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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99)

贺元悔恨不已。

实际上,那几个北戎人嘴巴极紧,一个都没有招供的。

但没关系,他们身上有线索!

“撕拉”一声,几个北戎人上身衣服被荀逍撕开,谢辞顾莞立即就看见了他们左肩上一个飞鹰振翅的青黑色纹身。

荀逍冷冷道:“这是拓额墩部的部族图腾。”

贺元也立即点头证实了这一点。

顾莞马上蹲下身,这些北戎人被打得鲜血淋漓,肌肉贲张目眦尽裂,仍凶悍不断想扑上来,谢辞一脚踏在对方的心口,顾莞用帕子把皮肤上鲜血擦拭掉,仔细检查:“这些纹身很旧,没有二次加工的痕迹。”

“是小时候纹上去的,推断,大约三四岁左右。”

顾莞用手抹扯皮肉,逐个察看片刻,很快就下了结论。

而北戎男童纹上部落图腾,正正好就是三四岁的年纪!

如此一来,伪装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小了。

“嗬嗬,对啊,我们就是拓额墩部的,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那几个北戎人就算爬都爬不起来了,眼神依然凶狠得像草原上的恶狼一般。

还想玩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吗?

荀逍冷冷笑着,眉目一厉,他猝然俯身,抓住左边那个叫嚣得最凶狠的北戎青年,“你有家人吗?”

他一字一句:“我到拓额墩部,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一根根折断他们的胸骨,挖出他们的心肺,将他们的皮肉撕烂成为碎片,老人杀掉,孩子也杀掉,统统都杀干净!”

荀逍形容可怖眼睛扭曲,声音嘶哑刺耳得像一只刚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森森扫了这几个北戎人一眼,所有人的嘶声大骂陡然一滞。

这反应。

可以百分百确实是拓额墩部无误了。

荀逍松手一扔,站起来,发现谢辞正在看山势,谢辞忽然问贺元一句:“那边,那边还有那边,是不是也是大片的降民聚居地。”

贺元一愣,立即点头:“是啊。”

谢辞霍地转身:“除了你们,还有哪个地方被北戎收买的吗?”

姑臧山连绵起伏,没有赈灾粮的待遇肯定不止归夷州一地。而从石台望过去,可以隐隐眺望到清水河谷大平原的轮廓,谢辞陡然发现,这是个半包围的地势,直冲清水河谷口大魏后军的位置,竟不止一个归夷州!

还有穿山而过的凉水大河,竟有好几个点是可以掘堤倒灌清水河谷大平原的。

谢辞一上来就察觉不对,他顷刻就明白了荀逍最后一句话。

“看来你也发现了?”

带着水汽的山风让人后脊发凉,荀逍行至谢辞的身边,两人站在石台顶上俯瞰山势,眼前半包围的山势如同一个大虎口,对准清水河谷平原,咆哮张开,亟待吞噬。

“北戎和那个杂种多年准备,果然不同凡响。”荀逍面色阴冷。

本来以为解决了归夷州,险境立解大半,现在陡然发现,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成功打开了一个口子,但接下来的驰援冲刺,才是真正的关键。

否则,能不能力挽狂澜成功,还不好说。

“那个位置,是秦显所在吧?”

秦显、苏桢等人所率的灵州宿州军,恰恰好处于一个异样凶险的夹角位置,一旦战局大变,首当其冲!

“他死定了!”

顾莞的心,都一下子沉了下来了,她跑上来,“怎么会这样?!”

谢辞大怒,霍地掉头:“说!你们还有没有联系其他胡州!!”

他声音凌厉,北戎人惨叫声立起,打滚哀嚎撕心裂肺,鲜血喷溅而出。

顾莞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这些北戎人,要挟归夷州,要杀戮大魏五十万大军踏破国土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她心里急得不行,不会还重蹈十五万大军覆灭的惨败局面吧?!

“我说!我说!有——”

“平青州昭武州和四姑川我们都去人了!”

心理防线一破,最后这几个北戎人崩溃地嘶声说了。

……

谢辞荀逍一手把哀嚎的北戎人扔下。

后者倒着地上,抽搐着一动不动。

猩红的血腥染臊了呼呼的山风,天空乌云滚滚,一场大雨磅礴将至。

荀逍抬头望天,他倏地回首盯着下次,灰袍猎猎鼓动,他道:“谢辞,不要再遮掩了!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

这几个北戎人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总有拓额墩部的首脑人物知道,“把拓额墩部的人抓一个回来,一切便见分晓。”

“还有,你不竭尽全力,秦显他们就要牺牲在清水河谷战场上了。”

谢辞霍地抬眼,可能就一个荀逍,看穿了他一直收着,在战场上从来没有用尽全力。

“不用你说,我知道!”

在昨日之前,可能谢辞或许还会犹疑,但在顾莞失踪之后,他早已经想通了。

这也是他要做的!

谢辞霍地转身,快步往回行去。

……

两个时辰已经快要到了,归夷州内骑兵以及青壮胡兵已经列队整齐。

包括自愿前往的青壮女人,共计四万三千人。

前期哨骑沓沓飞奔折返,“报——”

哨骑翻滚下马,清水河谷大战,今晨已经打响了!

大魏和北戎双方主军都在急行军,一经接触立即爆发了你死我活的大战,战鼓隆隆大地如海潮般的震颤,甚至连谢辞所在的归夷州都清晰地感觉得到了。

大战的呼啸声仿佛大鼓咚咚敲击在心脏上一样。

让人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了。

战马耳朵一竖沓沓微动,四万归夷军握紧手中的兵刃,他们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昂。

而谢辞已经重新披甲完整了。

这次的事情,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此时此刻,谢辞却前所未头地镇定下来。

他对顾莞说:“这是个机会。”

是极危险,他很可能一去不返,但又是一个他等待已久的机遇。

牵着马缰的年轻男子,一身沉沉的黑甲披挂在身,颀长英武,雄姿勃发。比之一年多前,他眉头眼额瑰丽秀色和青稚渐褪,眉目坚毅,峥嵘崭露。

谢辞说:“我不能一直当四公子。”

秦显他们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四公子。是尊称,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却不是少将军将军或主子。

秦显他们一直让他坐主位,谢辞却一直没有坐,因为他知道还没到这个时候。

谢辞一直都知道的。

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成为他们真正之主。

今天这个就是。

凶险是必然,或许九死一生,但谢辞却必然要去。

“好!”

两人一路携手辗转这么久,顾莞几乎是秒懂啊,她也披好战甲的,牵来战马,“我们这就出发!”

“不!”

她翻身欲上马,谢辞却一把拉住她,“阿莞,这次你别去——”

谢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一起去,顾莞讶异回头,他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