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裙下之臣(13)

听谁说的,徐嵩沅没问。他不知道在他有课或者两人不用假扮情侣的日子里,图南在做什么。图南身边从来不缺狂蜂浪蝶,也多的是出于各种目的恨他或者巴结他的人,想想他一个人,也不会太孤单。

图南驾轻就熟地在小店的木桌子前坐下,径自点了两碗面,把菜单还给端菜的小服务生。

不知他出门是否就是为了吃面,平时多数是散着的头发变成了松松挽着的高马尾。面端上来,红汪汪的一片。

“你周末回家吗?”

“不回,有个社团的学弟生日。”

“哦。”图南应了一声,伸手拿了竹筒里的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开始大口大口地埋头吃面。

热腾腾的白气一直旋转到他们头顶的电灯泡上,徐嵩沅说:“今天我收到了一沓照片。”

图南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抬头。“是吗。”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图南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碗沿上,抬头看他。不知道是蒸汽还是面里的辣椒油,他觉得他眼睛有些发红。“对。”他说。

“所以之前都是摆拍,对吗?”徐嵩沅抿了抿下唇,感觉蒸汽烫得脸火辣辣的。

“我们之前难道说好的不是这样吗?”图南略带困惑地看他,“你闹什么别扭?”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害怕。”他搓了搓自己眼前的刘海,“反正拍拍也没少块肉,不是吗?”

图南放下筷子,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雪亮地看着他,“徐嵩沅,你说过要帮我的。”

就像小时候他暑假里坐在凉席上和表哥玩的卡带游戏机,他还没选好人物,对方已经按了开始,他在枪林弹雨中慌乱地学习如何发射光波,却总是原地不停跳跃,最后愤懑地大哭了起来。

图南说的是对的,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已,一切都是假的,他自己偏偏盲目相信自己的运气。

“喂,真的生气了?”图南伸手拉了拉他。

徐嵩沅感觉自己带了个铁面具,肌肉的舒展抽动都由不得自己,他缓了一口气,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图南重新拿上筷子,低头挑面里的豌豆黄吃。

“那个人一天不死心,我们就演一天是吗?”

图南抬头看了看他,张张嘴,“快了。”

徐嵩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放缓了语调,试着用商量的口吻和他说话,“图南,你觉不觉得这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图南打断他的话,笑笑,“我有别的打算。”

“什么?”

“以后你可能会知道,也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图南说。这句话说和没说没什么两样。他自己也许没察觉,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和他跟阿黄他们说话的时候很像。那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安抚,仅仅是安抚,仿佛在提醒徐嵩沅不配和他拥有同一个秘密。

“你的打算不会是想追我吧?”

图南听了愣了愣,他沉吟了一下,说:“是。”

徐嵩沅笑了。他觉得太过于了解图南也是一个遗憾,他认识图南太久了,久到对他说谎的表情了如指掌。他想要的答案姗姗降临了,却像是从猴爪中许愿得来,以最丑恶的方式发放到他手上。

他如今已经深深明了,那个打算大概和他的自作多情无关。

第21章

徐嵩沅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他低头笑笑,“我开玩笑的。”

对面的人显然松了一口气,“我想也是!”他大大咧咧挤到徐嵩沅坐的那张条凳,去揽他的肩,“你会帮我对吧?”

“我哪一次不帮你?”

图南大笑,“结束之后请你吃饭。我会让阿黄他们盯紧点,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寒毛的。”

其实校园之内的事情,图南也管不着,让阿黄他们五大三粗的扛着铁棍在学校周边徘徊,一刻钟不到估计就被当地派出所镇压。徐嵩沅也不觉得在学校还能出什么事,随它去。

周六一大早,老三就把他拽起来了。他那个生日的学弟叫袁辙,两人都是书法社的,不过不很熟,在什么滑板社话剧社的光环下,书法社犹如养老社团,君子之交淡如水。只是他是快要毕业的副社长,对方是即将走马上任的新社长,原来的社长在做大创项目前往河套平原考察的漫漫长路上,语重心长委托他去给未来的太子爷撑场子。老三则是袁辙高中学长,都是隔壁区景行高中的,景高算是本市最好的私立,这所大学里成分占比还挺多的。

跟着学弟给的地址和老三打车到现场一看,徐嵩沅觉得老社长的拳拳爱护之心真是想多了,都上得了景高,搞了个别墅开party,这份家底还会少朋友吗?

老三一来就拉着袁辙惊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家在这边还有一套房子?”

“以前买来做招待会所的,不住人,自然也不常来了。买得早,没花多少钱。”袁辙笑笑。

老三啧了一声,摸了摸下巴,“早知道就借你们家房子周末约几个基友来打游戏了,我看那背投不错。”

他们到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了,满地的气球,人群中有一些徐嵩沅眼熟,都是在文艺汇演或者大礼堂台上见到的年轻而美丽的面孔,可谓是风云相会。他们书法社看上去倒还捉襟见肘了。

祝完生日快乐,代表他们社送了套碑帖,徐嵩沅自觉没自己什么事,躲到二楼的露台上发呆。他放眼四顾,地方虽然偏了一点,然而如今寸土寸金能拾掇出一块带露台的别墅开party已经不错了,这里应该不常有人来,铁花坛里的蔷薇有种奄奄一息感。

谁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袁辙一个人上来了,“学长,谢谢你参加我的生日会。”

徐嵩沅笑笑,和他碰杯,“祝你生日快乐,豪哥现在可能还在火车上,赶不过来,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怎么会。”袁辙说,“这里也是前几天才刚收拾出来的,还乱糟糟的,我还想请学长不要见怪来着。”

徐嵩沅和袁辙着实不太熟,两个大老爷们在露台上吹风,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怎么会。”

袁辙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后悔没早点认识学长,现在学长都快毕业了。”

徐嵩沅抬头,疑惑地看他。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特质会招袁辙的喜欢,袁辙看起来和老三是同一类人,他们应该更玩得来。

“学长的女朋友很漂亮。”

徐嵩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也许的确有些代沟了,他都分不清这是开玩笑还是恭维还是其他的什么。他干笑了一声,说:“谢谢。”

“那个真的是学长的女朋友吗?”袁辙眨眨眼,问。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学长看起来没在谈恋爱啊。”袁辙摊摊手,“我最近很关注学长,后悔自己以前居然没有和学长搞好关系。”

“我们在同一个社团,又是前后辈关系,已经很好了。”徐嵩沅说。

上一篇:家长证代 考包过 下一篇:天高路远