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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113)

随后。

见游艇已经靠岸,红唇弯起愉快的柔和弧度。

“走吧,我要去听催眠曲了。”

*

此刻谢氏集团的公关部灯火通明。

蓝缨坐镇,指挥着一群人加班加点将全网的热搜词条删个干净。

透明的玻璃墙壁,清晰看到浓墨似的天边闪烁着星光,又与整座城市的繁华夜景奇妙融合成了一副繁华画卷,而她优雅坐在黑色办公椅上,端着杯极苦咖啡,脚尖点着地:“给合作已久的那几家媒体发点红包封嘴,别跟着煽风点火,还有那些不知死活敢搬运新闻的营销号,都挨个发律师函告个倾家荡产,人手不够就找宣传部借点过来——”

“天亮之前,谢总的名字后面不能出现任何有关邢雪的字眼。”

话音刚落。

门外盛祈献殷勤的嗓音:“贺小姐,您来啦。”

蓝缨闻言,蓦地起身,踩着细高跟出去。

只见贺南枝正将几袋高档餐厅打包来的热腾腾夜宵递给盛祈,一侧身,那双美到活色生香的眼眸带着笑,对她说:“我给你们带了点吃的,谢忱岸呢?”

蓝缨还以为小公主殿下是吃醋来查岗呢,搞半天是深夜送爱心了。

她勾起艳丽的唇说:“办公室。”

贺南枝沿路态度柔和的打招呼,朝着谢氏集团新任CEO办公室走去。

除了随行的秘书团,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家谢总的神秘避世未婚妻是何人。

深夜时分,突然空降了一位气质极仙的女明星。

不少好事者都悄悄地窥探着。

甚至去问蓝缨:“这位是谁啊?”

“是谁还看不出来?”

蓝缨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他,轻轻地羞辱道:“难喝死了,先把咖啡给我泡明白了,再来八卦吧小可爱。”

随即。

她对已经拎着夜宵,偷偷摸摸进会议室的盛祈说:“给我留一份。”

推开格外沉静的办公室门时。

谢忱岸正侧对玻璃落地窗的方向在打电话,外面繁华的灯光照射进来,他穿着整洁挺括的浅色系西装,身姿轮廓看上去严谨而雅致,恍若有种象牙雕塑般的高贵气质。

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而贺南枝在痴迷欣赏着未婚夫美色时,忽而发现他近日心情,应该是同她一样很好。

从穿衣上就能察觉出。

谢忱岸穿得越浅,连他清冷如寒冰的眉目都跟被烈日融化了一般,自动变得温和起来。

随即,他低缓的语调顿了瞬,似发现了她不请自入。

贺南枝踩着细细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也没掩饰什么,走过去就顺势往他大腿上坐,嫣红色的刺绣裙摆沿着男人西装裤如鱼尾悄然滑过。

“亲爱的谢总,你那天生美貌的小仙女未婚妻来接你回思南公馆——请问,你结束完工作了吗?”

她启唇,还要伸手捧起他俊美的脸,对着自己。

谁知下秒。

谢忱岸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淡声道:“我父亲。”

贺南枝身子先是僵了下,然后就是消音,一副我死了快把我抛尸到高楼大厦下的表情。

电话那头。

谢阑深似乎给她留了点颜面,从极短的谈话间,提起了一句年底将至,也该宴请宾客。

贺南枝竖起耳朵听得云来雾去,等电话挂断后的半秒,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问:“你家过年要宴请四方吃席啊?”

谢忱岸先没回答。

看她进来光顾着漂亮,裸着雪白胳膊也抗冻的很。

视线停了数秒,即便办公区域都有暖气,还是脱下西装外套,将这副身子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贺南枝唇角悄然翘起,忍不住了额头贴着他的胸膛前偷乐。

实际上,她刚出电梯的时候就把羽绒服给脱了。

面对自家经纪人不解的眼神。

贺南枝煞有其事地分享着自己琢磨出来的恋爱小技巧:“我裹成北极熊一样来见未婚夫干嘛?当然是要怎么美怎么露了。”

谭颂:“等出了集团大楼,小心把自个冻成旺旺碎冰冰。”

“我穿谢忱岸的。”

……

贺南枝笑够了,纤白漂亮的手再也自然不过搂住男人劲腰,故意拉长了清甜的语调:“你家宴请宾客的名单里有没有我?”

毕竟明星的工作行程可忙了,特别是春节的时候。

谢忱岸发现她能安然无恙长这么大,归功于这张脸。

才不到三分钟,就有本事不自知得罪了他。

静半响,他嗓音幽幽: “没有你,我谢家花大笔钱宴请四方做慈善?”

“啊?”

“我们的婚事。”

谢忱岸低眸,望进了她清澈见底且无辜的眼眸里:“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贺南枝怔了下,随即想到两人似乎也订婚近两年时光了。

倘若这场家族联姻不出任何意外的话。

谢家这边长辈们开始催促也正常,毕竟谢忱岸成为新任掌权人的局面已经彻底稳固,接下来就是该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见她似乎犹豫,男人眉目瞬间覆上了层薄薄寒霜,长指将她环在腰身的手腕移开。

指腹相贴传来的温度略带烫意,让贺南枝回过神,又懒洋洋地抱紧了上去,指尖无意识刮着他衬衫丝绸的面料:“抱一下嘛,我又没说不结婚。”

谢忱岸眼底的情绪沉沉晦暗:“你愿意?”

“愿意啊。”

贺南枝那张精致过分的脸蛋儿浮起薄绯色,谈论起男女婚嫁的事情远不如男人气定神闲,说话间,睫毛的尾端略带一丝紧张的颤意:“我又不是小白眼狼,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的呢。”

以至于都不要谢忱岸哄她点头,就主动趴在他肩头嘀咕着说:

“我有个新年愿望,等年底,杨弋的电影票房大爆,你上门提婚事,双喜临门。”

贺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重规矩,往年她都得跟着父亲左右,听那些人讲着老掉牙的故事,要么就是百般无聊看母亲凭一己之力独战群舌,将好事八卦的堂奶奶婶婶们怼到哑口无言。

家族里的戏,是往往比台上演的还津津乐道万分。

贺南枝又说:“知道么?每次这种春节喜庆的日子里,你一向都是各大家族饭桌上的别人家完美继承人,那些长辈训自家不肖子孙的时候,都是会念叨看看谢家长子多么优秀,那才是天之骄子,你这败家子,投资十个亿你赚回一千万给我养老???大过年的,列祖列宗都能被气活了!”

她清灵的音色本就动听,学舌时,把腔调拿捏得惟妙惟俏的。

谢忱岸靠在真皮办公椅上,耐心听着。

直到贺南枝将红唇,吧唧地亲了他下颚一口:“等我们结婚了,以后逢年我也能出去吹,看吧,谢忱岸是我贺家的——是我贺南枝的老公。”

谢忱岸俊美的面容总算阴转晴,眼底犹浸几分淡淡笑痕:“你若不反对,春节过后便是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