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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34)

——如果她出事,等父仇了去,他必自刎来相伴!

少年这一刻褪去所有的愤懑和沉郁,不管从前的仇恨还是昨夜斩钉截铁的坚持,此刻都从他身上褪却,夕阳自半挡的渠盖照进渠口,他仰脸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双如星般的眸子盛满了真挚。

顾莞有些惊讶,她本来又想掉头了,回头,对上谢辞的一双墨色眼睛,少年抿唇坚定,一瞬不瞬。

他是认真的。

顾莞:“……那倒不用,我肯定能好好回来的。”

刎什么刎?别诅咒她啊!

顾莞赶紧呸呸呸,她敲他的头,“呸呸呸,刚才那话不算!干活儿之前,绝对不能说这个啊啊!”

好邪门的好不好?

她敲了两下他的脑袋,“快快,赶紧走,别胡说八道,去去!”

“快啊,他们快交班了,你回营房等我。”

赶紧的,别耽误时间了。

谢辞点点头,他只得就着顾莞让出的位置勉强转过身。

他定定看了顾莞片刻,掉头迅速离去。

……

渠内很快就剩下顾莞一个了。

她露出两分微笑,摇了摇头。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茬丢在脑后,调整姿势,专注趴在渠口小心盯着。

小命还是很宝贵的,就算前面是马里亚纳海沟,她也不能在这翻船啊!

天色很快黑下来了,月色幽幽照在瓦檐围墙青石阶上,顾莞心里默算着,她飞快挪开渠盖,在半枯的大叶牡丹下就地一滚,飞速窜上廊道,一滚半站起一蹬窗台,揽着粱枋一翻上去了。

脚步声从墙后传来,走到侧墙的花坛旁,扫了眼,就转回去。

顾莞放开屏息,慢慢呼吸,借着一点月影的反光,凑在气窗铁板上瞄了半晌,从靴侧抽出两条又细又长的银色铁丝,铁丝一段有一个小小半弯钩。

她手持这两条仿似单车钢丝模样但细小数十倍的东西,折叠一下,从手指粗细的孔洞探进铁板中间,准确无误伸进锁孔底下。

顾莞其实很擅长开这类东西,毕竟,这曾经是她吃饭的本事,如果不是时间条件问题,还可以用失蜡法,更保险更万无一失。

大约十秒,弯钩成功卡住一个位置,她一按一拉,铁板一动,她伸出手指勾住孔洞,将它一整个取了下来,平放在横梁顶上。

气窗便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一尺多长大半尺高,矩形的气窗内,是黑暗的室内,没有一点声息,只看见半截黑乎乎帐缦的阴影。

顾莞舔了舔唇,她慢慢直起身,一点点爬进去。

……

谢辞飞速回到这个身体的营房。

天已经黑透了,下值的府卫三三两两回到房间,之后又先后离去,吃饭的吃饭,去后巷的去后巷。

等营房里的人都离开之后,谢辞闪身进去。

他在房里焦急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色渐渐深了,突然房门“咯噔”一声,他闪电般回过头来。

顾莞推开房门,快步跑过来。

谢辞早已辨认出她的脚步声,一个箭步奔出,拉开房门。

两人面对面。

顾莞一拉他的手臂,“他真的快死了!”

顾莞急促地说着。

她喘着气,两人掉头折返。

自那个小气窗先后爬入跳进屋内,无声直入榻前,定睛一看。

谢辞的心,不禁震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小谢同学还是那个赤诚真挚的小谢啊!

来了来了,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嘿嘿明天见了宝宝们~ (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给文文投雷宝宝哒,笔芯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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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所有给文文灌溉营养液的大宝贝们哒,啾咪~

第18章 两人对视一眼,杀死荀逊他们就真信了。

门口推进来的汤饭,早已冷硬,黑漆漆的室内,榻前脚踏卧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垂死老者。

昔日高健的躯体如今已经佝偻,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额顶头发掉光,一绺绺脏污的灰色凌乱披散,一大片呕出的褐色药渍混着暗红干涸在前襟,触目惊心。

谢辞心中大震,“舅舅,舅舅!”

他一个箭步跪,扶起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老者。

触手冰冷,和这深秋的水磨大青石一样沁寒入骨,手软软垂下头歪倒,没有任何反应,气若游丝,脉搏弱得已经几近于无了。

“快!把他搬到床上去。”

顾莞压低声音,快速巡睃,不着痕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荀荣弼。

偌大的房间门窗被钉得死死的,仅少许细微的缝隙漏进来的一点点微光,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一种空气长期不流通的气味混合着泼洒的汤药味和门口的饭菜味,还有地上倒卧的垂死老人,这阴寒入骨一幕更显动魄惊心。

在见到荀荣弼那一刻,顾莞终于明白为什么谢辞反应这么大,从小感情又这么好。

眼前这个倚在谢辞臂弯的垂死老人,眉眼与谢辞的父亲谢信衷惊人相似——顾莞这才想起,荀夫人和忠勇侯府已是第二次接亲,往上数两代,一对姓花的孪生姐妹同时嫁进谢家和荀家。

谢辞在看清老人的脸一瞬,心脏都不禁战栗了起来。

顾莞拉了他一下,他咬紧牙关,立即将人抬起放在床榻上。

顾莞站在谢辞身后,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先前她已经反复检查过这人了,荀荣弼空荡荡的袖管翻起,露出枯瘦如柴队伍一双手,他手腕的位置各有一圈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方面,顾莞是专家,这是镣铐拷上双腕后经过长时间的反复大力挣动磨穿血肉,深可见骨留下的疤痕,她观痕迹,评估为一年多前的旧伤。

荀荣弼身上还有很多刑囚的疤痕。

现场地上药碗打碎了一地,床上脚踏地上泼洒汤药并有剧烈挣扎过的痕迹,这汤药应是有问题的,荀荣弼被人强灌后又挣扎着扣喉呕出,挣扎时栽掉在地上。

最上两条,都是无法人为伪装出来的。

顾莞反复勘察评估过,最后才掉头去找的谢辞。

她冷眼觊着荀荣弼,手上不停,又把这人的身上的伤痕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最后她叫谢辞把床脚地上的棉被捡过来。这人最主要是失温,继续卧下去下半夜就该凉了。

谢辞也看见顾莞的动作,他敛下心绪也立即翻检荀荣弼手腕全身,触目惊心的疤痕没法伪装,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急忙起身去床尾捡起棉被,上面湿了好一大片,好在另一面没有湿透,两人也顾不上其他,立即翻转面将人裹上,搓热手给他脖子、腋窝、腹股沟等核心区域加温。

期间荀荣弼差一点就不行了,心脏停跳了一会,谢辞双手捂下去,一震,声音都变了:“舅舅,舅舅——”

卧槽!

把顾莞吓了一大跳,她急忙道:“你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