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自己的节操说再见了，吕蒙。
周瑜正巧忙完了事情，在线时间多了起来，顺便登陆微博小号观（tou）摩（kui）孙策不亦乐乎，不过发现除了到舒城那里的，之后竟然没有更新。一大堆粉丝在下面哭天抢地的，不过周瑜知道孙策并没有真的生气，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说了什么生气的人，也许只是忙忘了，于是他看了几眼，就点进栗子面窝头那里了。毕竟自己的ID还是挂在版主那一栏的。
握瑾怀瑜：新人。
少年不哭站起来：前辈好！
不差钱：小瑜你忙完了？
星间飞行KIRA：诶呀呀呀你来了！QAQ
叫我女王大人：你终于来了啊~
握瑾怀瑜：新人，你后台的操作熟悉没有？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毕竟很多东西都不是硬性规定的。灵活一点比较好。
少年不哭站起来：谢谢前辈！
然后周瑜切了小窗，跟【少年不哭站起来】说：群里面有时候会说一些奇怪的话题，你不要理就好了。
少年不哭站起来：什么是奇怪的话题？0 0
握瑾怀瑜：这个……
少年不哭站起来：对了前辈之前我遇到一个问题就是BLABLABLA……
吕蒙觉得前辈真是好人呐，又亲切又温柔，还不会嫌自己的问题烦，而且回答自己还听得懂。听说这位前辈也是绘画圈里面的名人，名人还一点架子没有，他真是感激涕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管理好原创版，不给前辈增加负担。
萌萌，你忘了你的前辈已经撂担子了么？
星间飞行KIRA：小瑜呢？！
叫我女王大人：……和新人小窗着嘛
星间飞行KIRA：过分……亏人家还记着他想着他QUQ
叫我女王大人：……这句话你敢在二劳上线的时候说吗？
星间飞行KIRA：对了，二劳呢？
孙策到学校去接孙尚香，还没放学，操场静静的，大树落了一地辉煌的叶子。孙策以前读的也是这个高中，门卫还认得他，那时候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孙权互相包庇，周测啊月考啊从来没让他爹这个火爆脾气知道过，直到后来兄弟俩分别都滚到外地去上了大学，小妹虽然古灵精怪了一点，不过女生都是比较省心的。
他从她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孙尚香噼里啪啦收拾了包捏在手里，低着头，跟他一前一后走过操场。
小姑娘红着眼睛，走几步追上他，“大哥……”她抱住孙策就大哭起来。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没哭，孙策打电话来的时候没哭，等到见了孙策的面反而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蹭了孙策一衣服。
“傻姑娘，你哭什么？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哥嘛。”孙策摸摸她的头发。
18、
周瑜接到孙策电话是第三天的事情了，这三天之中孙策和孙权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上线过，当然也没有更新微博。
他按着F5刷新了几遍，孙策的微博还是定格在那条面基的微博那里，那个颜文字没皮没脸地晾在那里，他看来看去觉得有点萌。心里有一块地方松动着像要落下去的样子。
手机在桌面上嗡嗡地震动着。
来电人的名字是孙策。
周瑜接了电话，结果那边一片安静，可是他知道孙策就在那边。
“……”
“孙策？”
孙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家出了一点事。”
孙策说一点事，那就是很大的事情。他知道孙策不是到走投无路，是绝不会向任何人示弱的，当然也包括他。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令人难堪的事情。他的声音像是坚硬的冰。
所以周瑜嗯了一声，静静听他说。
“车祸，司机逃逸。警察那边觉得是他办过的人蓄意报复，你知道，他这样的职业，得罪的人太多了。”他说起来，像是天上下了雨。“我妈还好，只是骨折，不过这么大年纪，也够吃力了，我小妹几个月以后还要高考，也顾不上。我老爹吃的苦头比较多，脑积水，脊椎也出了问题，医生建议转院。”
周瑜接着他说：“到舒城来吧。”舒城有一间医院还是很有名的，就算不是这样，至少在这边能吃口热饭。
孙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有点空荡荡的。“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孙策，你怎么敢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你等我。”周瑜抖着声音挂了电话，有点泄气，又觉得欣慰。他抓起外套跑出去，想了想又折回去拿了银行卡和压在辞海下面的存折揣兜里。
外边下了雨，在计程车里只能看见一团漆黑，灯光都像是模糊的油彩，拖了长长一条线，都像是被打湿的颜色。
深夜大厅里面只有护士站还亮着一盏白炽灯，在凉凉的地面折着光，显得寒冷。静悄悄的，显得消毒酒精的味道更加明显。孙策在屋檐下面看雨，也许他在看雨，也许并没有。
周瑜冒着雨穿过前厅，泥水溅了他的裤子一片斑斑点点。
孙策突然想起每次和他见面，都是这样。周瑜披戴着水汽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是月光下的海面。
“孙策！”
孙策换了一个站姿，直到他跑到他面前。
“手续办好了吗？”
“嗯。”
周瑜松了一口气，说：“还没吃饭吧，我在隔壁……”
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被甩到了泥水里。
周瑜身上全是雨水的味道，把孙策的外套也染湿了一大片。
耳边是哗啦哗啦的雨声。
孙策按在他头发上的手指冰凉，怀抱却温暖。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孙策的声音嗡嗡的，模糊又贴近。
“……你别着急”周瑜轻轻地说。“别着急。”
孙策轻轻放开了他，说：“脑积水的情况再没有好转，就……很糟。”
“你妈妈呢？”
“我弟弟在那边照顾她，我小妹在学校寄宿了。”
“会没事的。”
“嗯，没事的。”
19、
深夜的雨持续不断，救护车出去了一辆，然后又回来，鲜红色的灯光晃啊晃的，在混沌的雨声中像是被水草缠住了一样胶着在一起。
周瑜和孙策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半晌，周瑜说：“带我去看看伯父吧。”
孙策把他带到病房前，自己靠在门边，周瑜微微向前倾，去打量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
他不算年轻了，脸上有坚硬的刻痕，有点沧桑又显得英武。从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孙策的某一种神秘的特质，也许是强势，也许是坚忍，或者只是眉目间的似曾相识。
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和孙策很相似，周瑜却怎么也想象不出孙策年老的样子。
“脑积水，一直消不下去。”孙策有些焦躁，语气还是静静的。
“你身上带的钱够么？”周瑜突然问。
孙策停顿了一下，抬头望他，说：“还撑得住。”
周瑜径直走过去，把银行卡和存折塞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