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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313)

就连张慎黄宗羲他们,都很是坐立不安,强自佯作镇定,不被麾下的将尉看出情绪来,一天三遍往这边打听消息,自己腾不开身,就使心腹亲卫来。

而反之,若阻截李弈成功,谢辞可以笃定的说,他们将往前跨进一大步,未开战,就已经胜了小半了。

先前种种优势,将会进一步加强。

谢辞压力也是很大的,白日镇定沉着,稳定张慎等将的心,一如往昔,但情绪到底还是紧绷的,虽然并没有人看得出来。

终于他在四月初九,接到了顾莞一封正经又浪漫的信。

为什么说是浪漫呢,因为这是一张梅花笺写的。

不知顾莞是不是故意的,点点粉红的梅花纷纷印落,一段暗香袭来,香息居然隐隐与顾莞身上淡淡的香橙气息相类。

信是顾莞亲笔写的,她先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个大好消息。

然后,他详细给谢辞描述的她两度识破陷阱,成功挽救张元让的全过程,还有最后张宁渊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这个倒霉孩子已经被他愤怒的叔叔揍惨了,好可怜啊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记住他临行时蕴藏的那段不舍,她在信末加了甜丝丝一句,“我很好,没受伤呢,就是太想你了!想到晚上有点睡不着觉呢。”

橘黄灯光之下,一字一句读过,她语气中的飞扬恣意几乎溢出来一般,她得意的笑几乎浮现在眼前。

谢辞不禁笑了,那双凌厉过人的锐利眼眸一刹染上笑意柔和,映着灯光重现昔年蔷薇花一般的瑰丽艳色。

顾莞好像都没变过,一如当年的如流风恣意飞扬,但两人关系变了呢,变成了牵手一生的爱侣。

谢辞深吸一口气,抬头:“传消息给张慎他们,中都一切顺利,公孙简被拦下李弈阴谋失败!”

张青郑应紧张翘首等着,一听登时大喜,“是!”

两人领命急忙冲了出去,命人把消息分别传给张慎黄宗羲张元卿等人。

脚步声很快走远了,夜风一阵阵吹拂,谢辞却不觉寒,檐下灯笼咕噜噜转折,暖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掩下那张梅花笺没有让张青他们望到粉红点点,抱怨一句,“真不讲究。”

但唇角却是翘起来的,他小心打开信纸看了最后那句几遍,凑唇边,亲了一下。

他也想她。

作者有话说:

张宁渊:QAQ

哈哈哈中午好啊宝宝们,啾咪啾咪~ 超爱你们!明天见啦嘿嘿 (づ ̄3 ̄)づ

第115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回到中都, 张尚书府。

张宁渊被打得可惨了,屁股都出血了,真开花, 被他堂兄赶紧叫人抬着回了张宁渊的院子,又急忙差人叫太医。

张宁渊在尚书府有他自己的院子, 很久不住了,但屋里洒扫整洁铺着日常的床铺被席, 方桌上茶水也每天换新的,直接就能住。

“啊啊好疼啊, 要死了!轻点嗷啊啊——”

张宁骏叫人来一起小心把张宁渊抬上床, 忙前忙后,他不敢求情, 只敢紧着张罗照顾他堂弟, 张宁渊的二哥张宁胤也闻讯赶回家了, 急急忙忙给父亲母亲问安及客人打招呼之后,连忙也进了屋帮忙。

床帐放下来,张宁骏带着老仆给张宁渊脱裤子, 张宁渊哇哇惨叫声差点连房梁上的灰尘都震塌了, 好凄惨, 站在房门外往里张望的顾莞揉揉耳根, 有一丢丢的心虚。

房门外正廊下的人还挺多的, 捧出捧入的老仆婢妇,张宁渊的婶婶寥夫人心疼得紧又知道这次张宁渊很不对, 念念叨叨丈夫,说打太重了好好教育就行, 张元让负手站在廊下, 板着脸没吭声。

他下手他知道, 只是皮肉伤。

已是深夜,朔风凛冽,檐下褐黄绢纸大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灯光照亮了廊下的人和大半个庭院,还有半旧瓦片上斑驳零星的积雪。

张元让抬头望了瓦顶的残雪片刻,忽道:“今天没什么雪,明年怕又是个很不好的时年。”

张元让老了很多,两鬓不复乌黑,斑驳银丝掺杂,深深的法令纹和眉心一个川字纹,眼睛依然锐利有神,但眼窝陷深了很多,看起来比从前老了有十岁不止,外貌终于符合了他的年龄,但锋芒比从锐利更多,不拘言笑看起来很严厉。

他一说外头的事,四周就安静下来了,张元让蓦转头盯住顾莞,顾莞也神色一正。

张元让盯了顾莞良久,“你随我来。”

他转身,下了台阶,快步往前书房去了。

顾莞连忙跟上。

尚书府不小,但却没有想象中的奢菲,张元卿兄弟并没有分家,两房人同住侯府的,但张元让有尚书府,隔壁就是皇城官署了,他太忙有一半时间会住在这边。

后来诸般变故,兄长一家又已离京,他实在太忙,最后搬到了这边来。

京中的张府有两个,一个是襄城侯府,一个是尚书府。

张宁渊从小是个穿绫罗待金玉的小少爷,顾莞听他吹嘘,以为张家多少有些侯门贵胄钟鸣鼎食的奢菲风格,但今夜沿着廊道一路前行,才发现并不是。

张宁渊和张宁骏兄弟院里房中摆设明显要好一些,他们院子的花坛布局明显都有匠人精心布置过,但一路行来的正厅和张元让的书房也就那样,没像谢家简朴,但也绝对和奢菲不沾边。

张元让这人过去固执耿介,却把好的都不着痕迹供给孩子,他自己不是用不起,但没这个必要。

张府也是老仆和仆妇居多,积年老家人,并不见什么貌美婢女。

张元让推门进书房,命收拾的下仆下去,他自己转身坐在书房之后,那双目光严厉的眼眸抬睑盯着顾莞。

偌大的书房,书架林立,一本本新旧的书册和卷宗,张元让的书房很有他本人的风格,黑褐色的大书案上摊开了好几本公文,这是昨夜张元让熬到深夜看批的。

朝廷现在已经是个小朝廷了,江南失去控制,河北在谢辞之手,四十万朝廷大军一去不回头,随着兵锋南下,黄河与大江之间、汜水关以东的徐淮之地也在谢辞的实际掌控之中。

朝廷如今实控的只有京畿之地和人口流失严重的故都平原,五万禁军,及太行往西的陕凉一片,但后者匪患小豪族频起,朝廷却已经无兵遏控了。

朝廷式微,唯一的最大作用,就是今日李弈所图,挟之得天下之大义,师出正名。

这都是张元让的选择,是他的当初接闻太师所托一意孤行而造成的,他现在朝廷内外背负骂名,但他第一次咬着牙关选择乾纲独断了。

当初他留守嘉州掌朝廷供北伐大军后勤,他下令回迁中都,第一时间自江南、徐淮把被北戎劫空的粮仓补满,烧毁的军械库和粮仓竭力修补,并把它们尽可能地填满。

还有战船战备等等。

张元让目光凌厉,盯着顾莞,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些是朝廷最后的倚仗。”

接到了大军南下布防长江北岸的军报,张元让足足沉默了两天,最后开启的谷县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