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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18)

「哪有什么吃不惯。」锦回了一句。

自己拿过一付碗筷,笑嘻嘻的直接从东碗裡挟菜吃饭,那碗味噌汤也被锦唏哩呼噜喝了一半。

东摇摇头也随他去了。

吃得半饱,锦揩揩嘴:「想不到味道还不错,下次让麻美也帮我弄。」

东收了碗盘往流理台走去,一面清洗、一面问道:「你今天起早了?」

「是啊!」锦踱到东身旁,倚在檯子边,看着东忙碌。

「没睡好?」东随口又问。

「突然梦到公司裡一个桉子就醒了。」

东轻笑了声,略带调侃:「怎么? 梦到搞砸了?」

「不是,」锦懒洋洋的说道:「梦到钱赚太多,手裡怎么也拿不下,烦恼的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是个美梦,难怪你心情这么好。」

东正洗着碗筷,也不是很专心跟锦说话,但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却让锦感到温馨平和。

「嘿,」锦轻嗤一声:「这哪是美梦,明显是欲求不满的徵兆。」

东手裡停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知道了,今天我会早点回来。」

知道东是会错意了,又暗自懊恼自己竟在此刻难得和谐的时候说错话,锦装作没听懂东的意思,说道:「你又不是白花花的钞票或黄澄澄的金块,可解不了我梦裡需求。」

锦才说完,就听到东打了一声喷嚏,这时才注意到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普通绵质休閒衫。

脱下自己晨褛披在东身上,锦说道:「虽然春天了,大清早还是冻,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说完很自然的探探东的额头:「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东躲了一下,说道:「鼻子的毛病,有点过敏,春天犯得严重点。」

「那更要小心。」顺手把披在东身上的晨褛拢好,锦说道:「过敏体质比常人更容易感冒,尤其现在冷暖不定,一不注意就会着凉,你受过冻伤更要小心。」不小心碰到东的手,一片冰凉,锦连忙握住,又是迭声抱怨:「哎呀! 怎么不用热水洗呢? 难道我还付不起瓦斯费?」

没等东说话,锦自顾又道:「不对,这事你根本不该做…」接着想到什么,脸色一沉:「该不是下人怠慢你了?」

「没有,我以前一个人住,这些事顺手做惯了。」

锦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既然是你以前习惯那就随你了,不过要是家裡有人对你不敬,一定要告诉我,好吗?」锦说这话时,郑重而认真,其中的关怀爱护半点不假。

这把他当成敬言而不经意流露的关心温柔真是太容易让人沦陷,明知锦只是透过自己看着那人、明知道锦所有的关切担心都是透过自己给了那人,但是…真正身在其中的毕竟是自己…怎么可能完全无视?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东澹澹笑道:「我还没那么弱不禁风。」在锦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加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班了。」说完微微示意便离开厨房。

从东的反应中锦也察觉到自己关心太过,看着空掉的手…似乎连心都有点空虚。

34

东的过敏性鼻炎似乎还蛮严重的,从那天之后,锦就特别注意,东的喷嚏、咳嗽、鼻水几乎毫无间断,时不时还会听到他鼻子发出的咻咻声。

锦几次想找家庭医生帮东看诊都被拒绝,说他已经有固定医生看诊,也有吃葯控制,叫锦不用大惊小怪,等春天一过自然就没事了。

既然如此,锦也不再放在心上,只是偶尔看到他衣服穿少了叮嘱二句便罢。

今天锦回来得晚,在白川家喝了一点酒,陪了敬言不短时间,回到家漱洗睡下已近午夜,才刚和心爱的人分别,酒后精神又亢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裡都是敬言的一言一笑,慢慢地敬言的脸重迭上东的,下腹倏地窜起一股热潮。

平日二人的情事都在东的房间,锦知道东不喜欢这种事,所以都会先打电话过去并且留点时间让他做足心理准备,就算是伪装也好,锦可不想在做这种事时看到一张嫌恶勉强的脸。

东的准备工作倒是做的挺好,不只心理,连身体也是,虽然锦让他不必再清理私密处的毛髮,不过事前的润滑和扩张,他还是会自己先做好。

锦当然不知道,东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为了迎合他,只是为了减少二人身体接触的时间。

