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梨听了这话,也只好作罢,“那你要跟紧了他们,实在不行就请云大哥的兄弟们送你们去桐树村,如今那路上闹狼,周天宝又在村里,找外人送你们进去,我实在不放心。”
元氏见她答应,高兴不已,但是想到要耽误云众山的兄弟们,便道:“我纳鞋底也赚了几个钱,到时候我给他们买酒喝,不白叫他们跑一趟的。”
“哪里要你给钱,我这头会打点,你莫要操心。”周梨也是服气,得闲的日子不爱过,有点时间元氏都要纳鞋底,然后放在周秀珠那边帮忙卖。
果然是有苦力脚夫来买,叫她赚了几个零花钱。
正说着,听到香附叫杜屏儿,原来是她忙完了,准备同杜屏儿去看了小韩大夫。
元氏见此,只和周梨又说起了莫元夕那番话来,周梨想了想,只悄声回着她,“若是这样,也不是不好,表哥的朋友,又愿意背井离乡到这里来照顾咱们,可见和姜大哥是一样没得差。”
虽然没叫他照顾到,反而自己吃了官司……
但人总是心意一片。
元氏听得她这般说,一时竟然就觉得这小韩大夫是个好郎君的样子,连道:“那感情好,这个小韩大夫既然是阿仪的朋友,那知根知底,总比蒙着眼睛嫁了个陌生人要妥当。”
叫媒人说亲,可不就是蒙着眼睛嫁人么?那不聪明的到媒人口中,就是老实,没钱叫顾家,花心的叫见识广。
反正媒人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不能信的。
杜屏儿领着香附去了一阵子,外头就传来柳小八的声音。
原来是正方脸同隔壁卫家的亲戚们说好了。
因为卫郎君死在屋子里,还是叫媳妇和舅兄们活活害死的,加上谭氏兄妹又在地窖里做出那等羞人之事,所以卫家自知有亏,价格要得不高。
可即便如此,这消息放出去后,仍旧是无人问津。
哪里晓得这隔壁邻舍的周家居然瞧上了,又想起这期间元氏跟着帮忙张罗,于是价格便让了些。
这般说话,去衙门里付银子过了契。
隔天卫家亲戚们就收着行李,雇了一辆驴车,将卫老娘给带走了。
周梨便计划着将中间那一堵墙给敲掉,到时候将院子扩宽一些。只是隔壁的铺子,一时倒没想着究竟做什么好。
月桂见她发愁,便建议着:“咱们这头也不宽敞,索性这院子中间的墙壁都敲掉,倒不如前面的铺面也打通,到时候姑娘也正儿八经地在前面的铺子里设个茶室出来,方便招待客人。”
而且宽敞了,卤菜摊子也不用摆出去,仍旧在店里。
周梨想这样也可,左右那头大家都还惦记着卫郎君的尸体放在那一处,而且卫家的铺面也不算宽敞,如今和自家这头连接在一起,倒不明显了。
于是便认真考虑起来。
只不过元氏要同柳小八他们回桐树村去过清明,香附便要出来看铺子,家里就缺了三个人,所以这计划只得延后些。
这日得了空,带了些点心,趁着柳小八还在铺子里,便喊了香附与自己去北城。
一来是主要找云众山交代元氏之事,二来也顺便看一看白亦初,自打回了书院后,就不得音讯了,也不晓得如今怎样。
还要替元氏问奶酪。
只是周梨运气仍旧不好,没见着云众山,甚至那一干熟悉的兄弟都没在,开门的竟然是那训侯的大叔。
他吊儿郎当的靠在门上,“啊呀,阿梨妹子来了,要进来坐一坐?好与我说一说,上次怎能叫三宝挣了那许多钱的?”往日他脑子都用尽了,最多就是得个几十个铜板。
可去年他跟着阿丘他们去了一回逢春院,三宝竟然挣了两串钱藏在屁股底下,叫他数了好一会儿。
三宝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早盯上了周梨篮子里的点心,吱吱地叫着,想要吃。
周梨把自己篮子里的递了过去,“那可教不了,你一个干瘦老头儿谁瞧你耍猴了,人家那日都看我们几个冰雪可爱才给的赏钱。”
训猴人也不恼,嘿嘿一笑,“我晓得了,改日我也擦胭抹粉,把自己装扮成个美娇娘带出去,必然能大赚一笔。”然后问起周梨,要找云众山作甚?
周梨只道自己的继母也想回八普县,只不过不放心,所以想另外花钱雇两个人,一直送他们到村里。
训猴人一听,“这算什么事情,众山哪里会要你的钱,你过两日只管把人带到城门口,怎么给你带去,就怎么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
“那哪里有这样麻烦人的,你只管同我说话,朋友是朋友,但大家也是要张口吃饭的,怎能不要钱?”又看着书院那头快要下课吃中饭了,自己想同白亦初见一面,就道:“记得帮我传话。”
又见三宝盯着篮子不放,“你看着三宝一些,别全都吃了,给大家留一些。”
训猴人闻言,连答了是。见周梨身后的香附手里还有个篮子,只取笑着,“这样忙,还要给
你小夫君送?”
周梨没理会他,领着香附忙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子,又打听了奶酪的事情,才去了书院里。
刘婶开的门,见了周梨和香附,也是十分熟悉的人了,只引了进去坐着在饭堂等。
自是说起挈炆去做状师的事情,叫云长先生责备了一回,罚了好一顿。
周梨一听,有些自责,“这事儿怨我,我当时不敢请外头的人,便麻烦了他,不想反而害了他一回。”
不想刘婶却啐了一口,直接骂起云长先生,“他是个不通情义的人,古板书读得多了,脑子也读坏了去,哪里用得着理会他。何况挈炆这是救人的好事情,还帮忙还了人的清白,不知是多大的功德呢!所以你不必多想。”
也是个八卦的,因那时候她也不在城中,更没像是周梨他们一般看了现场,这会儿说着,就将周梨给支出去,“应该快下课了,你去瞧一瞧。”
等周梨前脚一走,她就憋不住,立即问起香附,“我听小狮子说了一嘴,你当时爬得可高了,看了个全须全尾,快些与我仔细说一说。回一趟老家,竟然错过了这么个案子,那谭家的兄长到底是长得怎样的俊俏模样,叫谭氏这样糊涂,杀了自家男人也要和他们苟合?”
香附想着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其实并不怎么样,摸了摸鼻子,“也就那样吧,男人不都一样么,谭家兄弟最多就是数量上占了优势。”
刘婶还要细问,“全都看清楚了么?”一面同她眨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