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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19)

东摇摇头:「不饿,别忙了。」

「你看你又…」锦才想说你对我又客气了,转念一想才想起东根本没有饿的感觉,心里一阵怜惜,搂著东久久不能说话。

「我都不难过你倒难过起来了。」知道锦想到什麽,东安慰著。

锦仍是没有言语,东却发觉搂著自己的力量变大了,好似要把自己揉这他身体里一样,颈背处传来一阵冰凉,锦,竟哭了吗?!为了自己连病也说不上的体质。

心里一阵激动,东脱口而出:「傻子! 都过去的事了。」

「我真恨没能早点认识你。」锦哽咽的声音听来低沈:「如果是我先识认你,说什麽也不会离开你,留下你受这麽多磨难。」

东久久不能言语,一会才故做无意的笑道:「你不是要弄饭给我吃吗?!我虽然不饿,可品鉴美食的能力还是有的。」

笑了笑,锦拉起东不让他再躺,帮他披件外衣,硬是把他拖往餐厅。

不一会儿,一盘炒饭上桌。

东慢慢吃著,锦一瞬也不瞬的瞅著,见东始终一语不发,最後忍不住,脱口问道:「好吃吗?!」

看了锦一眼,东没什麽表情的下了评语:「实在不怎麽样!」

「喂…」锦不禁抗议:「你不懂客套的吗?!」

「锦自己要我别客套的啊!」轻睇了锦一眼,又自低头吃饭。

「那…也不必这麽实话实说、不知变通,会伤人心的吔!」

东瞧也没锦一眼,只道:「放心! 再难吃我也会吃完。」

「什麽话?!」锦一把夺过东手里的汤匙,说道:「我就不信有多难吃。」

锦不服气的想道,不过是盘炒饭,难道自己还能炒到难以下咽吗!?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东瞅著他直笑也不说话。

一会儿锦才勉强咽下,脸色十分难看,端了剩下的饭要走。

东拉著他的手,又把饭给端了下来放在自己面前,伸手跟锦要了汤匙。

锦脸色阴睛不定的看著东,终於说道:「我找澄来重弄一餐。」

「好不好吃我来决定,我说了会吃完。」仍是伸直了手要汤匙。

「何必勉强,给面子也不是这等给法。」锦不禁上了火,这麽难吃的东西亏他吃了快一半,又是为了顺自己的意吗!?

东却笑道:「这是锦的心意啊!」随後垂下了眸,语声认真:「除了暮,你是第二个特别为我做饭的人,我…真高兴…」

不知是不是错看,锦竟见到一滴泪落在饭里。

心怜地拍拍东的肩,锦温言道:「傻子,不过是顿饭罢了。这样难吃,亏你吞得下去,待会怕又闹胃疼了。」

「心情不好才会闹胃疼,一般时却是不会的。」

东竟开口解释,让锦不禁有些欣慰:「你真吃得下我也舍不得你吃。」看著自己的杰作又叹了二声:「唉! 看来我是没法当厨子了。」拉起东,锦又道:「我带你出去吃吧!」

东摇摇头,轻声道:「我也饱了。」

抚了抚东瘦削的脸庞,锦却不知在问谁:「瘦骨伶仃的,到底怎麽才能把你养胖啊?!」

东咭笑二声:「你见过胖俊男吗?!像我这般天上无双的超级美男子怎麽可能养得胖?!」

「不管!」锦显得霸道:「我就要把你养得胖嘟嘟的,从明天起,你的零嘴就是巧克力。」

皱了皱眉,东不悦道:「零嘴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锦笑著把东搂在怀里,眼中闪著说不出的宠溺笑意:「东是我最疼爱的宝贝,不是小孩子又是什麽?!」

