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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248)

他气喘吁吁的,手颤抖起来,忙翻开床头匣子,取出药瓶倒出一丸药吞服下去。

整个大噤若寒蝉,宫人内侍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老皇帝野兽般的粗重呼吸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戛然而止,五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骤然出现,刀锋凌然寒芒,明晃晃直刺人目!

谢辞五人杀尽阶下的虎扈军,一掠冲天而起,鹞子般直插入殿,直奔御阶之上。

全程只花了三息不到,顶尖高手的速度,快得如同一道掠影。

老皇帝一抬头,浑浊双目猝然张开,“啊!”短促一声。

生死一瞬!老皇帝的暗卫出现了。

从彩画巨梁和方圆藻井之上,骤然掠下七道暗红身影,和粱枋浑然一体,平日根本不觉,一道尖锐的鸣哨吹响了起来起来。

“铮——”

一声,短兵相接,刀剑骤然交击,迸溅出尖锐的鸣啸和火花!

这是当世最一流的顶尖高手交锋,尖锐的鸣哨划破长空,谢辞等人的行动时间进入了极度短促的倒计时!

“你进去!!”

殷罗厉喝,喊的正是谢辞。十二个人霎时战成一团,短促的时间刀光剑影纵横,整个大勤殿霎时一片狼藉,整个御案和御榻都被轰开几大半,暗卫厉喝:“来者何人?竟敢弑帝——”

殷罗等人一概不答,老皇帝在暗卫挡住的一刹那,惊慌往后急退,陆海德连爬带滚爬上来要扶,老皇帝一把拽住他,不知按了龙榻上的哪个机括,“嘭”一声,龙榻后方的十二扇天地巨屏金丝楠木墙壁呈两扇骤分开,整个龙榻往后殿溜了进去。

——这个嘉州行宫虽没有地道,但却有帮助遇刺时遁撤的机括。其实中都皇宫也有,只是从来没有用过罢了,谢辞等可以说是开国以来意图弑帝的第一人!

弑君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老皇帝腿脚不便,到了这份上,还真有可能被他跑了。

谢辞冲进去的时候,老皇帝竭力爬往另外一边要按多宝阁上的一个位置,陆海德爬起来,急忙冲过去按!

被谢辞一刀杀了!

鲜血喷溅,老皇帝一拍座下的扶手,整个龙榻弹出一块,退往最后面,撞在墙上停下。

后殿小门就在三步远,可是他过不去啊!手里的药瓶子掉在地上,褐色药丸滚了一地,老皇帝一头一脸的鲜血,他骇然厉喝:“谢辞!你是谢辞!你敢弑君——”

这样熟悉的起刀姿势,谢家刀法,老皇帝很快就认出来了,他目眦尽裂!

谢辞半句话都不说,一双凌厉眼眸闪电扫视左右,没有察觉陷阱和击杀机括,锋锐的细刀一横,蓦地掠上前来。

皇帝掉头想走,但他的双腿迈不开,一扑栽倒掉在地上,他心胆俱裂,霍地回头:“谢辞,朕要诛你九族!朕真恨当初没有诛杀你九族——”

老皇帝久病多时,他当然不是没有想过死,但他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死,并且这么突兀的死去。

他嘶声厉喝,金冠撞跌,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恐惧到了极点。

真的从来想过啊,这人居然也会有这般狼狈的一天。

但谢辞一点都没感到痛快。

他冷笑:“难道是你不想吗?”

没有诛谢家九族,只是因为律法和不在意,老皇帝当时毫不在意这些谢家妇孺,并不是因为他仁慈。

仁慈,和老皇帝根本不沾边好吧?

“你做的坏事太多了,”终有一日至临界点,反噬迟早的事。

没有谢辞,也会有别人。

掠至近前,老皇帝一拍椅底,果然听到咯咯咯的机括声,嗖嗖嗖铁箭和淬毒的铁蒺藜激射而出,还有界梭精钢薄刃直冲他面门膻中。

谢辞全身绷紧到极致,细刀速度快如闪电,叮叮当当掉了一地,但他速度只是被延缓了,根本没有停下来。

老皇帝往后殿小门竭力爬去,眼见铁箭蒺藜等物渐稀疏,谢辞腾身一跃,闪电般避开了地上的翻板,他嘶声:“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死亡和他前所未有的接近,全身冰冷,苍老的身躯筛糠一样抖索着,他拼命爬着,前所未有地狼狈和恐慌:“高官厚禄!给谢家翻案,朕都可以给你!给你——”

“我不要!”

谢辞厉声,他要的从都不是高官厚禄好不好?

至于翻案?

不用,都不用了,没有意义。

电光火石,短短数句话的时间,谢辞将所有东西全部扫下,毫发无伤。

他一个箭步上前,终于单手提起老皇帝的衣领!

“怕了?”

谢辞侧耳倾听殿外,老皇帝苍老而熟悉的面庞就在他面前,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无论如何都能杀死老皇帝了。

但他的余光,扫到了泼洒一地的御膳,这是刚刚撤下来的早膳。

一百零八道御膳菜品,包括汤菜早点炖焖清炒甜汤糕点。老皇帝“南狩”到嘉州行宫,条件所限,御膳减半,也足足有五十四道上善佳肴。

只是这次仓皇出逃,御厨全部没带,嘉州行宫和本地官员进贡的厨子做菜并不合皇帝口味,每次只碰很少许的一点点,就阴着脸让撤了膳桌。

可他却半点也没有让减膳。

皇帝不御赐,谁也不能偷吃半口,这些琳琅满目的御膳只要按繁复的程序去销毁的。

泼洒在谢辞脚下的,正是那道“玉苞芽”,这是用人乳喂出来的银芽菜。

顾莞没见识,但谢辞久居京师,他听说过这个稀罕玩意,旧时谢信衷深恶痛绝的。

“你怕什么?”

谢辞眼角余光瞥到玉苞芽,他怒发冲冠:“你真的怕了吗?!”

他拉着老皇帝的脸,一把将他的面门怼到那滩芽菜上,他真的恨极了:“北戎在河北时,你在干什么?!”

“中都城破时,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谢辞愤慨到了极点,真的眼底血丝都泛出来了,“前线就一人两个粗饼!卖的是命,你知道吗?!”

他厉声!

他心疼到了极点,情绪太激动眼底甚至浮起水光,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真的悲愤至极,也恨毒到了极点!

为他麾下的将士,为中都惨哭的人家,为还在北戎敌营中被蹂.躏的女子,为千千万万贫苦百姓。

吃不饱,没油没盐,风吹草动即如浮萍一般成片成片失去生命。

“你怎么吃得下去啊?!”

谢辞厉声:“不许提我的父兄,我今天不是为了我父兄杀你!”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谢辞本来连这几句废话都不应该说的,他倏地一刹住嘴,单手提起老皇帝,将他往墙壁一抛。

“嘭”一声!老皇帝重重砸在墙上,剧痛让他“啊”惨叫!谢辞同时长刀反手一挥,雪色刀刃如白炼,一闪而逝,在老皇帝的咽喉一掠而过。

惨叫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溅而出,洒上大红宫墙,洒了谢辞一头一脸。

“嘭”一声,老皇帝睁着大大的眼睛,尸体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