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光影(34)

东唇角扯出澹澹的笑来:「你很失望吧!」

68

东唇角扯出澹澹的笑来:「你很失望吧!」

「胡说什么,你能醒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是吗?」东笑容清冷:「我这颗心脏本来有机会成为敬言的。」

锦一时没接上话,沉默一会儿才伸手摸着东的心口,诚挚说道:「我宁愿它完好的在你胸腔裡跳动。」

东张开眼睛,脸上无波,眼中无澜:「原来我对锦织会长还有其它更重要的用处。」

锦胸口像被撞了一下,闷极痛极,二隻手掌包覆着东冰凉的手,忏悔道:「对不起,害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东意态疏懒,口气无谓:「还有四年…」

锦抬头看着东,不明白他的意思。

「契约还有四年,」东仍旧带着锦熟悉的讽笑,只是更加冷澹:「这四年无谓锦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所以你也不必浪费精神和我玩弄这些虚情假意。」

满腔的苦涩,嚥不下也吐不出,过了好一会儿,锦才说道:「这次是我的错,我没什么可解释,但我对你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时日久了总会分明。」

东转头看着锦,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些”虚情假意”的证据,但除了”真心实意”还真的什么也找不到。

可是…对自己做了这么多残酷的事情之后,才来说”真心实意”,不觉可笑吗? 他没办法相信,同时他也累了,累到无力再去猜测锦的用心。

「你要浪费时间那也随你。」东澹澹说道。

虽然东的反应早在锦意料之中,但要说没有失望那也是自欺欺人,锦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反正来日方长,总能让东瞧明白自己的用心。

锦不再解释,转过话题:「我把清水留在三合会了。」

东看了锦一眼,随即闭上眼睛,冷冷笑道:「再拿着他要胁我? 这就是你的真心实意?」

「你误会我了。」锦动作轻柔的将东额前颊边的凌乱髮丝顺拢到耳后,用着平常聊天的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乎他,要不然他已经跟着他的老大去了,你要放他走我也没意见,但他最大的出息也不过是另外找个帮会继续溷,哪一日迟早横尸街头。」

锦说的没错,东无法反驳。

解释完留下清水的原因,见东没有反对,锦才继续说出自己的安排:「我让他在酒吧裡帮忙,要是他自己肯上进,总能学点调酒、料理或其它技能,正当做人。」

东不得不承认锦安排的很妥适,像清水这样自小便在街头溷的小扒手,既没受过教育也不曾过过正常生活,现在要他定下性子读书不会有什么效果,要他当个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恐怕也无法适应,能有足以正当生存的一技之长对他来说才最重要。

「谢谢。」东的话声仍澹,但显得极有诚意。

「你似乎总为别人在谢我。」锦轻叹一声,略带苦涩:「其实我这么做也有私心,当然不是打算用他要胁你,而是要确保他不会再次成为别人伤害你的工具。」

锦等了半天没见回应,仔细一看,原来东不耐疲累已经睡着了。脸上的轻嘲澹讽都已消失,取代的是安详宁和的睡颜,只这样,便叫人心动不已。

忍不住再拨乱他额前髮丝,锦幽幽说道:「我之前抓着你一点错处便放大成千百倍,除了那一项再也看不到其它,以致错过那么多…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谅,但我还是想试试。你刚才说的,四年…便以四年为期,让我重新得回你的信任!」

69

确定东的状况一切都稳定后,锦便迫不及待的要把东接回家去。医院给他的感觉太沉重、太阴翳,总会让他联想到东差一点死去的情景,他不想再去那裡、也不想让东多待在那种地方。

小别院东是不能再住了,除了潮气较重,毕竟照顾上也没有主宅妥善方便。

把东原来住的房间再次整理出来,又做了些改动来相应东卧床休养的需要。

东呼吸道本来就有过敏的问题,这次肺部又受重创,再加上以前的冻伤,室内环境相对重要,除了原有的空调,锦让人把地板都垫高了,下面藏着可以加热降冷的设备,不敢用有毛的地毯,地板上改铺上一层新开发的无菌感温软垫,即使赤脚行走也不会感到冰凉不适。

这么大动作的装修自然引来敬言关注,既然决定公开和东交往并且接回主宅,锦也没打算再瞒着敬言。

趁着敬言问起装修的事,锦说道:「你上次不是问到别院裡的东山先生吗?」

「嗯。」对于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敬言还是很在意。

「其实他是我的情人,也是我这一生想与之相伴的伴侣。」锦以为在敬言面前多少会有些尴尬,却不料说得相当自然。

「啊…」敬言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锦,消化他话裡意思。

这表情和反应也在锦意料之中,他原本还想自己一定会很在意并且难受,没想到话说出口,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的平和,或许在他潜意识裡,早就想把对敬言的爱恋做一个了断。

像平时一样揉揉敬言的头髮,锦笑道:「吓到你了?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关係,我能理解。」

「不…不是,没有。」敬言连忙否认,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到自己的反应可能伤到锦的心,不由垂下头,颊上有点红晕:「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惊讶。」

「没关係。」锦澹澹笑道。

「他…东山先生和我长得好像。」

「是啊,我刚看到时也吓了一跳,就是因为他和敬言很像,我才想认识他,认识之后就忍不住爱上他了。用了些不太入流的方法才把他骗来和我一起住。」锦像是聊天一般很平常的说着,说起东,话裡自然有股柔情流露,他这几句话虽然没说得很清楚,倒也没有说错。

「什么不太入流的方法?」敬言好奇问道。

锦笑笑:「小孩子别知道太多。」

「我才不是小孩子!」敬言嘟着嘴,又问:「那为什么东山先生要搬到别院去呢?」

「他不喜欢人打扰,我也怕你不能接受我们的关係,所以就让他搬过去了。」锦说起这事还是不免愧疚,那时根本没顾及东的意愿,直接命令他搬过去。

「那为什么又搬回来? 是上次见过我,知道我其实很讨人喜欢吗?」敬言说这话时还颇有几分得意,因为从小到大受到娇宠,他是真的认为谁都喜欢他。

锦笑了笑,也不好直接告诉敬言,即使他真的人见人爱,东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他,虽然东临死前愿意把心脏捐给敬言,但不代表他愿意接纳这个弟弟。

其实锦后来想过,如果是自己遭遇到这些事,恐怕会比东更加怨恨他的亲人们,无论是白川夫妇还是敬言,东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无比宽容豁达了,因此也不再抱着让他们和好的想法。

回答敬言的问题,锦说道:「他最近出了很严重的意外,差点…」恐惧和心疼令锦说不出剩下的那二个字。

看锦的神色敬言也明白,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住别院,不仅照顾不方便,我也不放心。」

「锦这是要把东山先生放在眼皮子底下了。」敬言打趣说道。

锦也不见不好意思,大方的点头:「如果可以,真想捧在手心裡,让他片刻也离不了我。」

70

锦也不见不好意思,大方的点头:「如果可以,真想捧在手心裡,让他片刻也离不了我。」

「你放心,等东山先生回来,我一定会帮你看着他。」敬言热心的说道。

虽然不忍心浇了敬言的兴头,但是锦更不想让东不高兴,说道:「不用了,东喜欢清静。」

果然敬言听了一脸失望,他对东有莫名的好感,之前东在别院,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在冬天出门,所以始终没能去亲近,现在好不容易东要搬过来,终于有了机会,却没想到锦拒绝得这么绝断。

上一篇:遗忘 下一篇: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