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跨越千万星(36)
思考的间隙纲吉苦中作乐般地暗笑，北海道之旅结束的时候他还正为自己的任务完美达成而感到庆幸。当时真是高兴得太早了。
前台小姐的甜美微笑所带来的清爽心情在等电梯的时候被一点点耗尽，一起等电梯的公司同事频繁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打量，纲吉甚至听到了身后小小声的议论，“就是他。”
就是我请问怎么了吗……
纲吉用呆滞的表情面对着楼层数字的变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抱怨，自己怎么就好像成了异类，啊，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异类吧。无视他们的资历和业绩而跃于他们之上的异类。
“纲吉。”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从后赶来的一个人拍上了纲吉的肩膀。纲吉有点被惊吓到地回过头，炎真友好的笑脸进入了视线。
心上涌上了一股有了同盟的轻松感。
“啊、炎真。”一同踏进电梯的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炎真很快就在三楼下了，纲吉的表情再次恢复了呆滞。
回想起尤尼最后主持的部门会议，主要内容就是把自己正式介绍给部门同事，还有交接工作的交代。各位课长那不认可的眼光真是让纲吉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除了正一那考量的目光还算保守意见，即使是藤原那边，他也感受不到特别友善的意思。
电梯口转右，自动玻璃门左右拉开。内侧靠墙角的地方摆有绿色植株，灰白色的隔板隔出了不同的隔间。夹在中间的通道铺有深靛蓝色的尼龙地毯，走在上面可以不发出声音来影响他人。
平时是很熟悉的景色，不知为何今日看起来总有种令人不适的陌生感。
大概是……心态不同了吧。
纲吉挺着背往更里面走去，而副部长办公室前的秘书吉田仁美远远看见纲吉的时候就站起身，小姑娘一头短发神清气爽，和他的苦闷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方一边道了声早安，一边递给了他一个蓝色的公文夹。心里知道这便是今天会议的流程表，纲吉接过，“辛苦了。”
要换自己主持会议了么？
头开始疼了。
“副部长，还有个事情。”
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了，仁美的声音成功让他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看见仁美指了指门，“您的助理在里面等您。”
“呃？！”伪装出来的沉稳气质瞬间裂了个口子，纲吉睁大眼睛，大脑CPU唰唰地高速运转。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是说最近几天吗？！老爸你的时间观念要不要这么详略不当啊？！
察觉到仁美看自己的眼神已有些疑惑，纲吉掩饰性的咳了一下，对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不客气。”仁美得体地回了一礼，藏起探究的情绪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对着近在咫尺的门，纲吉咽了口唾沫。后背已经能够感觉到渐渐集中过来的视线，他知道他在门口发呆的时间长到可以引起办公室的人的注意了。
‘咔擦’
其实没有声音，办公室的门把不会陈旧或者劣质得发出明显的金属声。只是纲吉总觉得耳边应该是响起了什么才对，不然为什么他的神经会随着开门一下就绷紧了？
办公室里百叶窗大概被全部打开了，这个时候的白亮晨光铺天盖地爬满了整个空间。尤尼的私人物品都搬走了，而纲吉的东西还未放进来，这让这个办公室看起来非常的公式化。
当然现在纲吉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办公室看起来怎样这种事情上。有个人在办公桌边正背对着门，他略微侧过身靠着桌，低头在看手上那个应该是文件之类的东西。光影的强烈对比更加突出了他面部的锐利棱角，每一个线条都体现出硬质的美感。而不知是不是微微拉着的嘴角，其中还带着一种挑剔般的冷淡。
和五年前一样，黑色的帽子和熨帖的西装。身为一个地道的意大利人，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和挥散不去的英国绅士的优雅做派，这样矛盾的地方反而十分的有魅力。
纲吉的嘴动了动，还在犹豫如何说出这久违的重逢后第一句话，对方已然开了口。
“ciao”
简单地道了声好，随意得两人好像是昨天才道的别。视线仍然集中在文件上，男人用另一只手翻了翻剩下的部分。若不是这个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纲吉都要怀疑刚才那句你好是不是对自己说的了。
“里……里包恩。”他有些局促地往前走了两步，好歹让背部离开了门，“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里包恩终于抬起头，用毫不掩饰的评估眼光上下扫视着纲吉，末了终于一笑，“好像长大了不少啊。”
“什么叫好像长大不少……”纲吉反射性地反驳了一句，但声音很快地就没底气地变小了，最后与其说是反驳还不如说是抱怨，“我都27岁了。”
“哦？其他的地方还没看到什么长进，脾气大了不少呢……”说着他眯细了瞳，嘴角冷冷地勾了个弧度，“是需要我再好好的教教你，该如何礼貌地对待自己的老师么？”
“等、等等！”纲吉打了个寒战，过往的被教育回忆蜂涌而至，他可不想再顶着一个苹果当飞镖的靶子啊！“里包恩你这次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以为家光已经很清楚的告诉你了。”里包恩用指背弹了弹文件，稍稍仰起头，用俯视的气势带着调笑的意味，“我听说，你缺一个助理。”
当然家光早就告诉过纲吉了，纲吉也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真正再次面对面地见到这位曾经的家庭教师时，他才明白要像使唤一个助理一般地去使唤里包恩……不，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世界要倒转了。
助理……你看看你摆着一张收高利贷的脸这是来当助理的么……有你这样喧宾夺主的助理么……
“里包恩，你看，我已经有秘书了……”纲吉忍住去擦汗的冲动，想要竭力表达自己的诚恳。尽管他的目光不敢和里包恩对上而只能盯着他的帽檐，“你的能力怎么能屈居于助理……”
“别搞错了，我和秘书的工作可不一样。”毫不在意地打断纲吉的话，里包恩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准确地捕捉到了纲吉闪躲的视线，以与其说是说明更像是宣布的不容拒绝的腔调说。
“秘书负责杂务，而我负责你。”
TBC
这两天感到深深的怠惰感……接连三天一个字都没有码……唉……
28.上位者
纲吉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说服里包恩。打从他们俩认识第一天起他就知道。
“好了，比起我的问题，你现在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十点半的会议么？”里包恩一只手撑着桌子，正要开口，突然发现纲吉仍在离门两步的地方呆站着。
这让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候的事情。
里包恩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但他的声音并没有轻易泄露，依旧一如既往的轻慢，“你还要打算在那里立正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