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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9)

慢慢的,他发现小暮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只是来监视他的,或许那是他的任务之一,不过除去这一点,他是一个很尽责的经纪人,即使一开始自己全然不配合还冷眼冷言相加,但他该做的事一件没落,从来不曾退缩,而且除去公事,东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照顾和关怀。

脸颊贴在小暮肩上,东说道:「我累的只剩那麽点气力逗你开心,你还要生我的气…」

东的声音很低,不知是没力气还是故意,不像说话,倒像是嘟囔,还是撒著娇的那种,弄得小暮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旁人见他总是成熟沈静,但和亲近的人却任性的很,有时就跟个小孩没两样。

虽然早就投降,小暮还是忍不住发泄两句:「我没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叹了口气,才接道:「怎麽就对你凶不起来…」

东在後面嘻嘻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小暮对我最好了!」

小暮忍不住摇摇头,认了,天底下要有能不吃他这套的,肯定不是人!

=====

东和小暮离开後,片场气氛变得相当诡异沈闷。

这事本来就是竹田惹出来的,不过他毕竟辈份太低,虽然心底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

导演和摄影师站在一起看片子,见东一次又一次的下潜,其实每一次都很完美,随便挑一段都能使用,最後一次摄影机晃了一下,没来得及关机,刚好拍摄到东撑在水箱壁上待命,只见他身体不住颤抖,脸色惨白、神情疲惫、双眼无神,几乎喘不过气来,在听到”Action”後,眼睛闭了一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翻身潜下水底,在镜头上出现又是精神奕奕,镜头追拍到他破水而出,一瞬间抓住箱壁,整个人颓了下去,彷佛全身力气一瞬间被抽尽。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转离萤幕,再也不忍看下去。

隔得较远的锦看不太真切,不过只有二分钟的镜头却能花将近两个小时拍摄,他也终於明白演员不是光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而已,也知道片场里要整一个人实在不难。

不过就像他朋友说的,这种程度的教训也不可能太过份,顶多就是疲累一些,不过想到东刚才脱力的样子,还是有点揪心,要是把人弄坏了可就少个称心的好玩物,想想这一阵子也够他受的,差不多该让停手了。

锦在片场又待了一会儿,等到竹田被喊去准备上戏,便就离去,从头到尾也没想到他今天的目的是看竹田”认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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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以为今天东遭恶整,竹田心情应该不错,不料锦晚上见到他时,脸臭唇翘的,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万。

「怎麽了? 今天不是看戏看得挺开心嘛!」锦耐著性子问道。

「你以後别送点心到片场了。」竹田噘著嘴道。

「为什麽?」锦笑道:「五星级餐厅的下午茶你还不满意,我也没得送了。」

「他喜欢吃甜点!」竹田哼了一声:「人走都走了,工作人员还硬是帮他留了二份,他拍戏猛NG,不知道耽误大家多少时间,为什麽他们还对他这麽好!」竹田抱怨时全然忘了东猛NG的原因是什麽。

原来他喜欢吃甜点啊! 锦忽然想到,好像关於他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人从没主动说过什麽。

後觉 18

原来他喜欢吃甜点啊! 锦忽然想到,好像关於他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人从没主动说过什麽。

「傻瓜,他喜欢吃才更要送啊!」点了竹田鼻子一下,锦哄道:「一来让他承你的情,二来也显显你的情人体贴又殷勤。」

竹田嘟嘟嘴,不太情愿:「那不便宜他了。」

「你不过做个便宜人情,便宜谁也是便宜,真正的冤大头还没抱怨呢!」接著锦指指自己胯下,暧昧笑道:「乖乖的,今天让它好好舒服,将来我再替你把便宜讨回来。」

竹田一双大眼睛瞅著锦,嘴噘得高高的,看似委屈,一手摸索著去解锦的腰带,一手拉开锦的衬衫,动作却是十足挑逗。

锦低笑一声,把竹田压在身下,取回属於自己的主动…

一番云雨下来,锦哪里还记得找他朋友交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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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拍戏的工作谈不上顺利…应该是很不顺利,但是东心情显然很好。

小暮当然知道什麽原因,那天在片场他也看到锦和竹田了,当众都不避讳的亲密举止,显见两人关系正火热,说没有不甘是假的,东比那小子好不知千万倍,却被他那样对待。

不过小暮也知道,东根本不稀罕锦对他好,对锦又找上新目标更是高兴的很,那不,当天收工就喜孜孜的又搬回原先住的饭店。

田竹那小子总爱拿锦这个多金情人来显摆,却不知他愈显摆,东愈高兴也愈放心,巴不得他能管住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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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快半个月,锦心血来潮又去探班,虽然只去过一次,但片场的人心早被他连日来的点心收服的七七八八,一路上没遇到阻拦,直到拍摄现场。

不过今天现场却是乱哄哄的嘈杂一片,一半的人挤在聚光灯一角,一半的人穿梭忙碌,锦正想找人问,却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东山先生真是倒楣,怎麽今天又遇上这种事。」

「该不是厄年吧?」

「谁知道呢! 前二个礼拜拍水底戏好不容易OK了,结果摄影助理忘了放记忆卡,後来拍到脱力,还得了重感冒,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那还不是最惨的,最早拍好的那场激烈打斗戏,影片竟然无缘无故花掉,前两天重拍,结果武行套招没套好,一棍子砸在东山先生背上,痛的他倒在地上足足几分钟爬起不来。」

「不过他也真敬业了,休息一下就又忍痛把戏拍完。」

「演员真不好当,之前有一场他吃饭的戏,对手连连NG十几次,撑到他都吐了,吐完之後接著再继续。」

「那也只有东山先生才有办法,要是别人早拍不下去了!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哪个能吃苦? 就说那个竹田,也不知道仗著什麽,谁的话也不甩,上次只因为便当不合口味就对工作人员乱发脾气,东山先生说了他几句,他还不高兴。」

「那小子跩得要命,骄矜自大又没半点礼貌,人都还没红呢,脾气倒是比一线明星还大,根本不把工作人员当人看,实在讨人厌。」

「不过他这次好像找到大靠山了。」

「是啊! 好像来头不小,你说东山先生会不会是被人恶整了?」

「不会吧! 东山先生在圈里也有些影响力,人缘又好,工作又敬业,谁会朝他动手?」

「嗯…可是人不可能倒楣到这程度吧! 被砸伤才不过三天,今天吊纲丝又给卡在半空中了。」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弄下来,真是…」

「上次谁才吊了几分钟就痛得哇哇大叫,下来都是淤痕,这一吊一个多小时,那不痛死人了。」

「那些技工每次问都说快好了,要是早想别的办法,人早弄下来了。」

听到这里,锦连忙抬头往人群中心上头看,果然见到一个人吊在将近二层楼高的半空中摇摇晃晃…

後觉 19

听到这里,锦连忙抬头往人群中心上头看,果然见到一个人吊在将近二层楼高的半空中摇摇晃晃,他急忙向前走去,终於看清那人的脸,不是东又是谁!

他安静的闭著眼,眉头深锁、唇瓣紧抿,显然并不轻松,因为拍戏的关系,衣服是不合时节的单薄,可那麽冷的天,却是全身汗水淋漓。

他的正下方已经铺了充气垫以防万一,围在下面的人个个表情紧张严肃,导演更是不时派人询问技工修理的进度。

「至少想办法弄件外套上去,东的感冒还没好呢!」

锦向那个焦急的声音看去,原来是小暮。

「技师说再十分钟就好了。」

「一个小时前他们就这麽说了!」小暮忍不住激动的吼了出来:「吊在上面一个多小时,他不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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