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楼锡云依旧无动于衷。
他知道这都是皇帝哄骗他的话，自己答应了也只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孩子会遭受什么折磨。
“那好吧。”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并没有继续威逼利诱，而是站起身来转身离开：“我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只是等皇帝离开了地下监牢时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证据不在他身上，继续去查。”
*
深夜，玉明玥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皇宫。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自己的脸，所以玉明玥将自己伪装成今天轮值的一个单兵，在深夜混进了地下。
很忐忑，但是也很刺激。
半小时后，他在地下见到了楼锡云。
玉明玥将周围的监控和感知领域屏蔽，这才出现在楼锡云的面前。
这里说是地下监狱，但环境相当不错，可玉明玥知道这公寓的威力。
他曾经也在这里审讯过犯人，楼锡云同理。
也正是因为知道，楼锡云才明白皇帝不会放过自己的。
楼锡云本来还在发呆，突然发现自己眼前多了个人，这才抬起眼皮看向这个护卫。
“陛下派你来做什么？”
“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玉明玥有些遗憾的撤去了自己的伪装。
随着伪装一点点的撤去，楼锡云的表情从嘲讽变得惊愕，最后竟然有些恐惧。
那个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玉、玉明玥？”楼锡云下意识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像是被其他人发现。
“你怎么没死。”
“拖你的福。”玉明玥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才好整以暇的说道，“我被困在海底18年，差点就死在下面了，不过我运气好，活着回来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高兴？
高兴才怪呢。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半夜过来、”
“那你会赶我走吗？”
“……不会。”楼锡云咬牙切齿。
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地方。
玉明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手上有加百列圈养虫族的证据。”
楼锡云并不是很意外。
“玉明玥，不对，父亲，这个情报知道的人不少，可不止我一个人有，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找我。”
“你不用装傻。”
“我没有装傻。”
“你不恨吗？”玉明玥问，“他那么对你不恨吗？”
“……为什么要恨？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主君。”楼锡云都不知道自己在口不择言什么，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可他也不想给玉明玥。
他不知道玉明玥是怎么活下去的，也不想知道。
自己如果真的和楼锡云一起离开，那自己说不定也会死，可能只是死的稍微晚一点。
他想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玉明玥被楼锡云的厚脸皮气乐了，“你倒是想得开，我过来找你反而是自讨没趣。”
“父亲知道就好。”
玉明玥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褪去，那勉强还算得上是轻松的气氛在这个时候陷入冰点。
“楼锡云，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只是一个选择，不是非你不可。”
“你要保我。”楼锡云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保我，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离开帝都星。”
“交换？”
“对。”
“可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那你费劲来找我做什么呢？”楼锡云嘲讽道：“为了刺激？”
“你不想让海蓝星系换个皇帝吗？”玉明玥没有理会楼锡云的挑衅，问道：“你明明很讨厌加百列。”
楼锡云漫不经心的态度终于收敛起来，他看了一眼玉明玥：“你打算造反啊。”
“对。”玉明玥坦然承认，“阿勒曼尼家不配。”
从他们在海蓝星系居住开始阿勒曼尼就掌握着权利，中间虽然经过几次更替，但最后还是会回到阿勒曼尼族人的手中，他们宛如蟹奴一样，成为了整个海蓝星系的寄生虫，外表光鲜亮丽，但内里早已空洞。
玉明玥想要改变这一切。
而这个时机就快到了。
“……你难道不怕我告诉皇帝？”
“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能找到我吗？”
楼锡云闭眼，深吸一口气：“您的胆子很大，不愧是战神。”
“我的胆子可没有你的大，毕竟你可是敢婚内出轨还想杀自己儿子的人。”
玉明玥阴阳怪气了一句，可楼锡云却不以为意，“谁让那个时候的玉柔已经没用了呢？她生下了楼弃，他太像你了，像的让我害怕。”
害怕？
“现在再说这些有用吗？”
“没有，所以我不会同意的。”楼锡云和玉明玥僵持了这么久，却不肯告诉玉明玥，玉明玥看着楼锡云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楼锡云见玉明玥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藏在哪里了。”
楼锡云这才愣了一下。
他知道什么了？
自己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希望加百列能让你开心点。”玉明玥怜悯的拍了拍楼锡云的头，“我会告诉他这是你告诉我的，他会好好对你，当然，如果你能活下去的话。”
皇帝能对普通民众做出那种事，又怎么会顾忌一个小小的楼锡云呢？
楼锡云猛地拽住了玉明玥：“你诈我。”
“你本来就在害怕。”玉明玥说，“怎么能怪我？”
玉明玥扯开楼锡云，“希望你死之前可以好好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像我承诺对柔柔好的。”
他将楼锡云的手扯开，然后卡住他的脖颈，在楼锡云的后脖颈位置摸索了一番。
撕拉！
一块带着肉的皮被玉明玥硬生生撕了下来，玉明玥用指尖在楼锡云的后颈肉里翻出了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金属小卡，确定了是自己想找的东西后这才松开了楼锡云。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玉明玥再也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地下监狱。
楼锡云呆呆地看着门口，最后仰头倒在了沙发靠背上，任由鲜血直流。
等到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楼锡云才终于笑出声。
“玉明玥也老了。”
他的这句话回荡在公寓里，随后，他收拾好了现场，然后再次回到沙发的主位上。
原来战神老了之后也会刚愎自用，一厢情愿的相信自己的推测。
真的很有趣。
也不知道玉明玥发现自己拿到的东西是假的会是个什么表情。
或许只有楼弃才能猜到那些东西在哪里。
玉明玥离开了皇宫后坐上了浮空车，对开车接应他的人说：“去楼家。”
“是。”
玉明玥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拿来的东西烧成了灰。
想要忽悠自己，楼锡云还太嫩了。
*
五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九洲军校的人回到了星舰上，准备和官方一起重新前往边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