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用手轻扯他腰间的衣服褶皱，“松出许多，哪里紧了？”
方清屿想想这是工作标配，对着镜子转转身，“那就这件吧。”
周澜走到另一边，翻看挂着的一排上衣，对导购道：“这几件也包起来吧。”
方清屿一看那型号就知道是为自己买的，不解道：“不是买正装就可以了吗？”
周澜：“一旦开始工作，休息时间的聚会少不了，总得多备几件衣服。”
方清屿感觉自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你胃不好，聚会要少喝酒。”
周澜提上衣服笑道：“知道。”
男人买衣服一向迅速，两人提着几个袋子出商场才不到八点，华灯初上，白天的暑气都消散，迎面凉风吹的人非常舒适。
方清屿大学期间参加过不少社团活动，性格不算内向，可早晨坐在周澜的车里，他紧张的下车时打不开门。
周澜忍笑：“我部门里的人都很热情，不用怕。”
方清屿：“别的部门呢？”
周澜神色笃定：“别的你不用管，反正不用去。”
周澜没有说错，方清屿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来自同事的热情，鹏辉证券对员工素质要求高，在座的不少都出自交大，方清屿索性统一叫学姐学长，他年纪小，黑发明眸，办公室里的女人一见他就开心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哪个学校，什么专业，有没有女朋友，甚至还有当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的。
“咳咳——”周澜在一旁清嗓子，示意大家赶紧回去工作，把方清屿从人群中解救出来，“你的位置在小秦旁边。”
小秦将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方清屿：“这是咱们平日要处理的主要工作，你今天先熟悉熟悉。你腿刚好，主要还是接触电话业务，跑腿的事情少做点好。”
方清屿感激道：“谢师姐。”
小秦笑道：“我听周哥的安排，你要谢就去谢他。”
方清屿瞄一眼周澜的办公室门，转过身认真看资料。
午休时间一到，小秦挽着几个同事来邀方清屿一起去吃饭，周澜打开办公室门走到他们身边：“午饭我带着，到我办公室来吃。”
方清屿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跟上。
方清屿第一次进周澜办公室，眼珠转来转去，陈设简单到略显空旷。独独一盆吊兰长得茂盛喜人，给办公室里添了生气。
饭尚在微波炉里热着，周澜坐在电脑前处理未完的工作，方清屿身体半撑在办公桌上，看着周澜道：“谢谢你。”
周澜看他一眼：“谢我什么？”
方清屿：“谢你给我挑了不累的工作。”
周澜从电脑移开视线，落到方清屿脸上，用手点点他：“你可别小看了，回头给我丢人，我可不会徇私枉法。”
方清屿竖手掌：“知道了领导。”
方清屿脑袋凑的近，周澜拍拍他头顶：“吃饭吧。”
方清屿打开饭盒，惊喜道：“我记得昨晚没有这道菜啊？”
周澜给他递筷子，“我后来又做的。”
方清屿笑嘻嘻：“周澜，我现在觉得你做饭比我好吃了。”
周澜：“花言巧语。”
方清屿乐滋滋地继续吃饭。
方清屿的工作果然没有他开始以为的那么轻松，电话响个不停，每个都不能怠慢，极富耐心地和对面的人沟通时间，记下来每个客户的要求，解答一些人不怀好意的刁难。
最开始小秦怕他应付不过来，一听到某些难缠的老客户就把电话转接过来，后来见方清屿应对的还不错，就不再插手他的工作。
下班后方清屿坐上周澜的车，一开口嗓子就哑了。
周澜递给他一瓶水：“怎么不知道喝水？”
方清屿：“哪有时间呐，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
周澜：“既然实习，也不能只做一种活，回头让小秦教你点别的。”
方清屿最近明显感觉周澜对他很细致，然而他不清楚这是他的特权，还是周澜本性就如此待人。周澜似乎不会生气，更不会失态，永远温和有度，让人如沐春风。
方清屿喜欢死了这种波澜不惊的沉稳气魄，却也恨死了这种好似万事不入心的淡定。
“停停——”车经过交大南门时，方清屿突然叫停。
周澜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方清屿已经打开车门往下跑。
周澜坐在车里看方清屿跑到推着车子的李文珠面前，举起手机让他看什么东西，李文珠看完后喜出望外，抓着方清屿肩膀就把他抱住，大笑着拍他的后背。
周澜也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两人面前，顺手将方清屿拉回自己身边，极具风度地和李文珠打招呼。
李文珠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喜讯中，脸上的笑容还没收，爽朗的和周澜握手，依旧看着方清屿道：“老六，打扰周先生这么久，赶紧搬回来，兄弟们都想死你了。”
方清屿扫了一眼周澜：“再等等。我腿还没好利落呢。”
李文珠拍拍自己的车后座：“有车呢，怕什么？”
周澜目光落在那后座上，眸色沉了沉，“小屿这段时间在我公司实习，住在我那里比较方便。”
李文珠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言，顺手把刚买的奶茶递给方清屿：“你爱喝这个，拿去。”然后和两个人寒暄几句就骑车走了。
周澜继续把车往自己家开，方清屿仍垂着头发短信，周澜瞥一眼右边的人，开口道：“李文珠把车子改成那样子是为了载你？”
方清屿：“嗯，我刚摔断腿的时候他装的，不过后来也没用着。”
周澜：“那车对学生来说可不便宜。李文珠对你倒是好。”
方清屿咧嘴笑道：“老大一直对我特别好。”
周澜不再接话了。
第十七章
方清屿做了几天接听员，小秦就安排他做会议记录。部门会议时方清屿坐在角落敲键盘，耳听六路，连抬头看发言人的时间都没有。可一到周澜发言，方清屿总不自觉地停下来听他说了什么。
周澜说话不急不躁，声音低沉平稳，极富耐心地和下属讨论问题，遇到持相反观点的，便一条条与人分析，直到大家达成一致，会议才宣告结束。
等到周澜说散会，方清屿才懊悔地意识到自己没有把周澜的总结记录下来，好在他全程认真听，大致意思都还有印象，回到办公桌前就边回忆边记录。
“这里我说的是下个月10号截止。”周澜左臂撑在方清屿椅子一侧，弯腰看他写的文档，右手点在电脑屏幕上指正一个错误。
方清屿正写的认真，周澜突然出现在身后说话，他下意识地扭头，动作幅度稍大，脸颊蹭到了周澜的唇边。
方清屿唰的红了脸。眼睫乱颤，舌尖不断舔舐唇角，尴尬的几秒钟漫长难捱，周澜却毫无反应地继续看他的文档。指着另一处错误挨着方清屿说话。见他没动静，周澜双臂从方清屿身后绕到键盘，自己动手改。
方清屿此刻是完完全全被周澜圈在怀里的姿势，僵硬的不敢动，恨不得自己再缩小一号，以免肩膀抵着周澜的上臂，隔着薄薄一层衣料的触感，让人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