「我比你还高半个头呢!」东不禁抗议。

「那又怎样?!你力气有我大吗?!」

「好哇! 好哇! 让你养,养到你抱也抱不动我,看你还能动手动脚胡来!」力气大了不起吗?! 野蛮人。

看到东半赌气的可爱表情,锦不禁轻笑出声:「呵呵…那就顺便训练你“自动自发”的精神。」

东倏然掐了锦的手一把,手下没半点留情,把锦痛得放开直甩手。东捉狭笑道:「这就是“自动自发”吧!? 以後你再乱来,我就让你“自动自发”的离开我身上。」

装起恶狠狠的脸,锦作势欲扑:「让我来教教你什麽才是正确的自动自发。」

知道锦又要发动他的魔爪攻势,东笑著夺门而出。

锦急忙追了出去,心里却是著急,喊道:「别跑了,东,外面天冷,小心著凉…」

说还没喊完,已听得东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原来天黑没看清脚下,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下。

锦连忙把东搀回屋里,扶他坐下抬起他受伤的脚看了又是一阵皱眉,小腿和膝上已经磨破皮了,找来葯箱替他上完葯,才这麽一会功夫,细白的脚踝上已经肿了,不只跌破了皮竟还扭了脚。

轻轻替他按摩著,听到东细细的抽气声,锦心里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埋怨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你非要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才高兴?!」

「你要嫌烦只管放著。」东闷闷哼出一句:「这种小伤我自己也能处理。」

听到这赌气似的话锦更加生气,抬头正待再骂几句却只见东的眼神澄澈没半点不悦的意味,但眉却蹙得死紧,一半是为了痛,一半是不知道锦的怒气因何而生。

晓得自己话说重了,锦的口气软了软:「你就不知别人心疼吗?!」

「那里又有人会心疼。」东回答得如此自然却又落寞。

锦听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又忘了,这里不是香山家。」接著起身把东搂在怀里,暖著声音:「我心疼…」

东一时没了言语,怔怔看著对面白墙,泪却不知为何流了下来…

冷…自骨子里开始窜出的冷让东自睡梦中醒来,黑暗中更能清楚感到胸口的旧伤一阵胜过一阵的疼痛。压在肺里的郁闷愈来愈盛,几乎连呼吸都要不行,东蜷著身体,大口喘著气,愈喘却愈觉难受,明明冻得手脚打颤,额上却已满是细汗。

东知道是旧伤的关系,入冬以来已不知受过几次,怕要到春暖了才能好转…

锦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平日这时再不会去看东,怕扰了他睡眠,但明日起又要出差,好几天也见不著面,实在忍不住脚步就往东的房间走来。才一开门就听到东苦苦压抑的闷吟声,锦急忙开灯一看,只见东紧抓著胸口,蹙紧了眉喘著气,那痛苦模样让锦的心都揪在一块儿。

连忙把东抱在怀里,问道:「东…你怎麽了?!」

抬头见是锦,只摇摇头,咬著的唇却是没能张开。

知道东难受的紧,锦不再问,蹬了鞋子上床,让东挨著自己,替他把被子盖好,拉下他的手放进被里,这才发现他的手凉得像冰。

轻柔地抚著他的胸口和後心,一会见他眉头稍舒,提得高高的心才放了下来。

「好些了吗?!」锦关心问道。

闭著眼没有张开,轻轻的点点头。

锦不敢放松,仍是轻轻揉著,心疼问道:「你这样有多久了?!」

「…才一会儿…你就来了…」话声里的疲惫掩也掩不住。

「我说…这种情形有多久了?!」锦不禁提高了声音。

东大伤、小伤不断,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年初的枪伤和冻伤…,看这情形是天气太寒引得旧疾复发。锦气自己没想到,更气东什麽都不说,难道自己仍是这样不可依靠吗?!

东在香山家根本没人关心,对他而言,自己忍著苦痛再自然不过,根本没想到要跟别人提。此刻自然也不知道锦在气些什麽,但听他口气不善,气难免虚了。

闷著声音,东小小声回答:「这二日开始的…」

锦心里想著还好,没让东一人忍受痛苦太久,但转而一想,东自入冬後精神差了许多,白日的午觉总要睡上好几个小时,莫不是自那时起…

口气更加阴冷:「真是这二日开始的吗?!不是自入冬以後就犯著了吧?!」

东的眉头又自攒起,听锦那阴阴凉凉的口气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真是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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