锦看看时间,都这时候了,东大概已经睡下,直接去又怕他不高兴…可是…东在这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干嘛考虑这么多,这场交易裡他才是主宰。

这么一想,锦哪裡还忍得住,披上睡袍就往东的房间去。

轻轻推开门,房裡留有小夜灯,锦一看,东竟然睡在茶室裡。

那小茶室是稍微垫高的桧木地板,东把桌椅往角落移,自己就睡在不算大的空间裡。

锦走过去,见他身上就一条棉被,人稍微蜷着,眉心微微皱起,睡得不太舒服。也难怪,他身下连个连个垫子都没有,直接睡在硬梆梆的地板上当然难受。

锦推推他,说道:「怎么不到床上睡?」

睡着的人咕哝一声,锦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又推了他一把:「回床上去睡,这裡睡不舒服。」

「不要!」

这次锦听明白了,那任性又不耐烦的口气实在可爱。

锦不由笑意浮现,拍拍他的脸颊:「怎么不要? 床上又软又暖不比地板好吗?」

皱着眉的人缓缓吐出:「髒…」

髒? 锦不确定是不是听到这个字,就又听到东喃喃再语:「又髒又噁心…」

愣了一下,锦想通原因后,觉得好像被人狠狠搧了二巴掌。

和他做爱是又髒又噁心…厌恶到连床都不愿意睡…

锦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似乎连血管都要爆了,紧紧掐住东的下颚,生生把他痛醒。

看到东迷茫的眼神,锦的怒气不由全都发洩出来:「又髒又噁心是吧?髒到连床都不愿意碰是吧? 既然你不喜欢在床上,那就不要上床好了! 等这整个屋子到处都髒到你不得不习惯时,看你还噁不噁心!」

东还没意会到锦在说些什么,锦已经重重啃咬住他的嘴唇,就像野兽用力量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一般,东的身体就是他掠夺及发洩的战场。

看着那眼神从迷茫、清晰、恐惧、祈求,直到绝望的闭上…锦不禁停下所有动作。

35

看着那眼神从迷茫、清晰、恐惧、祈求,直到绝望的闭上…锦不禁停下所有动作。

翻身躺到东身边,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锦也说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感觉?

明明愤怒的想撕裂他、摧毁他…但或许是才看过敬言回来,满怀的温柔情意还是明显战胜了濒临爆发的恼火。

「那么…讨厌我?」锦问了一句。

「讨厌…被迫做那种事…」黑暗中,东低细的语声显得飘淼。

锦转身又吻住东,这种话题继续下去也不会令人高兴,他也不想再从这美丽唇裡听到不想听到的话,不过不同刚才,这一次却是极尽温柔,在他唇上轻啄慢咬、细啜缓吮却不进入,过得一会儿才放开他。

躺没多少锦就觉得地板寒气侵人,想到东最近过敏的症状,不由皱眉:「说什么鼻子过敏,根本是睡地板冻出来的毛病。」

一半算是,所以东没搭腔。

「回床上去睡。」锦说道。

「嗯。」东应了一声却没动作。

「难不成要我抱你?」锦的口气听不出喜怒。

「你不生气了?」东问着不相干的事。

「气…」锦幽幽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答应过给你隐私,今天是我闯进你的房间…你已经避着不惹我了,是我先犯规。」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这种天气睡地板会生病的,今天先忍一忍,明天我让人把床换新,以后…我们在别的房间做。」

东轻轻应了一声,便抱起棉被往床走去,人才躺好,锦也跟着躺在他身边。

没忽略东身体一瞬间的僵硬,锦装做不知情,翻过身手脚都压在东身上,带点儿坏心的笑:「嗯,我们好像还没一起睡过呢! 反正明天床都要丢,今天可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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