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着急地守着周梨身旁。
周梨那边慢条斯理漱了口,“心动这个事情,哪里分什么太快太慢,人家还有一见钟情的。你这还好,最起码是先决定放弃了前一段感情,才心动的,这脸道德上都没犯错,不挺好的嘛。”
“有道理。”顾少鸢觉得周梨这话很对,连连点头,但又隐隐有些担心,“可是,万一我和他表白,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毕竟自己此前才朝他哭诉上一段感情的悲哀。
如今想起来真是万分后悔啊!顿觉没脸再见钟离相如了。
一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无情无义,“当年顾羧拿命救我,我还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会很爱他很爱他,可是现在……唉。”
周梨其实一直都以为,顾少鸢喜欢顾羧,是因为小时候就认识,青梅竹马的情意,然后日久生情。
哪里晓得忽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难免是有些意外,“所以你就狗血地想要以身报恩?”
“啊,不然呢?他即便不是顾家人,但生在顾家,哪怕是顾家下属,但也不缺银钱,我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如何?”顾少鸢不觉得这哪里有什么错?
周梨却抓住了下属这两个字,“可你是顾家小姐,他保护你不是他的责任么?不然那高昂的月钱,他也拿得不安心,你怎么还想着以身相许?”
“话是这样,但我觉得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自己逃跑的,但是他留下来陪我在那嘿咻咻的山洞里度过了一个晚上。唉,你不知道那晚上他好温柔,一直哄着我,叫我别害怕,我和他说什么,他都答应了。”
结果哪里晓得等出来后,自
己伤势好了再找他,他啥也不认了。
“你说什么了,他答应了你什么?”周梨一手拿着梳子,一面挑选着今日固定发鬓的簪子,略有些好奇。
“忘记了,伤着了脑子。”顾少鸢很遗憾,唯一的印象就是那晚的顾羧真好,成了她的白月光。
“那你今天什么打算?要不和我到处走走吧,免得你在家里闲着胡思乱想的。”周梨见她这样愁眉不展,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且还是为了两个男人。
不然带出去遛几圈,兴许给她找点事情做,就给忘记这些个儿女情长了。
“也好。”她主要是现在觉得去见钟离相如,有点心虚。
虽然很想见他。
如此这般,也没等柳相惜的早膳,周梨便带着她出去了。
两人先在街边早膳摊上随意吃了些点,便去往金商馆,后又是鸿胪院,然后在附近工坊转一圈。
一日便这样过去了。
等夜幕之后,与那从半月镇回来的沈窕,三人一起回家去。
本来一日忙碌,已经让顾少鸢暂时忘记了那钟离相如,没想到才进门,就听那柳相惜说:“那钟离公子一早就给你送了早餐来,说是你昨晚点名要吃的,也是闲着无聊好耐心。”
顾少鸢挠着头,“我都忘记了。”哪里晓得昨晚说了什么?
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也不知如何面对钟离相如,所以听说沈窕明日还要去半月镇送点东西,立即主动请缨,代替沈窕跑这一趟。
她这分明就是想要避开钟离相如。
沈窕自然是答应了。
但出乎意料,自打她走后,那钟离相如却从未上门来过。
而这一段时间里,豫州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辽兵不敌,已是彻底退兵,算着信送回来的时间,显然那边已经安排了守城大将,白亦初还会继续带人南下,收复那竭州三地。
周梨有一种终于等得花开之感,心情不错,正好她姐姐回来住了几天,晓得了这消息,也是高兴不已,拉着她的手道:“这天下快些早早太平,等阿初回来,你两个也赶紧将事情给办了,你看你今年都多大了,好一个老姑娘。”
关键若素那里,还总是拿周梨做挡箭牌,说着小姨都还没成婚,她急什么。
说着这些事儿,又讲等天下彻底安定后,幼儿馆里有人接手,就要回芦州老家去,好好祭拜父母双亲。
她提这话,周梨才想起来,这一忙给忘记了。连忙道:“天宝他们一家已经随着新任的芦州知州去往芦州了,他舅兄的大儿子要成婚,一家四口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到了那头,爹娘他们的坟墓,他也会上心,姐姐你倒不必操心。”
周秀珠听罢,果然高兴,“我也不是不信他的舅兄,但自家人过去,我到底能放心些。”
后来又去看了怀着二胎的杜屏儿,拜了陈家那头,瞧了一会儿陈慕家的红豆儿。
再回来看到柳相惜家的龙凤胎,就越发想要抱孙子了,奈何周安之年纪还小,又在读书,成婚之事于他来说,还遥遥无期。
因此便将这期待放于周梨的身上来。
她歇了几日回去后,顾家那边来人了。
也不是旁人,是顾少凌的母亲顾夫人,以及怀有身孕的玉笙烟。
玉笙烟是收到了她爹即便是豫州战事歇鼓后,仍旧要留在这屛玉县,便撺使着婆婆顾夫人带她来了。
她们来的忽然,顾家在这边也没准备房屋,恰好周梨家这里空闲房屋居多,便是自然而然住了进来。
婆媳俩性子倒是相近,一见着这柳相惜家的龙凤胎就搂着不放,急得那柳相惜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最后还是借故那玉笙烟怀着身子,还是少抱孩子为妙,免得伤了她自己本身。
玉笙烟才肯松手。
一番寒暄,将行李家当都安排好了,才想着没见到顾少鸢,方问起来,却得知去了奇兰镇代替沈窕送东西过去。
便也没多管,婆媳两个休息半日后,便投入了屛玉县热闹的城池中,从城里到城外,没有一处给落下,逛了半个月还觉得不够,如果不是考虑玉笙烟的身体状况,她们是能继续每日都出去转五六个时辰的。
而这个时候,顾少鸢也终于从奇兰镇回来了。
看到顾夫人和玉笙烟在这院子里四仰八叉地躺着乘凉,一度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揉了两回,见果然没看错,才大步上前,“三婶,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来半个多月了,都吃胖了五六斤呢!”顾夫人说话间,下意识伸手捏了捏腰上的肉,唉声叹气起来,“不知何时才会又瘦下去呢!”一面招呼顾少鸢也过来一起躺着。
于是顾少鸢与她婆媳两个一起在院子里的凉椅上躺平,“怎么想着来屛玉县了。”
“我替顾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儿子终于管事了,我当然能歇口气,少鸢你也努力努力,找个能干的夫婿,到时候叫你娘也早点退休。”顾夫人说起儿子开始管事,眉眼间满是得意之色。
但旋即想到了她喜欢顾羧之事,不禁叹了口气。“但如果你找顾羧,你娘这辈子就得干到棺材板钉上了。”顾夫人眼睛毒辣得很,顾羧虽也是有些本事,但也只仅仅限于有些本事罢了,真正叫他当家做主,执掌一方,他是做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