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觉得更好玩了,这兄妹俩睡觉都要同步。
陈老太太这会儿也不困不累了,抱着那十二三斤的娃儿也不嫌重,只宠溺地轻轻拍着小包被,孩子睡着了也舍不得放开。
最后甚至主动朝周梨开口道:“梨丫头,索性你没空,不如先放着我们家里头吧。”说完抱着就要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还叮嘱罗孝蓝这里好生休息,将自家的姐儿照看好。
罗孝蓝困得不行,早就巴不得她们快走,只挥挥手:“祖母你们也早休息。”又留阿梨,说现在太晚,就叫在家里歇着。
因老太太执意要将那双胞胎里的妹妹抱着去她院子里,陈夫人没法子,只能喊周梨将哥哥也跟着抱过去。
今晚自己也和老太太睡一处,晚上孩子若是饿了拉了醒来,也好照料着些。
等到了陈老太太的院子里,周梨学着她将孩子放到床上,不想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搞得她一时有些担心,手一滑,孩子便重重地落到床上去。
那床挺柔软的,反正孩子没什么反应,继续睡觉。
但陈老太太她们却是紧张得不行,害得周梨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好不容易和孟环君从中出来,问起她:“你家小子,从前也这样么?”
孟环君摇着头,“我们娘俩随着孩子爹一起去任上。”一面忍不住回头朝屋子里看了看,见那婆媳俩还在细声细语地围着孩子说话,忍不住好笑起来:“万幸没有,这要是落到她们手里,还不知多娇惯呢!”
周梨随着她的目光朝里望去,有些替罗孝蓝担心起来:“往后红豆多半是要被宠坏了。”
陈慕家的女儿,小名叫作红豆,大名陈愿。
那殷十三娘和陈家的一位老嬷嬷去了夜市,还没归来,所以她俩也没休息,只在前厅里等着。
约莫是过了半个多时辰,人便回来了。
但买回来的衣裳,都是些少数民族的衣裳,她俩只解释着:“虽然咱们迁移来此的汉人不少,但要说着针线活做得仔细的,还数他们这些少数名字,瞧瞧这小肚兜上,花儿绣得别提是多好,还有这小衣裳小褂子,好看咧。”
好看是好看,但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不过这料子摸着透气又柔软,多半是他们织的棉布了,所以贵点也不要紧,反正澹台家又不缺钱。
当下只请了老嬷嬷给送过去,让兄妹两个把裤子穿上,也好用尿布,不然的话,得将小包被捆起来,这样孩子夜里多热啊。
穿了裤子后,就不用绑起来,也能多透气些。
而这一折腾,周梨和殷十三娘也真歇在了陈家这里。
隔日起来,因要忙着去金商馆,也没能等得那兄妹俩起来,就和孟环君一起出了门去。
眼下城中的通讯都是那火羽卫在负责,因此也是托付了孟环君一声,反正他们要往奇兰镇去送消息,也帮忙捎带一封信笺给那柳相惜去。
现在路是修得不错,车马是快了不少,但进入奇兰镇后,因那边孩子脸一样的天气,所以这路程实在不好估算。
因此也不知柳相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信。
好在周梨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反正孩子现在有人帮忙带着,也就是下午得了空去看了一回。
因此也是在陈家这边蹭了好几天的晚饭。
这时候半月镇的阿依族要准备他们一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火把节了,南广场那边又开始热闹起来。
城中的阿依族不少,甚至他们还从各州府迁移来,被汉化了的阿依族。
当然,此前他们没有自己固定的族别名称,都一律被称作是山民。
但现在发现和半月镇那边祭祀的祖先是一样的,甚至是很多细节都相通,于是也就主动归类于这阿依族。
他们好几代人在汉人中生活,都没能好好过一过属于自己的节日,所以这一次的火把节,十分盛大,大家都万分重视。
这还不算是半月镇那边的火把节,就城中这些阿依族聚集在一起,也是足有几万人之多。
而遇上了这样的盛况,那鸿胪院里的文书们,自然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这些阿依族的老百姓们一起记载这一场盛况。
亲眼所见,比过了从老寨主们的口中描述的真实贴切,也能将许多细节都给完善。
祭拜火神的前期工作到中期的祭祀,以及后期的歌舞欢唱,每一个步骤,其实都离不开这欢声歌舞。
这让不少汉人们见了,都忍不住感慨,他们汉人的传统节日似乎也不少,但是比起这些少数民族来,人家好像天天都在过节,且个个都能歌善舞,唯独他们汉人,这不会那不会,只能两眼干瞪。
随着火把节庆祝热潮来临,书院里的阿依族学生和先生们又开始放假了。
使得书院里一下空了不少,好叫那汉人学生和先生们羡慕坏了。
便是那安之也忍不住和周梨吐槽,“从三月跳花节开始,四月紧接着长崖族平眉族倮倮族都放了假,后来又是南眉河的巴曲族泼水,五月就更多了……”他掰着手指竟然数不过来。
而现在六月底,阿依族又火把节放假了。
等到了七月的时候,就现在他知道的,有十几个族要放假……就他们汉的人倒是有个一天的额外假期,中元节,给先人们烧纸,也不载歌载舞,好没趣味。
到了八月,是有个中秋佳节,有三天的假期,但是比起那些少数民族,实在不值
一提。
周安之越说,那眼里羡慕的心思就越发明显,最后忍不住问周梨:“小姨,咱们祖上真是和山民没有一点交集么?比如我们的那个高曾祖或是曾曾曾祖母什么的,如果他们是山民,我们这血液里是不是也还有山民的血液?”
周梨有些鄙夷地看着这已经是大小伙子的侄儿,“得去问你外祖父,晚上你梦里问问他?”
周安之最终是泄气了,后来听说周梨要去看双胞胎兄妹,便想去瞧一眼,反正晚些到书院也不要紧。
周梨遭不住他死缠烂打,便给带了过去。
哪里晓得陈家老太太那边又留着吃饭,等吃完匆忙送他去书院,少不得是挨了戒尺打掌心。
只叫先生训话,人家那住在南眉河的学生都没迟到,他这就住在书院门槛下的,还迟到。
自然是该打。
周梨从送他去的殷十三娘口里得知后,笑了一回:“看他以后还敢拖时间,磨磨蹭蹭的,让去上学好似上刑场一样,不带他去陈家吧,他一脸可怜兮兮的,好似他娘不在,我虐待了他一般,打得好。”
两人说罢,一面往家里走。
到了家中,却发现上官飞隽一个人在,不禁好奇:“你师姐呢?”又见上官飞隽背着包袱,看那样子好像是要马上启程,“你们小苍山这样忙了?卢晋安都不给你们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