常免去宫妃向皇后定省的礼节?”

“回主子,并不时常,唯有定充媛与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孙美人才有此恩典,娘娘是第三例。”

满全儿答话是带了几分恭维的喜意,虞真真亦是轻笑,却颇含话外音地道:“唔,皇上果然看重我。”

言罢,虞真真已是亲自拨帘儿,迈向外去。“茯苓桂枝,随我去向皇后请安。”

茯苓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子,都这个时辰了您还……”

“还怎么?”虞真真挑眉,把话压得极轻,“皇上这是给咱们树敌呢,他不放心我,不放心哥哥。”

虞真真说着,抬腿迈过门槛,出了徽兰殿。虞真真的声音随着她的步伐愈发低下去,仿佛被风吹散一样。但桂枝茯苓两人,仍是将话听到了心中,不敢有异,替她张罗起该有的仪驾,径往栖凤殿去。

步至栖凤宫时,虞真真额上已有薄汗。再使人通传前,虞真真管桂枝要了丝帕拭了拭面。第一次见皇后,她好歹是侯门嫡女,地位虽低,却不能太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