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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43)

谢辞抽出他的长刀,细长刀刃映着雪光,闪烁着一种冰冷的寒芒!

“啊啊——”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谢辞一踩马镫,冲天跃起,一掠杀将过去!

顾莞也抽出长剑,跟着冲了过去。

每一次剧烈成长和战力的暴涨,都伴随着痛彻心扉的压力与危机。顾莞可以明显感觉得到,谢辞的杀伤力暴涨了很多了,他在血腥重压中冲破了极限,战斗力明显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他就如同一尊杀神,链子刀先声夺人,未落地收割了五六条敌命,鲜血暴喷撒满了雪迹斑驳的黄土地,一下子打乱了对方阵脚,双方激战在一起,尸体很快一具具倒在黄土地上的血泊里。

顾莞飞奔去追赶见势不对骇然撤逃的漏网之鱼,后方的血战已经停歇下来了,谢辞鲜血喷红了半张脸,他提刀走到最后两名活口前,“说,你们一共出来了几波人?”

“你们还有没有走另一条路的同伙。”

谢辞冷冷道:“有半句假话,我阉了你。”

军中有的是严刑拷打敌国细作的法子,谢辞亦曾深入了解过,顾莞追上那两个人先后放倒,蹲下来检查死透了没有时候,听见后方传来惨绝人寰的嚎叫。

“我说,我说!没有了,二公子麾下的好手,都调往英烈坡了,这边只有闵哥两个。”

谢辞射出链子刀的时候,骤不及防,那两个好手都受了不轻的伤,最后死在他刀下了。

“真没有,没有了只有我们一队人,杀了我吧求求你了!啊——”

谢辞这一刻暴虐的情绪,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光撕成碎片,他一刀结果了这两个人,但听见荆棘丛刷刷作响,浅淡的雪色映照,顾莞提着剑蹚过碎石堆走出来,他抬眼看见她的时候,胸臆间那些翻滚叫嚣的肆虐情绪却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头脑一清,沸腾的血液也一下子降温了。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呼吸变得平缓很多,快步迎上顾莞的时候,却先看见她血迹斑斑的一双手。

他心里忽感觉很难受,这一刻眼眶潮热,他执起顾莞的手,看着沾满了粘稠人血的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对不起。”

谢辞还记得,越狱被追上的时候,顾莞匕首够上对方的脖颈时的那一顿。

现在她的手却沾满了鲜血,自己的手上更多,自己的|更多是别人的,执起她的手时,却给她的一双削葱根般白皙的手沾上给更多的鲜血。

谢辞感觉很愧疚,她的这一双手,原本应该打马畅游簪花拾柳,抑或执棋打谱的,她原来就喜欢这个的。

他一时之间,只觉愧疚难以言喻。

不过顾莞问完之后,却哈哈大笑:“谁说我就得一定一直喜欢执棋打谱吧,人就不能长大吗?”

狂奔一路总算搞定了这群人,解决后顾之忧,她心情正畅快着呢,“我就喜欢这个,否则我就不会出来了!”

至于杀了人,越狱的时候突破了一次心里障碍,现在根本就不算大事了。顾莞上学的时候,还有专门的提前心理辅导课,专门就是说这个的,要是当上刑警,必要时击毙歹徒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这些都是坏人,助纣为虐没一个好东西,她心安理得。

顾莞拉过谢辞,熟练卷起他的袖子,给他重新包裹一下迸裂出血的伤口,“要好好保养自己,等明冤复仇之后啊,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风送来她带笑的声音,简单重新包扎之后,两人牵过马,重新翻身坐上去。

马跑了一匹,找了下找不到,此地不宜久留,两人便共乘一骑了。

拐上驿道,奔出一路,回望巍峨的陇山和没入黑暗之中的驿道,谢辞心潮起伏,他终于有空整理一下今天发生过的事情。

他说:“我杀了荀荣弼。”

谢辞有些不安,在荀逊和荀荣弼之间,他那一刀,毫不犹豫甩向荀荣弼。

但事实上,荀荣弼快死了,并且他真的已经被荀逊钳制和夺权得差不多了,其实他当时杀荀逊的话,才是更正确的选择的。

当时他闪过这个念头的,但暴涨的恨懑,却促使他选择了杀荀荣弼。

如今过后,面对顾莞,他却开始感到不安自责。

不料顾莞却道:“杀得好!你做得对极了。”

她一听就明白谢辞什么意思了,这孩子又开始自责起来了。

不过说到孩子,现在再称孩子,顾莞都觉得已经不合适了。

她回头看去,莽莽夜色中,谢辞跨于马背上迎着猎猎寒风,少年剑眉浓黑碎发飞掠,整个人就如同银枪初出鞘,初露锋芒。

他经历了第一次真正的成长。

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英烈坡上的权衡,应对,当机立断,危机巨压之下的惊人成长。

他像一下子长大了,眉目间最后一丝青稚少年意气,已经消失殆尽。

顾莞感到很高兴,一个抵御外晦的盖世英雄,本来就不应该是那个下场!

“你做得太对了,换了我,我也杀他!”

人,不是机器,千里迢迢赶往西北干什么,又不是为了按部就班。

荀荣弼可恶至极,恨仇首当其冲,顾莞抿心自问,换了她是谢辞,她也先戳死他好不好?

“反正,杀荀逊,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你做得太对了。”

顾莞竖了下大拇指,笑道:“真合我心意。”

这才是一腔热血怀抱赤忱的谢辞啊。

“别想太多了,你好样的!”

他们撕开肃州骗局,并成功全身而出,并杀了第一个仇人,干得出乎她意料的漂亮。

“这次也应该算首战告捷了吧?”

顾莞捏捏下巴,风将她畅快的笑声送得远远,“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啊!”

风很大,雪粒子噼里啪啦,渐渐变成鹅毛大雪,覆盖了血痕和一路脚印。

两人跑出不知道多久,终于在下半夜的时候找到了一家合适过夜的土庙。

翻身下马的时候,顾莞抬脚上了台阶,谢辞把马拴在避风的侧墙后。

他回头望顾莞长挑如流风般的背影,不知为何,蓦地浮起了谢二嫂说过的那句,“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风雨同舟又契合的伴侣,不容易。”

......

漆黑夜空,一点点白絮纷飞洒舞,站在台阶上的顾莞忽然回头,她笑着,认真说:“谢辞,等一年之后,我们结义当姐弟好不好?”

谢辞一愣,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因为曾经他也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何,他无端涌起一股不情愿来。

“才不要,凭什么你就当姐姐了?咱们明明一样大!”

他不干了。

顾莞不由轻笑起来,啧,男人,不管老的小的年轻多大,都爱当大佬不当小弟的,她笑了两声,“那……你叫我阿莞吧,莞娘也行。”

她的朋友,都叫她莞莞的,但莞莞有点那啥了,折中一下阿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