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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97)+番外

祁璟这回是真的慌了,也顾不上别的,脱口问道:“我弄疼你了?”

江月一个劲的摇头,她若是疼,还能毫无招架地任他摆布吗?恰恰是因为她……她一点都不疼,不过是借着爱.欲刚散的劲儿,趁机发作罢了。她哭出来,心里的压抑反倒淡了许多,再看用心取悦她的祁璟,也不像心里扎了刺一样疼了。“将军……我……”

她往后退了一些,祁璟摸不准她心思,只当是自己适才的莽撞到底是吓到她了。江月本就于他心存怨怼,再加上这样一遭事,不是明摆着把人往外推吗?床笫之间,祁璟倒是一贯喜欢依就顾忌江月喜好,此刻他也不犹豫,出口就是道歉之词,“你若不喜欢,下回我不这样就是了。”

江月摇了摇头,可又不知该怎样和祁璟说自己的感受。

琢磨半晌,也唯有纵出一声轻叹,颇是无奈地感慨,“投桃总要报李……你过来罢。”

祁璟更是愣住,往前挪了挪却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江月仍是红着眼圈,不知是心里委屈还是身上难受。她见祁璟不动,只得自己倾身上前,就着祁璟这一头了……直到她的手往下探索去,轻嫩的唇瓣儿贴在祁璟喉结上,那一方都没回过味儿来。

这究竟是——恼还是不恼呢?

不过,送到口的豆腐,断没有不吃的道理。祁璟也只是怔愣了这一刻,立时也有了反应。他伸手将江月半揽在怀里,凑着往她身子里去挤,女孩儿正是温软的时候,他轻轻松松闯进去,可着劲儿发作起来。

江月也难得全由了他,甚至还带了几分讨好,主动换了个机巧的姿势,剩下祁璟不少力气……两人这样颠鸾倒凤的直折腾到半夜,方彼此都得了痛快,叫水洗沐过,安安分分拥着睡下了。

大抵是念着这一回分别,不好说什么日子才能再见上,祁璟闹得有些过火,这会儿沾了枕头,没多久便入了梦。可江月却是愈发清醒起来,一点困意都无。

祁璟两手都禁锢着她的腰,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曾有半分放松。

她当然知道他在怕什么,她先前说自己会离开,他是听到心里,才这样防备着……可他何曾想过,离了他,她又能去哪呢?

江月尚是奴籍的戴罪之身,读了几本本朝礼法的教化之书,江月也大抵了解了些此地的风土人情,旁的不说,单是奴籍这一条,就将她一辈子都拴在了祁璟的军队里,除了跟着他,跟着他的人,她哪里都去不得。更何况,她还替他生了孩子……她自己逃出去,隐姓埋名,兴许还有条活路,可要带着孩子,别的也就罢了,单是吃苦这一条,江月就舍不得了。

她靠在祁璟怀里,什么样的心思都生了出来。

不知道到处她爸妈是用多大的狠心才能把她抛下,也许……和她一样有过这种为难吧?

江月眼角又有些湿,她忙在自己袖口上蹭掉,生怕惊动睡着了的祁璟。

若不私逃,想从祁璟这里过明面……那就有些占他便宜的意味了。她执意离开,以祁璟的性子,求无可求,只有替她尽数安排妥当的道理。

她白占他这份人情,又如何还呢?

江月鼻翼酸酸的,强自忍耐,才抑仄下这一阵子的难过,变得平静许多。

总而言之,她虽然嘴上发狠,实则根本没有第二个退路。就算日后祁璟变心改意,只怕她也唯有这样生受下了……他凡事素来都瞒着她,藏不住的有些叫她察觉了,藏得住,兴许还有更多。

也许有一日,他变了心,也决计不会叫她知道吧?

江月心里飘飘荡荡没个底,像是大叶浮萍,看起来枝繁叶茂正是花季,却连个扎根之所都没有。她仰望着祁璟的睡容,男人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不容置噱的坚毅……她除了这样得过且过,走一步看一步地等着,还能有什么选择。

祁璟……我是真的怕,可什么时候起……我竟然不敢全心全意地依靠你了?

江月这日直熬到天边擦起了鱼肚白,才沉入南柯。祁璟见她睡的熟,醒来时也没敢惊动他。小心翼翼换了正经的将军甲胄,印在江月额上一吻,便随永乐侯入京觐见。

他没看见,枕边有一片未干的湿痕。

·

二人昨夜敦伦,叫过水,是以这日江月起迟,永乐侯夫人也不曾说什么。

都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如胶似漆的小夫妻分别,有些事,永乐侯夫人比江月还清楚。

这样直捱到吃晚膳的工夫儿,侯夫人才打发身边得体的大丫鬟来请江月,说是要为江月接风洗尘,置了一桌好菜。

江月自是没有推拒的道理,盛装打扮过,带了孟氏和一个侯府丫鬟,这才往侯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侯夫人见她穿着得体,衬得人精神焕发,免不得赞了几声,两人挽着手落座,却不忙开宴,“侯爷和将军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过来,我自己住着,也是闲得发慌,若你得空,可要常来陪我。”

江月再愚笨也能听出侯夫人是为了她好,说到底这是侯夫人的家,她再闲,总要比江月这个客居之人来得自在如意。江月也不戳穿,只低眉笑笑,温声应好。

☆、第72章

侯夫人是个分寸拿捏得极好的人,她虽叫江月“多来陪她”,却也没强迫对方请安似的日日到她这里点卯,隔一两日,不是请江月过来一同进膳,就是亲自上门,关切一下江月的生活。

江月自然不会反感侯夫人这样的行为,相反,便是有时候侯夫人不来,她也会主动去与侯夫人说几句话……不为别的,侯夫人是她如今唯一的消息来源,祁璟做了什么,朝堂有了什么风声,江月都是一一从侯夫人口中得到。

先是听闻皇帝嘉奖祁璟,如何在宫里设宴宽待他,又如何论功行赏,加官进爵……祁璟的爵位已经定下了,能替大魏雪耻,安国利民,便赐了一个献安伯,世袭罔替。这“世袭罔替”四个字,是侯夫人特地说给江月听的,彼时,侯夫人笑得颇为畅快,“你和你的儿,都算有出路啦。”

这却并没结束,江月心知祁璟还有旁的事情要做,得个封赏,俨然仅仅是一切的开始。果然,过不几日,侯夫人又说了,“献安伯秘奏皇上,当今邵相叛国谋逆,皇上也下令严查,封锁国公府了呢。”

邵相身上也有爵位,是世袭罔替的镇国公。邵家煊赫,从太宗朝就隐有端倪,直至邵家外女立后、紧接着又出了一个亲女儿立后,便有了国公的爵位。邵相今时今日能权倾朝野,不可谓不是岳氏皇族自己给他们铺的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说邵相当真勾结萨奚,有叛国之实,只要小皇帝想要坐稳江山,除掉邵相,都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没过太久,查抄邵家满门、株连九族的圣旨就下达了。镇国公府不论如何鼎盛,都只是一朝文臣罢了。书生造饭,十年不成。虽是震荡朝野的大事,却并没在邵家身上得到太多的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