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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想上位(193)

秋玲倏然噤声,心底腹诽不断。

云姒也算是宽和人么?

云姒没在意外边人如何议论她,罚过祁贵嫔后,云姒就一直在等五日后。

也就是陆淞和她说好的日子。

等到这一日后,云姒才发现,今日居然是初一。

初一有什么不同?其实也没有,只是今日皇上会去坤宁宫就寝罢了。

云姒眼底一闪。

偏偏是今日,陆淞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请安前,云姒招来秋媛,秋媛侍奉她穿衣,却也有点迟疑:“主子,今日是坤宁宫侍寝。”

且不说陆淞在做什么,只一点,怎么在今日请皇上去翊和宫,就是一个难题。

云姒也低骂了一声:

“净知道给我找事。”

秋媛和主子对视一眼,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什么事需要在今日才能做?”

或者说,需要在皇上去坤宁宫时才能做?

云姒皱了皱眉,她想起了陆淞,心底蓦然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

或许重点不是坤宁宫,而是今日的皇上不会去其他地方,于是翊和宫也不会迎来皇上。

云姒被心底的念头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要真是我想的那样,这宫中怕是要变天了。”

请安后,云姒没有和众位妃嫔一起离开,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云婕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皇后娘娘开始交好,每日请安后总会在坤宁宫多待上半个时辰。

只有安才人回头看了一眼,离开坤宁宫后,有点不平衡道:

“真是不公平,怎么皇上和娘娘都对她青睐有加。”

众人都知道她管不住嘴,根本没人搭理她。

皇后和往日一样教云姒看账本,却发觉云姒有点心不在焉,她不解地抬眼:

“觉得无聊了?”

日复一日地处理这些事情,很难不觉得乏味,但这也是权利在握在象征,皇后从未推辞过,她的身份也不许她有任何的推辞。

皇后不解的是,云姒这般人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不该会觉得无聊才对。

云姒摇头,眉眼浮现些许迟疑:“不是。”

百枝端了茶点在一旁,她很介意旁人分娘娘的权,但对娘娘教导云姒一事却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见云婕妤一脸迟疑,她不由得有点催促:

“到底是什么事,云婕妤和娘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百枝觉得有点心急,这云婕妤怎么回事?娘娘对云婕妤可谓是真的掏心掏肺,呃……虽然是有所图谋,但绝对算是坦诚相待。

百枝厌烦死了背后捅刀子一事,云婕妤就不能和娘娘一样坦诚么?

云姒察觉到百枝的态度,心底摇了摇头。

她和皇后位份不同,处境不同,皇后娘娘能够坦诚相待是她自持身份,她呢?

合作是一回事,但她不可能像皇后娘娘一般随心所欲,注定了要小心谨慎地一点点筹谋。

但她这幅表现,自然是要请皇后娘娘帮忙,所以,云姒在百枝话落后,抬了抬眼,简短地问了一句话:

“娘娘觉得什么样的丑闻能够让一个人万劫不复?”

皇后讶然地看了她一眼,才轻缓道:“您问出这个问题时,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么?”

丑闻。

皇后抬眼和云姒对视,人和人是不同的。

在这皇宫中,能够令一人万劫不复的事自然是给皇室蒙羞。

云姒要离开坤宁宫时,皇后娘娘忽然叫住了她,云姒纳闷回头,只见皇后沉默了片刻,才缓慢出声:

“你我二人交易是一回事,但不论要做什么,望云婕妤谨慎行事。”

云姒是真的觉得有些意外了。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坤宁宫,等到了宫外,秋媛才问她:“主子,皇后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姒摇头,她有点轻声:

“她许是猜到我会有动作,在提醒我小心。”

未必猜得到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只从她一句问话中就能察觉到这一点,皇后娘娘不可谓不心细。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杀子之仇,多年未报。

云姒意识到什么,她轻抿唇,许久,她颇觉得唏嘘:

“原来咱们的皇后娘娘才是这宫中难得的心软人。”

秋媛惊愕,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云姒却在想,皇后娘娘多年宫权在握,又得皇上信重,她真心赌上一切要让德妃偿命的话,会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么?

有的。

她利用苏婕妤,却在苏婕妤有孕一事上,一直等待德妃动手,将事情的主动性都交给了德妃,若是她再心狠点,直接让苏婕妤小产,再栽赃给德妃,会不会更有把握落下德妃?

而不是让德妃动手,从而把线索和证据抹除得一干二净。

即使没能拉下德妃,皇后娘娘依旧选择继续庇护苏婕妤。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皇后娘娘要做的不过是让德妃背上谋害皇嗣的罪名,颇得皇上宠爱的小公主可比一个未诞下的皇嗣来得分量重。

但小公主后来一直被安置在坤宁宫,皇后娘娘也不曾借小公主做什么。

她的孩子被害,皇长子却是平平安安地长到六岁,其中是有德妃手段严密的原因,但皇后娘娘执掌宫权多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现在,察觉到她要有动作,即使报仇心切,却也会提醒她一声。

云姒抬眼望天,望向四周高高的红墙,她轻抿了抿唇。

这皇宫惯来是口深不见底的井,四面红墙会将一个纵使善良的人也一步步逼得冷下心肠。

她永远不会是皇后。

如果是她,她怎么可能放过仇人,让仇人在眼前逍遥?

今日注定了是一个不眠夜。

御前传来消息,今晚坤宁宫侍寝,没人觉得意外。

翊和宫中,殿门也在将要入夜时分被关上,红烛一点点燃烧。

云姒在盼雎殿等着时间,她在傍晚时就觉得困乏得厉害,但一直强忍着困意,等夜色暗下来,她扭头朝松福看去。

松福恭敬地点头:“奴才安排妥当了,请主子放心。”

云姒颔首。

她是答应了陆淞会在今日请皇上去翊和宫,但她不信任陆淞,自然不会亲自涉险。

坤宁宫,谈垣初和皇后用罢晚膳,皇后邀谈垣初出去散步消食,谈垣初没有拒绝,一刻钟后,才又回到了殿内。

皇后看了眼时辰,二人准备就寝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皇后皱了皱眉,问:“什么事,这般喧闹?”

百枝不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翊和宫的人,说是德妃忽然晕倒,来请皇上过去。”

百枝要恼死了,今日是初一,是娘娘侍寝的日子,早不晕晚不晕,偏偏挑在这时,德妃不是故意的才怪!

皇后觑了一眼谈垣初,见他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根本不为所动,心底猜到他是不会去的。

她不觉得意外。

皇上一贯如此,在某些时候,他格外注重规矩,也厌烦别人贪得无厌的争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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