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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想上位(46)

卢才人攥着她的手,听见她的声音,眼泪不断往下掉,她哭都哭不出来声音,颤颤巍巍地压抑在嗓子中,身上厚重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青丝贴在脸上,凌乱不堪,她艰难地喊:

“云、云姒……”

真的好疼。

卢才人恨不得昏过去。

云姒环视殿内四周,卢才人的这个样子绝对不会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胎像不稳,到底怎么回事?!

卢才人怎么会中招?!

云姒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鼻尖闻到一点点清淡的香味,她身子陡然一僵。

她居然忘了这一茬。

这时,卢才人忽然痛哭出声,云姒直觉不好,她下意识地朝卢才人身下看去,只看见一片殷红渐渐从卢才人的衣裙渗出。

云姒愣在原处,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太医终于姗姗来迟。

皇后也得了消息赶过来,一进来看见这番场景,顿时抬手捂住嘴,不忍心地偏过头去。

身后的诸位妃嫔也看见了卢才人的惨状,惊哗一片,却不敢大声惊扰到太医诊断。

谈垣初到的时候,就见殿内乌压压地挤了一堆人,他许是得了消息,平日中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冷淡出声:

“你们都是太医?”

妃嫔们被他话中冷意刺得缩了缩脖子,赶紧从内殿退了出来,刹那间,内殿空了一片,只剩下皇后和谈垣初二人。

皇后见到卢才人衣裙上大片的血迹,心底就猜到卢才人这一胎必然凶多吉少,她低叹了一口气,冲皇上摇了摇头:

“卢才人现在一定需要皇上,臣妾先出去了。”

谈垣初没说话,视线看向床榻前的主仆二人。

谈垣初难得在见这对主仆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卢才人身上。

卢才人躺在床榻上,浑身被冷汗浸湿头,殷红的血色渗透衣裙,染脏了床榻,她疼得厉害,蜷缩着身子不断呜咽出声,说不出的狼狈不堪,她紧紧攥着床边女子的手,女子也任由她攥着。

女子仿佛傻住,她呆跪着,手背上有几道抓痕,应是卢才人疼到极点没忍住留下的,她仿佛没想到会这般,杏眸稍红残余了些许呆滞。

谈垣初最搞不懂女子的就是这一点。

她究竟对卢才人是否忠心?

若忠心,何故会生出那些心思?若是不忠心,谈垣初又的的确确察觉到她此时在为卢才人伤心。

谈垣初走上前,他弯下身子,拿出女子的手,她一双白皙的手早就被握得通红,谈垣初轻垂眼,很快松开,语气平静:

“出去。”

云姒被这道声音惊得回神,她抬眼看向皇上,许久,她低声有些干涩:

“请皇上一定要替才人做主。”

她又一次在他面前叫了卢才人才人,而非主子。

头一次,还是她落了伤,他去她厢房中看她,她被吓得一不留神说出心里话。

谈垣初听得出她话中的真切,却越发觉得看不懂她,谈垣初垂眼和她四目相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遍重复:

“出去。”

云姒从地上爬起身,她双腿有点软,不知是跪久了,还是被卢才人的惨状吓到,她站起来时险些踉跄了一下。

谈垣初抬眼,许顺福吓得要伸手去扶,却见云姒自己稳住身子,低垂着头,异常安静地出了内殿。

许顺福朝皇上看了眼,见皇上正在看向卢才人,他一怔,立马想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不由得也看向卢才人,这一看就是忍不住心底摇头。

太医很快有了结果,额头有冷汗,面上沉哀地摇头:

“请皇上节哀。”

这个结果在看见卢才人时,谈垣初就有所预料,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问:“卢才人是因何小产?”

宋太医停顿了一下,才低下头道:

“卢才人应该是情绪不稳,加上沾染了阴寒之物,才会发作得这么快。”

从发作到现在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等太医到的时候,一切都已成定局,宋太医早有能耐,也是有心无力。

内殿的事,云姒一概不知,但她也猜到了结果。

她一出来就被皇后娘娘叫住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卢才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云姒跪在大殿中央,殿中乌压压站了一堆人,有人坐着有人站着,全部朝她看来,云姒低垂着头,人似乎都还没回过神:

“奴婢不知……”

她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语气格外迷茫。

等她说完,尤其是在听见她说,卢才人问“明日是她生辰,皇上会不会来看她”时,殿内陷入一片安静,都不禁觉得戚戚然,宫中是有得宠的妃嫔在,但更多的却是时常不见圣颜的人,难免有点伤感。

卢才人尚怀着皇嗣,都得不到皇上怜惜,遑论她们这些恩宠平平的妃嫔。

谈垣初出来时恰好也听见这句话,皇后见到他,立即起身将首位让给他,谈垣初仿佛没察觉到殿内气氛凝固,神情不咸不淡,看不出他心底究竟是什么想法。

皇后觑了他一眼,低声问:

“皇上,卢才人怎么样了?”

谈垣初头都没抬,冷淡地摇头。

皇后一愣,对这个结果叹了口气,殿内众人对这个结果想法各异,安静了片刻,皇后才打破了沉默:“除此之外,卢才人没有任何异样?”

云姒点头。

谈垣初的视线落在了女子只露出的一截下颌上,其实他很难说清现在的情绪。

对于皇嗣,谈垣初是惋惜的,许是他年少登基,至今不过二十余六,对皇嗣还没那么看重,悲痛虽有却是不多。

但对卢才人,谈垣初只觉得咎由自取。

他明里暗里提点卢才人许多次,却都她忽视过去,究竟是她愚笨还是其他原因,谈垣初一点都不想探究。

对于看不入眼的人,谈垣初一贯都是忽视。

云姒有一点想错了,前朝对后宫的影响的确有,却又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大,上有皇后、德妃,一个卢家没那么重的分量,就算真到了那一步,卢家也不止这一个女儿。

既然是利益牵扯,他总有旁的办法安抚人心。

女子求他替卢才人做主,他也不吝于给他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交代,所以,谈垣初才会坐在这里等待结果。

她既然说出这番话,想必心里早有了怀疑。

只是她一贯会装模作样,这个时候也要一步步地揭露答案。

谈垣初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接过皇后的话:

“你再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这当奴才的都不肯替主子上心,别人也没法给她主持公道。”

皇后意外挑眉,没想到皇上会插手,后宫事宜皇上一向都是交给她处理,除非她觉得为难向皇上请示,皇上才会做出决断。

这还是头一次皇上主动插手,看来皇嗣一事的确触到了皇上的底线。

容昭仪却是在皇上和那个宫婢中来回看了一眼,没由来的直觉让她姣好的黛眉不着痕迹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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