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下大狱后我走上人生巅峰(183)

至于她和他,开头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和这些大事同步开花结果呢?

但愿能。

顾莞笑了一下,认认真真把这些话祈祷了一遍之后,捻香拜了三拜,把线香插在铜香炉上。

她回顾片刻,轻轻阖上门,和方才无声跪地叩头轻轻跟着退出来的谢梓等人笑了一下。

一行人悄然而去,进了旁边的小跨院。

……

回到大书房这边。

谢辞旖旎过后,把脸从躺椅的软枕抬起来,突然望见二嫂。

秦瑛微笑着,立在外面回廊拐角处的大灯笼下,正微微笑看着他。

她已经穿戴整齐,稍候把脸画一画,就能出发了。

她白天没走,就是为了等一等谢辞。

谢辞赶紧跳起身,快速套上靴子,疾步出了书房大门绕回廊行过去。

“急什么?”

夜风很大,谢辞黑斗篷不断迎风拂动,他站定,秦瑛替他理了理斗篷的领子,“下次穿件厚一点的,马上就入冬了。”

灯光晕黄,秦瑛细细打量他,谢辞脸上红肿已经被冰水敷下去了,夜色里只剩下一点清微的痕迹,秦瑛掖了掖他的薄斗篷,告诉他:“你要放宽心,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如果事事顺心遂意,那得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亲女儿了。

这些年,秦瑛早就看透了,穷有穷的难,不缺衣食又有不缺衣食的苦。

只不过,谢辞眉目不见阴霾,神色沉凝坚毅,双眸甚至有些许粲亮的光,秦瑛就知道不用自己再多说。

她想起方才所见一幕,不禁会心微笑,她就说,幸好啊,有元娘在,阿辞的路必会越走越宽,哪怕遇上坎疙,最后也翻能过去的。

“好了,不用嫂嫂废话了,嫂嫂这就去了,可能下月才会再回来。”

秦瑛抬头看谢辞,他已经和他的二哥一样高大了,让她欣然又有几分慨叹的惆怅。

不过,总体还是欣慰的多的。

谢辞脸面微热,但他立即说:“二嫂,这么晚了,不等明日吗?”

秦瑛笑笑摇头:“晚上才好呢,比白天好。”

秦瑛今天就出发回朔方了,她主要是为了伪装成顾莞离开的。

顾莞现在偷渡回来了,他们商量过一下,一直留在府里不是个最好的法子,万一有个什么,太容易被人家瓮中捉鳖一下逮住了,别忘了冯坤是很清楚这件事的,府里甚至还有一条冯坤的地道。

这也是顾莞今天伪装谢辞亲卫,随他一起出府的原因。

另外秦瑛将会伪装成顾莞,京城不方便了,“她”干脆动身回朔方去。

另外府里现在也不缺合用的女卫,是秦显等人特地挑了七八个过来,就是以备秦瑛和顾莞不时之需。

挑了三四个合适的,之后会陆续出门,长期短趟都有,让人眼花缭乱。

秦瑛也正好回去看一看秦显:“叔父说他的病好多了,现在能扶着在马上走两圈了,也不知真不真?”

“好了,我走了,万事小心。”

谢辞和秦瑛大力拥抱了一下,谢辞应下之后,顿了顿,其实他想对二嫂说:回去后,不如,就不要再过来了!

这里太危险。

但想想冯坤曾说过的,父兄骸骨,他最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好!我知道了。”

“二嫂,一路顺风。”

秦瑛不会愿意的,她肯定是要回来的。

……

深宵的风冷,吹去秦瑛的鬓发,她回头笑着挥了挥手,青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之外。

庭前的枫树沙沙,最后一片黄叶穿过松柏的枝隙,落在回廊的栏杆下。

谢辞仰头望天,劲风浮云流动极快,露出小片璀璨星河,稍纵即逝。

而庭前夜枫叶落尽,松柏却依旧葳蕤挺立,将以傲然之姿穿过寒冬。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一片清明,他可以做得到!

谢辞霍地转身,快步进了大书房,“把陈晏他们请过来。”

他想顾莞去休息,她嘴上说得再好再闲适,谢辞也不可能相信她这半月真能高枕安眠了,他嘴上半句不说,直接做了。

谢辞本人却不打算休憩的,他方才种种欢喜温和的情绪一敛,眉目一片冷然,转身快步往外行去。

薛荣安寥凯的人就过来了,两个穿戴了一身京营军服做掩饰的人被引着快步进了前厅,一进来见了谢辞皱眉:“谢大人为何还不动手?”

谢辞今天处理的是东宫和那几名必要入罪的主要从逆者,薛荣安寥凯准备就绪一直等着,正要赶赴他那边进行下一环节,不料谢辞暂停回府了。

两人立即使人来诘问。

但谢辞淡淡一笑:“急什么?我不歇,手下的兵也得歇一歇。”

那只是普通营兵,急行军奔赴皇城,血战一夜,又密锣紧鼓展开严防死守的抄家追捕。

即便是生死血战战机稍纵即逝的急行军,对战双方都得给士兵留下休憩的时间,接下来一干几天,不让人休整喘口气合理吗?

那两人无从反驳,并且谢辞脸阴沉沉的,他们也知悉内情,知道谢辞情绪正该极度阴霾之际,迟疑了一下,遂没有再触霉头。

两人强调:“最迟明日早上,谢大人务必尽快。”

说完就套上头盔,匆匆走了。

谢辞冷眼盯着这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蓦地站起迅速折返大书房。

他争取这一晚上的空档,当然不是为了睡觉的!

谢辞快步进门,陈晏房信等人已经等着了,陈晏一身便服,他身份不方便,除了暗中联络几乎没出过府门。

“主子!”

“将军!”

他脚步声起,众人立马站起,先俯身见礼,谢辞一个箭步上前,先托起陈晏,再扶房信林因几人。

谢辞说:“陈叔,说多少次,你腿脚不变不必拘礼。”

这大半年时间,陈晏又是中毒又是奔波劳碌殚精竭虑,人看着都不如初见的精神饱满,谢辞从前心中那些芥蒂,是渐渐真去了。

一个执掌一方军政的地方节度使,现在天天一身便服窝在他府中,身体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却深夜不能睡,一等候谢辞那边收拾好,就立即赶过来了。

甚至衣服穿的还是在云州带来的那几身。

谢辞扶起陈晏,认真道:“陈叔,委屈你了。”

陈晏并不在意:“礼不可废,嗳,这有什么委屈的?”

但谢辞的诚挚和真切体贴,他感受到了,心里窝心又熨帖。

一时又疚又激动,但现在说从前的事情已经没意义了,谢辞扶他,他连连点头,就力坐下来。

谢辞又对房信林因道:“辛苦二位先生了。”

房信林因旧时分别是苏桢和秦显最信任倚重的幕僚和文吏。陈晏寇文韶原本也想安排,但一个本人离开云州正是需要能人留守,另一个襄州本就就比较贫瘠,养的人本身就不多有点捉襟见肘,于是被秦显苏桢劝住了,没有再分人来。

“不辛苦,不辛苦。”

“二位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