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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路(188)+番外

作者: 仪过 阅读记录

何似飞道:“需要我时张叔尽管叫,劳烦张叔了。”

张村长当即眉开眼笑的出去办了。

九月廿九,立碑、办喜宴,何爷爷何奶奶还得婉拒无数有结亲意向的乡绅和员外老爷。

但这回何似飞可是举人,还是绥州解元,这些乡绅和员外老爷可没去年那么好打发。

即便何爷爷说:“我家似飞年纪还小,安心读书才是最重要的,结亲不着急。”

他们还是想先定下来:“咱们可以先不过门,就是定亲,这个也简单,写了三书后,请媒婆走两天即可。”

“咱们三书都可以请先生写好,媒婆也都是现成的,一点都不麻烦,等似飞公子继续高中,再办酒宴即可啊。”

有人想找自家孙儿结亲,何爷爷自然是高兴的,但他再高兴,这会儿也只能拒绝。

“咱们来日方长啊,近期先不着急,似飞才十五呢。”

好说歹说,终于将人都劝住了。

但这劝住的人在看到立碑时穿着一身蓝采和色缎面长袍的少年后,又憋不住了——长相俊俏,极富才华的少年郎,哪位老丈人不喜欢?

甚至有人当场感慨:“乖乖,不枉我从泽颐府千里迢迢赶过来的。”

有人惊讶:“那个地方在哪里咯?”

“远着呢,但是在绥州境内的,咱们就是听说解元公子有掷果盈车之貌,博览五车之学才特意过来拜访的,果然啊,传闻诚不欺我。”

即便前来结亲的人络绎不绝,但何爷爷何奶奶都应付住了,让何似飞完全可以自由的念书,自在的跑步、擂鼓、射箭,不会被外界干扰。

何似飞看在眼里,经常会陪着爷爷奶奶说话,偶尔也将自己这边的一些趣事讲给老人听。

何奶奶对此往往十分感兴趣:“这个我知道,你上上回来信时说了。”

何似飞也很惊讶:“奶,这你都能记住?”

何爷爷咂巴着没点着的烟袋过瘾,道:“你奶就把你那信来回看呢,我寻思着等你从京城回来,你奶都能认字了。”

何奶奶没好气的道:“何一年,你那嘴巴不会说点好的吗?”

何爷爷道:“我这不是夸你么,老婆子。”

“我用得着你这个糟老头子夸?”

眼看着两个人开始‘争吵’,以前何似飞都是悄悄离开这个‘战火纷飞’的区域,但现在他端正的坐着,静静看两位相伴了接近四十年的老人斗嘴。

然而,温馨的时光总有个头,立冬过后,下一个节气就是小雪。

何似飞应在扛着小雪这日过了,才启程离开。

余明函何爷爷何奶奶余枕苗送何似飞上了马车后,回到家忽然听到何爷爷那屋子传来一声震惊的呼喊——“似飞!”

余枕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即跑过去,只见二老被子下有兑换好的一大滩碎银子。

粗略估计,得一百两。

第130章

何似飞曾想过很多种前往京城的手段, 最省时省力的就是约好三五同伴,去驿站租借有朝廷标识的马车——这叫‘公车’,是朝廷专门规定过可以借给进京举人用的。

并且, ‘公车’的租借还是免费的。但如果在文风颇盛的府城,租借‘公车’得趁早,不然可能会被其他举人早早租借了,轮到自己这里时, 驿站已经没有‘公车’给租了。

不过,有了乔影安排的镖局马车, 前往京城的路上便省心许多。

沿途都有海棠镖局的后院可以休息不说,到每一处还能提前得知下一地点有没有雪,沿途路况顺不顺利。

这甚至给了何似飞一种信息交流跟便利的错觉。

但主要还是因为何似飞这边一出发,每一处站点的镖局都会提前跟沿途上下两个镖局联系, 确保一切顺利。

——皇帝出游除了周围伺候的人多一点,其他也不过如此了。

出了绥州, 便是茨州, 这回何似飞倒是真的经过了那出现在乡试考卷上的石鼓山。正好在此山下便有一处海棠镖局。

何似飞见天色渐暗, 加之天气愈发寒冷, 原本不欲登山,没想到当他将行李放下,自己去外面吃饭时,居然听到有人在吟诵他那首词!

要知道, 罗织府距离这茨州可是有五到八日车程的。

这就传过来了?

何似飞落座,点了当地比较著名的菜肴, 等着上菜时, 听到旁边桌上两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不知怎的开始讨论起起‘何似飞有没有来过石鼓山’——

一人道:“何解元年纪不过十五岁,一直准备科考都来不及, 怎会来茨州?”

另一人道:“没来过茨州,如何写下‘青天坠长星’这等精绝的诗词?你就说后面那‘名娃金屋’可以是用典吧,但这写景的呢?还有那‘秋与云平’,何等豪迈的意境,只靠想象写得出来吗?”

何似飞:“……”

何似飞心说曾有位姓范的文人写过一篇《岳阳楼记》,流传了上千年,但他也没去过岳阳楼,只是受好友滕子京邀请写的。

正当何似飞这么想时,方才还好好辩论着的两位书生不知为何突然开始争吵起来,刚开始吵用官话,何似飞尚能听懂一嘴半耳。忽然间有一方快要吵不过,居然直接换上了方言,另一个不甘示弱,站起来一边指着人一边吵。

因为是用方言的缘故,吵到最后,何似飞甚至分不清他们是不是还在讨论自己来没来过石鼓山。

眼看着两个人中有一个想动手,掌柜的立刻过来阻拦,好说歹说将两人劝走了。

何似飞迅速吃完饭,找了位镖师陪着,两人踏着夜色上了趟石鼓山。

说实话,他写那首诗的夜景,是借鉴了上回同乔影游船时的夜景写的。可既然都有人争论了,他觉得万一后来还有其他人问,他说自己没去过石鼓山,可能有点不大好交代。

只是,他那首诗所写的是石鼓山秋景,如今来看是冬景。

何似飞觉得二者相差应该不算太大,反正他算是来过了石鼓山。

半夜,回到房间后,何似飞想过要重写一首有关石鼓山的词,但起了好几个头,发现都没有上次在号房内紧张到极致后,落笔写的那首有感觉。

于是他索性改写词为写信,将自己登临石鼓山的事情讲与老师和爷奶听。

至于乔影,待他去往京城后再当面讲。

何似飞心想,老师当真没说错,写诗词很看胸中的‘气’,这样可以给诗词赋予‘灵’。

像他这样专门再想写一首同样场景的词,下笔就难以找到感觉了。

前一日何似飞睡得晚,翌日便在马车里休息了半日,用过午饭后,在马车里窝不下去,便出去同镖师一起赶车。

他在县学学了点驾车手段,但总归自己没练过,现下看看镖师驾车,何似飞觉得有助自己重温巩固驾车技巧。

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没有要求说自己去驾车,毕竟骑马他还算是掌握了的,驾车么……万一车翻了,他这会试还考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